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em他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默默念着妻子的名字，急不可耐地朝那座牌坊跑去，越跑越远，身体渐渐变淡，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emem就在他消失的那一刻，白小舟忽然回过神来，她在干什么？刚才说话的人是她吗？她为什么会说那些话？那座牌坊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emem她再往洞穴深处看，黑洞洞的一片，哪里有什么牌坊？
emem“喵”轻柔的猫叫从角落传来，她回头，看见那只黑猫站在角落，脚下踩着借书证，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像在说：“干得好。”
emem巨大的恐惧像阴影一般蔓延过来，她开始再次质疑自己的身世，以及自己存在的意义。
emem忽然间，天地开始摇晃，细碎的石块从头顶落下，白小舟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小舟，白小舟，你在哪儿？”
emem是朱翊凯！
emem“凯子，我在这里，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她大喊。
emem瓦砾已经蔓上朱翊凯的胳膊，他骤然睁开眼睛：“找到了！小舟，别害怕，我现在就来救你！”
emem他的脸上浮现出决绝的神色，四周的地板化做无数瓦砾飞溅而起，四周的晃动更加剧烈。整座屋子仿佛风雨中的一叶扁舟，摇晃不止。
emem黑猫还在虎视眈眈，白小舟望着它的眼睛，那双眼珠慢慢放大，宛如一口巨大的井，要将她吸进去，她情不自禁地朝它走过去，向它伸出手。
emem黑猫的脸上挂起一抹笑，那是白小舟第一次知道，原来猫也是会笑的，笑起来如此令人毛骨悚然。
emem它也伸出了前爪，就在爪和手快要碰触到一起的时候，头顶的天花板忽然碎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将白小舟卷了起来，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朱翊凯的怀里。
emem“小舟，你没事吧？”朱翊凯急切地问，白小舟还没搞清楚状况，木然地摇了摇头。他松了口气，将她一把揽进怀中：“太好了，你没事。”
emem不过才短短的六个字，竟然被他说得荡气回肠，直达肺腑，白小舟胸口一热，差点儿要哭出来，但是看到眼前的场景时，震惊已经让她忘了感动。
emem一片狼藉。
emem不是夸张，是真正的一片狼藉。
emem从地理位置来看，他们所在的地方是秦安然的别墅，可是别墅已经不见了，脚下是颓败的废墟，连屋后的草坪和土地都杂乱不堪，出现一道道裂缝。好在周围的别墅没有受到大的影响，只是折损了几个路灯，破了几扇窗户。
emem这里发生了什么？
emem“小舟，秦安然呢？”朱翊凯问。
emem“他”白小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许死了。”
emem“先不管他了，我们赶快离开。”朱翊凯拉起她就跑。她满腹疑问，他沉着脸说：“什么都不要问，等回了研究所，我再原原本本告诉你。”
emem幸而时值假期，校园中人不多，但看热闹的人已经开始三三两两地来了，两人混进人群中，白小舟暗暗庆幸，如果不是及时逃脱，被人抓个正着，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emem静。
emem死一般的寂静。
emem朱翊凯和白小舟四目相对，谁都不说话，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十分钟。
emem白小舟终于坐不住了：“凯子，你”“不要这么叫我。”他打断她“叫我翊凯。”
emem“呃翊凯”
emem“我是个怪物。”朱翊凯脸色阴沉，闷闷地说“这种破坏力与生俱来，我父母让我拜过很多师父，学过不少术法，依然无法控制。今天只毁了一栋房屋，我已经尽力了。”
emem摧毁房屋，震开地面，这是怎样的破坏力。
emem朱翊凯看到她不敢置信的眼神，心中一痛：“连你也觉得我是怪物吗？”
emem怪物？白小舟忍不住苦笑，她想起自己在洞穴里所经历的一切，秦安然去哪里了呢？那座牌坊究竟是什么“关口”呢？
emem脑中蓦然闪过一个词：鬼门关。
emem她觉得有些冷，不管那是不是鬼门关，都是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为什么她要跟他说那些话？为什么鬼门关会出现在那里？是因为她吗？
emem那个怂恿秦安然的人，真的是自己吗？省视内心，她的确有过这样的念头，既然那么爱她，为什么不跟她一起走呢？为什么要祸害那么多人？
emem她，其实是希望秦安然死的吧？
emem疑问太多，多得快要摧毁她的人生观。
emem她好害怕，怕得快要窒息了。
emem这种恐惧让朱翊凯误会，一抹深刻的痛掠过他的眼角眉梢，他站起身，转身便走。白小舟想也没想就冲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emem“我也是个怪物。”胸膛里像有什么东西在膨胀，几乎要炸裂开来，她哭得稀里哗啦、涕泗滂沱，将脸埋在他的背上“我好害怕，我怕我爸爸妈妈再也找不回来了，我怕明天一早醒过来发现自己变成了妖怪，我怕我的‘能力’会伤害周围的人，我怕你们都不理我了。翊凯，我好害怕！”
emem朱翊凯觉得自己的身后好热，热得要把自己烫伤。
emem曾几何时，他也在某个人的身边这样哭过，可惜，那个人没有留下来。
emem朱翊凯没有动，就这样让她哭泣，郁结在心中的痛苦，唯有一次发泄出来，哭得眼睛都痛了，心就没那么痛了。
emem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白小舟总算是缓过气来：“你毁了一栋房子，如果有人追查怎么办？”
emem“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朱翊凯说“防空洞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秦安然怎么死的？”
emem白小舟没有再迟疑，将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他听后眉头锁得更深：“我似乎听以前某位师父说过，有一种人天生就能打开通往彼方的通道，或驱妖除魔，或引渡苍生。不过这样的人，万中无一。”
emem白小舟傻傻地问了一句：“还有救吗？”
emem朱翊凯忍不住笑了：“别人千辛万苦想修都修不来的，你却弃之如敝屣。救是没救了，不过若能控制得当，也算将功补过。”
emem白小舟抬头看他：“这句话是不是也有人对你说过？”
emem“这个人你也见过。”
emem不必想了，一定是龙老师，这语气就是她的风格。
emem“小舟，人都有阴暗面。”他握住她的肩，柔声道“你不是圣人，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换了我，我也会想他死，这不怪你。现在他或许已经和他妻子团聚了，也算求仁得仁。”
emem虽然明知道这只是些安慰的话，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格外悦耳，白小舟勉强笑了笑：“不好意思，刚才把你的衣服弄脏了，要不脱下来我给洗了吧。”
emem“不必了。”朱翊凯将衣服脱下，用两根手指拈着，扔进了垃圾桶“这样的衣服，我家里还有很多。”
emem白小舟忍不住想扶额，如果他的洁癖能改改，就完美了。
emem第二天新闻中开始播放凝华学园楼房倒塌事件，女记者用夸张的表情讲述：教授秦安然深爱妻子，为了将妻子的遗体留在家里日夜看护，私自在别墅下修建地下室，动了地基。昨天本市发生三级地震，原本能防八级地震的别墅被震塌，秦教授也死在地下室。
emem白小舟大觉意外，这么大的事，朱翊凯竟能遮得严严实实，他究竟什么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