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振宇目光转向夏部长,“小夏,根据公司纪律条例的规定,应给予周桐什么处分?”
夏部长胸有成竹地回答:“根据纪律条例,可以除名。”
听夏部长这么一说,柳明亮连忙插话说:“周桐的错误是很严重的,公司应该给予严肃的处理,但我们还要看到他犯错误的动机,他不就是想在业务竞赛期间多增加一些业绩么,后来我查了一下,扣除他犯错误的这些保费,他竞赛期间的保费总额依然还是名列公司第二名。所以说他当时把已投保客户的保费推迟三天交入公司是多此一举。”
周振宇不同意柳明亮的说法,怎么是私念的一个闪念?这是十分明显的个人态度问题,周桐又不是一个小业务员,他已在公司工作了这么多年,这点纪律规定会不清楚?他严肃地说:“柳副总说的是周桐错误所反应的表面现象,似乎仅仅是一种多此一举的愚蠢。但我认为他这么随意地推迟投保日期,其态度是恶劣的,根本不把客户的利益和公司承担的风险当回事。就像刚才夏部长介绍的,如果在推迟的这三天内客户发生意外伤害怎么办?公司的损失谁来承担?”
周振宇显然否定了自己的意见,谁一生不犯错误?谁身上没有一点私心?不为了赚取工资我们现在坐在这儿干什么?柳明亮反驳说:“周桐在保险行业工作多年,在我们公司也工作了多年,这是他第一次犯错误,这说明他平时的工作态度还是合格,是认真的,我们应该认为他的这次错误是一个偶然的错误行为。”
自己和柳明亮的观点已经都表明了很清楚,无需进一步辩论,周振宇不再理会柳明亮,目光扫视在坐的其他几位副总:“应该给予周桐怎样的处分?”
柳明亮明白这时必须自己首先表明态度,其他副总才会按照自己的这一口径提出意见,他连忙说:“我们还要看到周桐是一个优秀的业务高手,在过去的三年连续获得公司年度业绩的第一名。这样的业务员我们还是重在批评教育。”
所谓的批评教育就是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周振宇不同意这样的处理,这种轻视客户利益、罔顾公司承担的巨大风险的思想在一部分业务员中都存在,这次通过对周桐的处理可以给大家再次敲响警钟,所以他决意要严肃处理周桐。他对柳明亮提出的“批评教育”的处理意见不以为然,目视柳明亮,语含讥讽地说:“公司对业务员的教育始终没有停下,周桐已是资格很老的业务员,还怎样对他进行批评?怎样对他进行教育?”
柳明亮没吱声,至于怎样批评教育?根本没必要展开讨论,自己只要亮明态度就行,在坐的副总中会有人响应的。
周振宇目光扫视其他三位副总,再次问,“大家的意见呢?”
阎立威副总态度明确地说:“我认为不能姑息养奸,一定要严肃处理,我认为我们要严格执行条例规定,这么严重的错误,该开除就开除,绝不养痈成患。”
自中海分公司筹办的时候起
,阎立威就跟着周振宇,可谓是周振宇的左膀右臂。柳明亮根本不把阎立威放在眼里,直截了当地驳斥说:“我们不要动不动就开除,公司培养一个优秀的业务员是不容易的,我们每个人都会有一些缺点,在工作中都会犯错误,业务员一犯错误就开除,这本身就是错误的思想。”
副总经理朱志明和戴秦齐分别婉转地表示反对开除周桐。
三比二,总经理会议又一次出现自己的意见处于下风的现象,周振宇双眼不易察觉地眯了一下,自己虽为总经理,可最终的结果往往是按照柳副总的意见执行。
周桐的错误可大可小,关键在于站在怎样的角度看待,但从这件事上再一次折射周振宇与柳明亮在公司高层的实力。柳明亮近乎直率的谈话态度并不仅仅反映了他的性格,更是他在公司的实力要胜过周振宇。
周振宇不能接受柳明亮“批评教育”的建议,但现在三人反对开除,周振宇只能退让一步,亮明自己的态度:“取消周桐高级业务员的资格和待遇,降为普通业务员,取消此次业务比赛资格。”他环视左右两边四位副总,“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总经理有最终决定权,柳明亮见周振宇让了自己一步,周振宇这样的处理应该说还是很恰当的,处罚适度,柳明亮立即赞同地说:“我同意。”
公司对周桐违规处分的公告很快就公布了,周桐虽然十分恼怒,但公司没有开处自己,保了一个业务员的身份,心里还是感到幸运的,处分虽然很失面子,但现在已经顾不上面子,能把银子保全了,没有损失已是万幸。面对别人惊异的眼神,他默默无语。
肖涵柔来到本来周桐独占的座位,十分困惑地问:“周大师,怎么会这样?一点预兆都没发现。”
“是马元峰做的。”周桐毫不迟疑,语气十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