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行马车,夜里宿在地方府衙安排好的驿馆。
一路上,所有的行程都按部就班。
很规矩,却也很无趣。
温宴闲得慌。
若是自家出行,受不得马车拘束,坐久了腰酸背痛,她可以换着骑马,但这毕竟是皇家仪仗,连霍以骁都得老实坐车,更别说温宴了。
不得不说,霍以骁也坐得烦闷。
他当然能和随行的礼官“商议”一番,他不想在车里拘着,甚至想带着温宴骑马,礼官拦也拦不住。
只是,想到吴公公那苦哈哈的脸,霍以骁还是得忍一忍。
是了,吴公公不可能亲自来,但皇上点了徐公公随行。
徐公公鞍前马后,事事谨慎,霍以骁都不好意思让他左右为难。
毕竟,等到了宁陵县,事情一出,徐公公可能会直接厥过去,还是给他留点儿心劲儿吧……
小夫妻两个还能坚持着,黑檀儿就极其不满了。
没有红鲤鱼看,没有乌嬷嬷的鱼汤喝,还只能缩在这小小的车厢里……
轻骑都尉可受不得这委屈。
霍以骁干脆把它交给了徐其润。
与徐家兄弟一块,黑檀儿好歹还能骑马。
徐其润的坐骑不比乌云,但也是军马血统,惠康伯从马驹时挑选出来、调教数年的,很是健壮。
“你就当认识了新朋友。”霍以骁与黑檀儿道。
黑檀儿喵的叫了一声。
什么朋友!
那些猫狗马,统统都是它的手下!
如此,迎灵的队伍一路向南,离归德府地界越来越近。
随着他们的南行,途径城镇的百姓也渐渐明白过来。
先前只有府衙文书,上头文绉绉的说着元皇子妃当年的磨难,终究太过官场,有人看懂了,有人只弄明白了一半。
今时今日,看着那威严的皇家仪仗,大伙儿一面看热闹、一面交头接耳,也就都回过味来了。
没错,这储君之位是有说法了。
那未来的皇上、皇后娘娘,就在马车里……
宋秩和戴天帧领着一众官员,候在官道上。
午前,府衙就接到了信,说仪仗下午就会进归德府。
依着先前做好的安排,一行人匆匆赶来,恭恭敬敬地候着。
派出去探消息的快马飞一般地回来:“来了来了,还有三里地了。”
不管是在聊天的,还是搬了把杌子看书的,一听这话,都规正起来。
杌子收了,书也收了,整理仪容,互相确定同僚没有不合适的地方,然后列好队。
等这些都准备好了,视线之内,已经能看到打头的仪仗了。
待殿下的马车到了近前,一行人纷纷行礼。
徐公公掀开车帘,摆着脚踏,扶霍以骁下车。
“宋大人。”霍以骁抬眼看向宋秩。
宋秩忙又弯下身去:“殿下一路辛苦。”
霍以骁促笑了一声:”宋大人这么叫我,就见外了吧?”
宋秩哪里不知道这位在开玩笑,但他敢不见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