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em“贺掌柜。”锁儿贴心纠正，隐晦炫耀，“咱年后，就升为陈记泾县铺子的大掌柜了。”
emem张文博“哎哟”一声，喜形于色，“贺您高升！贺您高升！等会我叫人给您送两个攢盒作贺仪！”
emem显金笑意盈盈地作揖回礼。
emem孙顺见张文博将兴师问罪歪成姐妹情深，不由急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张文博。你不讨公道就滚蛋，莫在此处混淆视听！”
emem怕极张文博那傻子脑子不清楚，再次模糊重点，孙顺双手一叉，直入主题，把一个厚厚的牛皮袋子“啪”一声丢到柜台上，气急败坏，“贺掌柜，我们买这么多盲袋，就为了集你那五色卡，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我找来找去、问来问去，硬是只凑齐四张色卡，最后一张咋也找不到……”
emem显金垂眸，将袋子打开，抽出里面皱巴巴的四张色卡，笑着抬起头，“其实四张色卡凑齐了，在换取色卡本身代表的纸张后，您也可兑换一张四丈宣——四丈宣已是不易，我们店里一刀四丈宣也要卖出一百两的高价呢。”
emem孙顺顿时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我集卡不就是为了集齐五色，兑六丈宣吗？谁要什么四丈宣啊？我要四丈宣，我自己不会掏钱买吗？”
emem孙顺越想越气。
emem辛辛苦苦集这么久的色卡，钱也花了，人情也欠了，结果最后一张是怎么凑也凑不齐！
emem他那老爹给小妾生的儿子买地买田、买丫头买书，就因为那小娘生的考过了院试，成了秀才公！
emem他呢！
emem他买点纸！
emem就只是买了两张纸！
emem被他那该死的老爹又是查账又是理钱，还把他在银号的存票给封了！
emem全怪这狗娘养的账房！
emem他这卡越集越气愤，就特意在陈记掌家人回泾县过年的时候差人打听这长得还不错的“贺账房”是个什么来路，结果这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就更气愤了！
emem这诡计多端的小蹄子，果然是小娘养的！
emem且还不是陈家的种！
emem“你个小娼妇！”
emem孙顺气到口不择言，“你压根就没把色卡放全，骗得我们团团转！做生意的就是贱！为了钱什么都肯干！”
emem孙顺声音又粗又大，没一会儿陈记门口就围了好些周边做生意的看客。
emem有看官了，孙顺更有干劲。
emem孙顺转过身，双手抬起，煽动情绪，“陈记骗钱！陈记退钱！”
emem他身后几个读书人抽空逮着看客便将“陈记骗钱”的具体事迹，跟个祥林嫂似的叭叭叭叭。
emem锁儿有点着急，拦下这处，那处又翘起来，眼看孙顺声音越来越大，说得越来越难听，锁儿急得在门口跺脚，因对读书人天然的敬畏又不敢去捂孙顺的嘴，便一边跺脚一边哭。
emem“诸位！”
emem显金气沉丹田，双手叉腰立在门槛上声音一度压过孙顺，八段锦不是白练的，这些时日好好练下来，显金的声音中气十足。
emem“我陈记卖盲袋，一百二十文一袋，里面有夹贡、有玉版，有珊瑚笺，有桃花纸！大家都在泾县，都是干纸行的！你们评评理，这些是孬货不是！”
emem这些纸，倒都是好东西。
emem看客里有人在点头。
emem孙顺正欲开口骂娘，显金却一句话怼过去，“您是读书人，我问您一句，‘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其所以暗者；偏听也。’此言出自何处？”
emem孙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emem“出自汉代王符潜父论明暗！”
emem显金张口就来！
emem这破时代，也没啥娱乐项目，除了看书能干啥？女扮男装去红灯-区显然只存在于小说，那些都是奇女子出现的地方，她个做生意的不去凑这个热闹。
emem幸好陈家老宅有个藏书屋，按照一百个小时定律，当你做一件事做满一百个小时，你怎么着也算精通。她便购置了笔墨纸砚，找了一摞书，挨着抄，既练字又从书里小窥这个时代最直观的认知。
emem显金抬起下颌，高声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孙廪生话说透了，也该我们陈记说两句了，大家伙才能公正评判，是不是！”
emem锁儿带头大声回答：“是！”
emem锁儿双手举起，带领大家“啪啪啪”。
emem人都从众，围观群众不明所以地跟着鼓掌。
emem显金赞赏地点点头。
emem做生意就是要这样，脸皮要厚！
emem开门做生意，要笑迎四方来客。
emem四方来客，那自然谦谦君子有，尖酸小人也有；大气不要折扣的有，斤斤计较非常会过日子的也有；说话客气的有，花一分钱就把自己当上帝的也有……
emem做生意嘛，就是跟人打交道，人多了，里面就混着鬼。
emem道理都懂，也存有心理预期，但当真遇到了，还是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
emem第45章 脸皮要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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