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五十五章:出嫁(1)</h1>
emem“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婉转的诗经唱词,哀婉的曲调,绣雪轩比温颐宫冷了许多,我也不算褚钰的宠妃,待遇算是一般般。
emem从前我是周国高高在上的公主,如今我只不过是三千弱水里的一瓢,还要学会不被人算计,这样如履薄冰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
emem“主子琴艺还和当年一样,名动天下。”碧拂一面加着碳火一面搓着手说。
emem我低头看着手中的翠尾,思绪万千,好像自从秦观死后,这些花前月下的东西都没在动过了。
emem琴无知音,奏给谁听;茶无知己,煮给谁品。
emem异域他乡,我对他的想念似乎更加强烈。
emem——“平珺,但愿来世秦观还是第一个对你说爱的男子。”
emem铮——琴曲戛然而止,心口些微的痛。
emem为了看这飘雪景色,我打开了屋门,皎洁的月光撒在回廊下,白雪皑皑的景致映在我的眼里。
emem我不自禁道:“这雪真白,和当年一样。”
emem碧拂欲言又止,终于矮身退下,留我一个人静静。
emem不一会儿,坐的久了,久到我的身体都已经快要冻僵,我终于觉察到不远处墙角下立着一个玄衣的男人,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
emem我看向那边,辨别了一下,发现是褚钰。
emem他的容色是冷肃的,又微微有些苍白,我猜测大约是冻的。
emem我敛襟起身,一言不发地抱起翠尾,准备往屋里去,褚钰终于动了,朝我这边走过来,玄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emem他高大的身躯挡住月色,语气淡漠:“为什么在这吹冷风?”
emem我道:“我在弹琴。”
emem褚钰道:“可孤没听见你弹。”
emem我信口胡诌:“手中无琴,心中有琴,便足矣。”
emem褚钰看了我一眼,然后径直绕过我的身体,走进了屋,我想阻止都来不及。
emem我踏进屋子,暖意盎然,全然不似外面能冻死人的温度。
emem我听见褚钰淡然说道:“孤从兴城回来累得紧,便就在这歇了。”
emem然而他是王,由不得我说不字。
emem我同他躺在同一张榻上,但根本睡不着,我的双眼睁得像一个铜铃,根本毫无睡意。
emem“熙和。”
emem“嗯?”
emem“你好像从没告诉过我你的闺名。”
emem我心口一滞,故作平静道:“王知晓我的闺名做什么?这本是不打紧的事情。”
emem屋子内又重新安静下来,就在我以为他睡着的时候,褚钰翻过身瞧着我,我被他盯得有点发毛。
emem“可孤是你的夫君,知道你的闺名是应当的。”
emem夜里黑了咕咚,我却莫名觉得褚钰的目光有点凌厉。
emem“王说笑了。”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吐了一句话便转过了身:“好困啊,快睡吧,明日王上不是还有早朝嘛。”
emem我背过身,并没有看到褚钰此时是一副什么表情。
emem清晨时分,我悠悠转醒,醒来的时候看到身边的褚钰,才惊觉一切原来真的不是梦。
emem昨晚褚钰真的歇在了我的屋子里。
emem我微微侧头看了眼天色,一边起身一边说:“王上该是时候去早朝了罢,妾身唤碧拂来。”
emem“不必了。”褚钰拉着我躺下,说道:“孤今日休沐,你还可以再睡一会儿的。”他伸手将我滚乱的头发搁在一边,动作甚是温柔,这让我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emem我躺回到被子里,却不知说什么,索性闭了嘴。
emem半晌,褚钰说:“明日便搬回到东宫吧,孤去看慕雅的时候,顺道看你也方便些,这地方实在是有些偏。”慕雅就是王后的闺名,我经常听褚钰这样唤她。
emem我听他这样说,心里莫名多了一丝火气:“王上,妾喜欢这里,住的也惯了,不想搬。”
emem褚钰似乎微微一愣,侧头看我:“你当真是喜欢这个地方不想搬了?”
emem“是,不想搬。”我转过身去,心中的怒意连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emem“不想搬便不搬,孤多走些路来看你也没甚么。”他如此说道。
emem——
emem慢慢的冬天就快过去,院子下的老榆树仍旧在寒风里呼和着,墙角的积雪渐渐融化,我看着湛蓝天色,心里莫名的空落落的。
emem褚钰出去北巡已经月余,王后染了风寒,病在榻上,于是免了大家的朝奉,我在屋子里闷了许久,最终呆不住了,决定出去走走。
emem张口唤碧拂取来斗篷,刚刚系好领口的丝带,碧拂问:“主子,咱们这是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