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击退了神将,俱都欢喜。唯有风鱼面色凝重。吩咐雪琴等人救治伤患,便急急离去,连招呼也没有和连淙三人打。
旺珠怒道:“这婆娘不是好人!我等辛辛苦苦帮她对敌,她怎地一言不发就走了!”
连淙哈哈一笑,道:“一开始还以为次仁兄是一位翩翩君子。越与你相处,便越觉得你与世子殿下有异曲同工之妙!”
姜璟笑着踢了他一脚:“一句话涮了两个人,你小子才不是好人!”
旺珠连连点头称是。一旁的蛇奴显出了蛇尾,无法回复人形,正盘着调息。倒是杏儿没有受太重的伤,只是有些脱力,蹲在一边回气。闻言勉强挤出笑容道:“次仁哥哥勿要生气。那寒潮似是风鱼姐姐师父发出的。她一定是担心师父,去瞧她去了。”
旺珠一瞪眼道:“那也不该就这样走了!打个招呼都不行么?”
姜璟笑着拦了拦他道:“好了好了,你也别和人小女子置气。今日要不是来了此处,我们也没有机会与一位神将大战一番。过瘾,真是过瘾!”
半个时辰之后,三人告别依依不舍的众女,打马而去。走出好几里,旺珠才笑着对二人道:“你们中原男子细心周到,果然比此地的汉子更受那些女子喜欢。”
姜璟嘿嘿一笑,道:“那是自然!要不然,你道我们为何有潘驴邓小闲这般精炼之语?”
旺珠不屑地哼了一声,转头对连淙道:“连兄弟怎么闷闷不乐?”
连淙轻叹了一声,笑道:“我可做不到像两位哥哥一般万花丛中去片叶不沾身。”
二人一起朝他翻了个白眼。旺珠道:“你道她们那些难舍难分郎情妾意都是真的么?逢场作戏而已啊小弟!”
连淙笑道:“道理我懂,可还是会有些牵挂。”
姜璟摇头叹息道:“跟了你这么个多情种子,我那可怜的妹子哟...”
旺珠哈哈笑道:“莫要悲风伤秋!来比比马术吧!”夹了夹马腹,大笑着策马而去。
姜璟大喝一声:“怕你不成!”挥鞭跟上。连淙笑了笑,跟在二人后面缓缓而行。
第二天连淙起了个大早,正要去寻张灵徽,却被姜璟在门口堵上了,死拖活拽地要拉着他去见父亲。连淙知道自己迟早要面对这位大夏王朝的沂王殿下,皇帝面前的大红人,便也不甚推拒。
沂王的住所却不在那日陀寺内,而是在二里地外的一座富商别院里。连淙讶异地看看姜璟:“辛苦大舅哥一早来堵我。”
姜璟嘿嘿一笑,道:“昨夜回来晚了,被我父王抓到,我只好和盘托出。父王便罚我一早来逮你。其实我本就要早起练功的。”
二人安步当车,走了一炷香多的时间,便来到了那别院。这富商本是中原人士,别院门口题了三个烫金大字:秋水堂。这三个字厚重古朴,当是大师手笔。沂王在大夏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他权倾朝野也不为过。客居于此,却没有什么明岗暗哨。门口的骁骑卫一看世子带了客人来,问也不问便放他们进去了。
进得院来,里面小桥流水,古木参天。间或又有怪石嶙峋,布置得颇有几分雅气。姜璟带着连淙,一路走到一座亭子里。
大夏沂王祖上本是河西羌人。乃祖姜献与开国皇帝并肩作战三十年,封王犹在当时的太子之前。太宗杯酒释兵权,军中袍泽大多给了个好听的名号送去养老,唯有沂王硕果仅存,成了大夏朝唯一的一位异姓王。姜承本人年轻时与当今皇帝一起北征匈族,打得九大部族丢盔弃甲,一路打到捕鱼儿海,在那里勒石叙功,才凯旋而回。这些事,连淙都是知晓的。路上一直想象,以为沂王不是刚强猛烈来去如风的悍将,便是智珠在握决胜千里的儒帅。到了亭里,却只看到两位穿着寻常衣衫的老翁,仿佛普通的富家员外。一高一矮,却是一样的精神矍铄,双目有神。连淙一愣,不知哪位是沂王殿下,竟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姜璟哈哈一笑,对那位矮一些的老者笑道:“爹啊!我说你不要老是穿得这么朴素吧?这下可好,毛脚女婿第一次上门,都不知道该向谁请安了!”
二老爽朗一笑。那矮个老者正是当今沂王姜承姜樊川,笑道:“去!不练完三十遍杀军剑不许吃早饭!”
姜璟一声苦叫:“爹爹啊!您早上不是已经罚过我了么?再罚我,我娘知道了会心疼的!再说,我迟早要去见我的老丈人的,还不得让我观摩观摩,省得到时候丢了老姜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