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罢,姚泉让丫鬟带了田田淅淅去玩耍,自将连淙请到花园。俞雪也带了姜菱去客房说话。此时虽不是十五,也是天高云淡,月朗风清。二人来到立雪亭,自分宾主坐定。
姚泉为连淙斟了一杯茶,温言笑道:“小女顽劣,今日幸得连贤弟仗义出手,否则我夫妇,真是要噬心勿及了。”
连淙连连客气。姚泉摆摆手,道:“我看贤弟温良敦厚,兼又侠义心肠,曾与内子商议,本欲将自身所学,倾囊相授。只是贤弟师承长阳,当年九间道友与我印证武学法术,各有千秋。只是根子不同,路数各异,只能借鉴,不能共修。贤弟功基牢固,天赋尤佳。只需用心修炼,来日成就必在我之上。”
姚泉是可以御剑飞行的剑仙,得他此言,连淙心中快乐,笑道:“姚大哥过誉,过誉了。”
姚泉笑笑,又道:“黄玉真人当年留下一部双修之法,贤弟倒是可以学学。与弟妹闺房之间,也将多有乐趣。”
连淙想到姜菱所言,十日之内必将分别,不由愀然不乐。见姚泉目露关怀,仿佛一位慈祥兄长,更是想起了长阳山上的师父师娘,只是师父是万万不可能叫他学双修之法的。心中一热,便将长阳变故和姜菱之事,和盘托出,只是有些地方,用春秋笔法,一言带过。
姚泉听他说完,安慰道:“我观你二人颇有夫妻之相,想不至于只是十日之缘。只是我这弟妹,看起来精灵跳脱,行事又有三分邪气。还请贤弟务必尽量约束,不使坠入魔道方好。”
当下将黄玉双修之法传授。连淙用心谨记。只是那修炼之法博大精深,一时不能尽悟,也只管先硬背下来再说。
传授完毕,已是月上中天。姚泉将连淙带到客房,正好俞雪也从里面出来。俞雪嘻嘻一下,拉着姚泉便走了。
连淙进得房间,只见姜菱坐在牙床上,正怔怔发呆。一见连淙进来,哼了一声,转身朝着床里,却有一丝粉红,从她耳边蔓延开来。连淙坐在她身边,把她拥在怀里,道:“刚才姚大哥教了我一些双修之法。姚大嫂是不是也教你了?”
姜菱红着脸不说话,问得急了,便回身去掐连淙。连淙哈哈大笑,姜菱恨道:“哪有你这般不害臊的!”
连淙嘿嘿一笑,朝她眨了眨眼。姜菱知他是在笑她昨夜之事,又狠狠掐他,暗想自己真是鬼迷了心窍。
连淙笑道:“昨夜大胆的小菱儿甚美,今夜害羞的小菱儿美甚!”一口吹灭了灯。
窗外沙沙的细雨从第一天的晚上一直下,下到第二天天蒙蒙亮还没有停。姜菱伸了个懒腰,悠悠醒来。看到连淙依然抱着她,轻笑着蠕了蠕身子,把头埋在他胸前。在他的怀里醒来,让她倍感温暖舒适。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连淙已经醒转,正含笑看着她,想都没想,就去掐了他一把。连淙呼痛,逗得她直笑。姜菱笑了一会,推推连淙道:“喂!看你挺会作诗的,给我也作一首吧!”
连淙沉吟了一下,点点头,认真看着姜菱的眼睛,怪声吟道:
一二三四五,姜菱小老虎。老虎不吃人,专吃小屁股!
姜菱笑得打跌,又恨恨捶他。连淙笑道:“别捣乱,还没完呢。”姜菱只捂着他的嘴不许他再说话。连淙笑着拉下她的手,又吟道:
残红不堪怜,呢喃听雨眠。明朝春睡起,细雨说华年。
姜菱跟着念了一边,便红了眼睛。哼了一声道:“这还差不多!做得这么快,不是以前做好了给别的姑娘的,现在拿来糊弄我吧?”
连淙在她臀上重重打了一下。姜菱咬着唇,哼哼道:“要是让我知道以后你再把这首给别的女人,我就把你阉了送去做太监,每天倒粪桶!”
笑闹了一阵,连淙拉着不情不愿的姜菱爬了起来。毕竟为客,不可过于失礼。
俞雪一见二人,便笑着不说话,弄得姜菱更是红晕上脸。姚泉笑着摇摇头。田田淅淅早已梳妆好。两人穿了锦色对襟坎肩,一下子从小仙女,变成了富贵人家的大小姐。果然今日姜菱的玉佩已经挂在田田身上。姚泉俞雪甚少邀请客人。两人拉着连淙姜菱,唧唧咋咋说个不停。
姜菱昨日送她们的七彩水晶琉璃,明显比连淙的救命之恩重要,已经得了二女芳心。两人很认真地要与她结拜为姐妹。俞雪本与姜菱姐妹相称,便道:“姜姨是阿娘的小妹,你们不可以无礼,要叫姜姨,不可以叫姐姐!”
田田嘁了一声,道:“阿娘不羞!你都好几百岁了,怎么可以和十几岁的小姑娘做姐妹!”淅淅也补刀,道:“就是!阿娘装嫩!”
俞雪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要打她们屁股。二女也不害怕,躲在连淙后面朝阿娘做鬼脸。
俞雪对姜菱道:“妹妹来,姐姐带你去一个好去处!”拉着她远远走开。田田淅淅也急忙跟了上去。
俞雪驾起花篮,载着姜菱和田田淅淅来到了黄山西海。寻常人来黄山观景,通常去的是始信峰,光明顶,迎客松,飞来石,极少有人来西海。概因西海山道艰难,许多地方连猿猴也难以攀爬。这日正好起了雾霭。俞雪将花篮降在西海边最高的一座山峰上。由此望去,黄山峰峦起伏,在白色的雾霭中参差屹立,秀美异常。田田和淅淅见惯了这美景,一点也不以为意,在一边辩论谁的珠子更好看一些。姜菱却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景色,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陶醉地张开了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