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元峰觉得他和许晓婕没把话说好,没把话说得冠冕堂皇,许晓婕的话没让许叔感到是做一件体面、优雅的事,而是让许叔觉得在做些狗苟蝇营的勾当。尤其是当着自己的面,许叔就更感觉不爽。马元峰连忙向许叔表示感谢,与许晓婕一起向许叔道别。
许晓婕沮丧地走在医院的走廊里,出师不利,尤其是第一次帮马元峰出大力,却被叔断然拒绝,一点情面都不给,这次丢面子可丢大了。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心里很不舒服,埋怨马元峰说:“你怎么这么轻易地放弃呢?”
马元峰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让许晓婕坐在长椅上,微笑地等待她消气。他想起了梦里的暗示,他知道今天许晓婕和自己一定能达到目的,许叔会答应侄女的请求。他丝毫没有沮丧,更谈不上放弃了这次机会,但需要调整策略。他为了恢复许晓婕的信心,胡编地说:“我没有放弃,也不会放弃,我看了你叔的面相,他属于慈悲为怀的这类人,这类人是很愿意助人为乐的。”
许晓婕疑惑地斜视了他一眼,心想自己可从来没感到叔是慈悲为怀的人。
见许晓婕不相信自己的话,他神态坚定地说:“你不要不信,今天我们一定会成功,我可以跟你打赌,我主动跟别人打赌从来没输的。”
这话让许晓婕心里感到舒服,她责怪地斜睨着他,问:“那你为什么出来?”
一个病人在家属的陪伴下缓缓地从他们身旁经过,两人不便说话,便默默地低头沉思。马元峰再一次斟酌自己的想法,待病人走后,他平和地说:“我们没有认真地准备,没有把我们的要求包装好,使你叔叔觉得在做一件狗苟蝇营的事情。你想,叔叔位居这样的工作岗位,他当然拒绝做不体面的事情,你说呢?”
许晓婕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她以为是自己的亲叔叔,提要求就随意了许多,自己事先确实没有考虑充分。她两手臂搁在两大腿上,弯腰俯身看着地面,思忖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叔叔觉得帮自己是在做一件体面的事。
马元峰见她采纳了自己的意见,恢复了斗志,便又启发说:“还有,我不应该与你一起见你叔叔,有我这个外人在,他想答应你也不方便答应了,你说是吧?你们是叔侄女,是一家人,是私下说话,我在场算什么?”
她垂着脑袋,赞同地点点头,刚才去见叔叔确实有点莽撞,许多细节都欠考虑,要让叔叔有体面感,这是关键。许晓婕思考许久,她似乎有了办法,猛地坐直身子,眼睛发亮地瞅着马元峰,眨着眼睛又想了会,断然地说:“你坐着,我去一下。”她朝办公室走去。
“你想好了吗?”他挺直身子问,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她头也没回,举起手,手背在肩头朝他摆了一下。
许晓婕低着头一路沉思,她听取马元峰的分析,又把将与叔叔说的话整理一番,她觉得能说服自己。许晓婕来到办公室门口,只见叔叔正与
一个年轻的护士在说笑,她没有进去,眼睛直直地看着许叔。
许叔见侄女又站在门口,连忙站起,面含微笑地与护士打了个招呼,快步地走出办公室,诧异地扫视她的身旁,那个男孩消失了,奇怪地问:“你怎么又来了?那个男孩呢?走了?”许叔心想不会是因为自己一口拒绝不帮忙,男孩生气了,拂袖而去,他感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可能过于直率了。
“我今天晚上就去告诉婶婶,你在办公室跟女护士谈笑风生。”许晓婕抓住了他的把柄。
“别没大没小的,”许叔佯怪地说,语气温和地问,“你还有什么事?”
许晓婕拉着他的胳膊走到走廊的僻静处,凑近叔叔,羞怯地问:“叔,刚才那个男生长得怎么样?”
“形象挺不错,气质看上去也很不错,”提到小男孩,许怀恩来了精神,惊喜地问,“你跟他谈朋友了?”
许晓婕脸微微泛红,眼露羞涩,“关系还没定,他这次工作上困难很大,我想帮助他。”她抬眼看着叔叔,“叔,我做保险二年多可从来没来麻烦你,这次不是关系到自己的大事么,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大忙,他人真的挺好的。”她又羞又宭地皱着眉头,十分认真地说,这神情,这心态,许晓婕根本不用装,这些本来就是她真实思想。
许怀恩明白侄女的心思,侄女对那男孩很满意。可这事自己怎么帮呢?自己在单位、在病人面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他皱着眉头为难地说:“这个忙你叫我怎么帮?过去人家都笑着求我,难道你叫叔笑着求他们?这可能么?”
许晓婕心想这叔也真笨,读书把脑子读坏了,只知道装清高。她轻声细气地说:“你根本不用求人家,侄女怎么会让你看人家的脸色?叔,有许多有钱的病人或病人家属都有求于你,给你红包,你又不敢收,人家是苦于没法与你接近,”许晓婕打着手势,一板一眼地分析,“让他们买些人身保险,他们是求之不得,一个红包要多少钱?这几千元保费对他们算什么?他们还获得一份人身保障,你也能洁身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