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二老爷的话,叫小客厅里静了静。
窗外一阵风起,令局长有些畏寒地瑟缩了下,眼眸也跟着厉了起来。
他知道,按着侄女婿的说辞,一些事就对上了,并不是自己多想。
岑二老爷见风大了,忙起身去关。
令局长拢了拢衣服,摆手,“身体好多了,就开着吧,怪憋闷的。”
岑二老爷瞧着大夏日的,大伯还如此怕风,心头也是不好受,顺手便将窗户半关了关,好叫屋里空气能流通起来就行。
令局长见侄女婿体贴,心头满意,便又多说了些,“东北那边出了个满洲国,金家算是遗臣,前朝秘药什么的,他家定然会有,我这毒八成要从他身上找。”
这是没认定还是认定了?岑二老爷傻了一样看着令局长。
到底,他还是有些不敢置信,金老板就因为找大伯办事没办成,就敢下药。
令局长瞪了他一眼,“你这什么表情,觉得我判断的不对?”
岑二老爷摇头,道:“不是,我就是觉得,他这样也忒毒辣了些,这人留青岛可就是个祸害。”
说完,想起陆六顺和麦家,他又急道:“这情况我得告诉六顺,可别着了金老板的道。”
令局长忙拦道:“不急这一会,我猜这毒是金家出的,并不是说,金老板就亲自给我下了。说到底,金家与我们没到这一步。”
岑二老爷听了这话虽不甚明白,还是吁了口气,“大伯的意思是,有人从金家手里拿的这个来害人?可就算如此,金家也是知情人吧。”
令局长点头道:“十有八九是这样了。”
见大伯点头,岑二老爷心头沉了沉,“大伯,对您动手的人会是谁?”
这是官面上的事,令局长本不打算说,可想想,自家和侄女婿守望相助,还是通通气的好,便压低了声音,道:“你想想,我挡了谁的路?”
自然是副局长了,岑二老爷暗叹了声。
他虽没从政,可也知道这里头的事,有些不可置信地道:“那这人也忒毒了些,日后谁还敢同他相交?”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的是,若是新来的正局长不是个有成算的,调来这,遇上这么位副手,肯定要完蛋。
令局长自然也想到了这些,看了眼纠结的侄女婿,叹道:“我这一走,必定要调新人来,此后的局面怕是难看了。”
岑二老爷奇怪道:“大伯,您要调走的事,没人知道吗?”
令局长摇头,“我本来不打算走的,所以,并没对外露风声。”
说完,他又叹了口气,“我已经同上头接洽过了,等我养好了伤,大概就得去省里了。”
“这么急?”岑二老爷傻眼。
“青岛这边的水越来越浑了,你若是没事,也赶紧回济南的好。”令局长语重心长地道。
大伯升官确实是好事,可就如此离开,好吗?
岑二老爷皱眉,没说离开青岛的话,只道:“大伯的意思是,此次的事不提了?”
令局长冷哼一声,“怎么可能?我这差不多没了一条命,岂能就此撩开手,那日后谁都能在我的地盘上撒野了。”
见大伯并不就此罢休,岑二老爷这才松了口气,毕竟被人逼走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与大伯日后的发展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