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看着,它今儿特别活泼。”桂老夫人看着院子里耍玩的猫儿,道。
“明日它要跟徐二公子去京郊钓鱼。”温宴道。
桂老夫人抚掌大笑:“怎么跟小孩儿出门踏青一样!”
自家这只猫,真是天降的福猫。
普通猫儿会的事儿,它样样精通,普通猫儿不会的事儿,它竟然也都在行。
定安侯府这番否极泰来,得给黑檀儿记一份功。
温宴轻声与桂老夫人说了来意。
老夫人会意,收下了霍以骁写好的信:“等辞哥儿从书院回来,我让他给帧哥儿去信,把这封夹在里头送去。
既然皇上给了机会,娘娘与皇子妃又都劝不住,那之后,你和殿下可不能心慈手软。
储君之位一步之遥,这时候手软,留下个祸害,不说龙椅,性命都得折在里头。”
温宴自是知道这一点:“您放心,不会犯那种错。”
桂老夫人拍了拍温宴的肩膀。
年节里,她接了不少帖子,也赴了几个相熟老姐妹的宴。
这一次,各方对她可是热络多了。
旁人越热络,桂老夫人越和善。
相较于进京后头一次去武安侯府、为了应对旁人的或观望或审视时的言辞激烈,此番,桂老夫人慈眉善目得不得了。
她很清醒,彼时可以重话,但现在,务必处处谨慎。
不能给宴姐儿拖后腿,更不能给殿下拖后腿。
定安侯府的飞黄腾达,全在这一回了,若是走错一步,她老婆子岂不是白白活了这么久?
“你也放心,”桂老夫人与温宴道,“家里上上下下,没有糊涂人,不会在节骨眼上生出事端。”
温宴自是放心的。
经过这两年相处,她十分了解温家上下都是什么性情。
不会生事、亦不怕事,该使劲儿时,没有哪个躲懒。
夜里,温辞依着桂老夫人的吩咐,写信去归德府。
数日之后,这封信到了戴天帧手中。
戴天帧拆开火漆时,神色十分轻松,待看完了信中信,面容越发沉重。
宁陵县。
他看了一眼手边放着的文书。
厚厚的一叠,最上头的就是宁陵县的资料。
是的,即便京中没有发现朱茂的异动,戴天帧也已经察觉到了些许。
宁陵县驿站的驿丞叫年百戈。
地方上的驿站,每年的开销银钱,是从县里拨过去的,驿站的大小官,也都是挂在县里、州府里,可若说管辖,他们则受兵部车驾司管理。
出钱的和管事的,不是同一处,使得一些驿丞,就左右摇晃上了。
归德府也属南来北往的要地,依着宋大人的想法,驿站都得尽量弄得好一些。
不说多么光鲜、富贵,起码得整洁些,一年一小修、三年一大修,让来往的官员、驿兵等歇觉时能舒坦些。
县里的驿丞,有些很认同,反正是府衙出银子,他们拿钱办事儿,又不自家掏钱,却也有一些不合作的,推诿拖延,过一月算一月。
那年百戈就是后者。
这么一个得过且过的驿丞,昨儿突然来了一趟府衙,陪着笑脸,提出让殿下南下迎灵的仪仗从宁陵县过,这如何能不让宋秩和戴天帧觉得稀奇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