无迹看着面前紧闭的门扉,微微叹了口气,抬手叩响。
没有任何动静。
她等了会儿,又敲了敲:“小......殷黎表哥,是我。”
门内似乎有些异动,但依旧没有回复。
少女有些无措,她最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又猜不出他的想法,但毕竟是自己造下的孽,只能又一次叩响门扉。
见里头还是毫无动静,无迹直接送出一阵掌风,那门登时如两张薄纸被吹开,她走了进去。
屋内空荡,黑衣少年倒在床沿,意识昏沉。
无迹连忙赶去,发现殷黎脸色青白,于是立刻去把他的脉。
脉象紊乱,或虚或实,快慢不一,很明显是中毒!
怎么会?无迹心头凌乱,他怎么中的毒?这一路上自己并未发现啊!
“表哥?表哥!”无迹连忙从怀中倒出一颗解毒丹为他吃下,但那丹药刚送进去就被他舌尖递了出来。
无迹反手捏紧少年分明的下颌,强迫他打开口腔,将那药丸送了进去。
殷黎半睁开眼看着他,声线微弱:“怎么?你不去与你那好哥哥缠绵双飞,还来管我?”
无迹不答反问:“你何时中的毒?”
少年冷笑一声就要扭过头去。
无迹叹息一声,半哄着:“此事之后再说,你先告诉我你何时中的毒?”
殷黎垂着眼帘,密密的长睫将桃花眼周勾勒出一条墨色眼线,配上他苍白的面色,很是凄艳。
少女见问不出来,自己想了会:“是不是那日对着妙风使?”那日赵瑾用倚天使出天地同寿的时候,殷黎一人拦下妙风使亦是受了内伤,想必是那妙风使反手挥掌将毒气也带了回来。
少年轻轻颤了颤眼睫,闷声咳了两下。
无迹早在刚刚把脉的时候就察觉到他脏腑之中有伤,于是要伸手为他疏通经脉,只是刚碰上他便被躲开。
“别碰我!”
她顿住,无奈的叹了口气:“好,我不碰你。”他吃了解毒丸,身上毒性散去后内伤要不了多久自然会痊愈,所以也并未强求。
“你是想回江南天鹰教,还是想跟我们一同回光明顶?”无迹凑近看着他,“杜元义说外公刚刚参加完六师叔和杨逍之女的婚礼,尚在光明顶。”
这几日明教教众抗元大业如火如荼,在山东淮北等地大挫元军,如今鲁皖以北全都是明教义军的天下。
杜元义同她说这些的时候,无迹也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位兵马大元帅汝南王能出现在渡口,想必是元朝皇帝见情势大劣,随即她又想到赵瑾,忍不住在心底默默叹息一声。
而武当六子殷梨亭与杨不悔刚刚在昨日,良辰腊月十八结为夫妇,众人纷纷到场祝贺,白眉鹰王作为武当姻亲与杨逍好友,自然到场祝贺,但鹰王之子殷天正则在江南率领义军。
见殷黎不开口,少女凑近:“那同我一起回光明顶吧?”他与舅舅关系本就不好,要是回了江南在发生冲突该怎么办,还是先去光明顶找外公为好。
殷黎终于有反应了,他缓缓抬起眼帘,脸色苍白,目光却执拗:“你与姓周的婚约,是怎么回事?”
无迹顿了下,便将大致之事简略告知,事关昆仑,但是东西已经被周哥哥取走了,也便算不得辛密了。
“怪不得那姓赵的说他挟恩图报。”他声音微弱,却含着愤恨,盯着少女,“这你便答应了他?”
少女一愣:“无关胁迫,我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少年陡然激动起来,脸上浮起不正常的红晕,“什么叫心甘情愿?你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