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碧云欢呼道:“师姐!”
那少妇三十许人,一身桃红色的宫装,正是桃花仙子。她朝古碧云点头示意后,便怒目而视着王明山。
王明山哈哈笑道:“仙子好高明的暗器手法,想来伤势已痊愈了?”
桃花仙子冷然说道:“不劳你费心,我还死不了,你出招吧。“
王明山阴阳怪气地说道:“仙子既然有兴致,我便奉陪来赴这车轮大战。”
桃花仙子冷笑一声:“当日贵教以六敌一,王堂主不也坦然无愧?怎的今日才打到第二轮就受不住了?!”
王明山脸一红,拔剑相向,只盼立时将对手斩下,以免其继续揭露自己昔日丑事。桃花仙子迎了上去,切齿说道:“当日围攻我的六人中活着的只剩你和姓陶的那个小畜生了。我先收拾了老的再找小的算账!”
两人你来我往了数十招后,终究是王明山技高一筹,畴准桃花仙子剑招中空隙,剑光水银泻地般欺入。桃花仙子收剑招架不及,左肩中剑,血流如注。
王明山正欲再施毒手,一道白色人影一闪而上,架开了他的长剑。紧接着又是一道白光跃入场中。只听岳南枫激动地叫道:“大哥!红姨!”
席漱石和于霜红并肩而立,白衣飘飘,神色清逸。场外群侠皆安心不少,有他夫妇二人及南海神尼在,已不惧怕除雪山老魔外的任何高手了。唯一尚有疑虑的便是岳南枫能否敌住老魔。
老魔知道王明山绝非二人敌手,忙开口道:“王堂主累了,暂且退下。有请长青堂谷老前辈为我教铲除强敌。”
“九指天君”谷韦推托不得,硬着头皮上前,强笑道:“老夫与贤伉俪切磋几招。”他故意将“伉俪”二字说得颇重。
席漱石淡淡一笑:“谷老前辈不用拿话激我夫妇。任对手是孤身一人或千军万马,我夫妇二人向来是双剑联手。”
席、于二人的“乾坤合籍”剑法乃武林第一双修绝学,精妙无匹。谷韦莫说取胜,只怕连招架都勉为其难。他心思动得够快,假意与席漱石互对一掌,实则趁机借对方掌力一下倒纵出十几丈外,逃命去了。
老魔暗骂一声“废物”,接着朝木堂堂主韦肃清使了个眼色。韦肃清大声说道:“在下前段时间远赴南疆偶得了一批宝物,
今日请天下英雄同来品鉴赏玩。”他话音刚落,群侠便听到一阵“嗡嗡”声由远而近,只见天边黑压压飞来一大片黑色的虫子。
人群中有人失声叫道:“南疆嗜血毒蝗!”
岳南枫心下一凛。他曾听人说过,嗜血毒蝗产自南疆毒沼之地,以吸食人畜之血为生,且奇毒无比,中者必死。他尚想不到有何克敌的方法,人群中已响起了阵阵惨叫。
慌乱中四个身影越出人群,各自提着两个罩着黑布的笼子。他四人将八个笼子的一角小门打开,只见八道银色光芒瞬间冲出,纷纷向毒蝗迎了过去。
说也奇怪,嗜血毒蝗遇上这些银色光芒简直象遇上克星一般立刻坠地,一命呜呼。而银色飞舞的小生灵也都相继落地死去。岳南枫这才看清那是一只只玉白色的蜜蜂。
他激动地纵身跃到四人跟前。徐宸和芷月、徐翼和寒星两双璧人,各自携手而立,含笑看着岳南枫。
老魔见是芷月和寒星,勃然大怒,对陶子博叫道:“还不速速将叛贼拿下!”
陶子博一声令下,老魔身后侍立的那一十八个分着黑白服饰的人立刻杀入人群。
这一十八个人都是黑白一组,分作九组行动。黑衣人俱是左手剑右手刀,而白衣人却是右手剑左手刀,每一组都是攻守呼应,毫无破绽,所向无敌,群侠一时间伤亡惨重。
岳南枫虽已打伤了两组,却发现他们丝毫不顾伤痛,仍旧前仆后继,招招都是不要命的打法。
他无奈只能准备痛下杀手,突然与他对敌的那两组人各自闷哼一声倒地,随后发出阵阵惨叫。接着其余七组人相继倒地发作,浑身都在抽搐发癜,神情极其痛苦。
沈傲君之前便已见识过,记忆犹新,惊呼道:“蛊毒!”
陶子博眼看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黑白死士就此毁于一旦,气得浑身发抖。他忽然醒悟过来,叫骂道:“黛朵!”
黛朵姑娘不顾兄长阿奇勇的拉扯,执意越众而出,站定在陶子博跟前。
“是不是你捣的鬼?!”陶子博厉声叫道。
“不错”,黛朵毫无惧色:“陶郎,听我一句劝,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随我回苗疆吧。”
“贱人!”陶子博猛然出手,一剑刺入黛朵腹中!
黛朵猝然倒地,她犹不相信自己深爱的男子竟然如此绝情,一出手便想要了她的命。阿奇勇惊呼一声,扑到妹妹身边察看其伤势,只见伤口极深,血流不止。他悲痛中纵身朝陶子博扑了过去,叫道:“畜生,我杀了你!”
但他武功和对方差太多,被一脚踢翻,再也起不了身,似乎肋骨已断,只能勉为其难向黛朵身边爬去。岳南枫再也看不下去,上前挡住正欲进一步加害的陶子博。而谢峥嵘和古碧云则趁机入场施救。
陶子博色厉内荏:“岳南枫,小爷的私事你也要插手吗?!”
岳南枫正色说道:“你在外面拈花惹草我是管不着。但他们兄妹二人是我朋友,你伤他们在先,我自不能坐视不理。”他一边说一边回头问道:“谢大哥,黛朵姑娘怎么样?”
谢峥嵘黯然摇头不语。黛朵自知命不久矣,仍旧不甘心,虚弱地问道:“陶郎,我待你一片痴心,你并非不知,却仍朝三暮四,视我于不见。如今我只问一句,你对我可曾有过半点情意?”
陶子博满脸不屑:“我胸怀丘壑,又怎会纠缠于儿女私情中。我与你相好,只因你精于天下奇毒,从不作他想,你切莫会错了意……”他嘴上说的虽是冠冕堂皇,只是心中难免发虚,到后面声音越来越轻。
黛朵双目中缓缓垂下两行清泪,惨笑道:“陶郎,你好狠的心哪!”她这一笑,伤势加重,流血更甚。她握紧兄长的手,示意他不要难过,复又对着陶子博:“陶郎,你可记得我捕获的那只红毛蜈蚣?”
“红毛蜈蚣?”陶子博不解,似乎全无印象。
古碧云却抢着说道:“我记得!那夜你和你兄长潜伏在一个山洞中,还遇到了岳兄弟、峥嵘和我。妹妹说要以红毛蜈蚣入蛊。“
陶子博忽然想了起来,脸上瞬间露出惊恐无比的神色。
黛朵却笑了,带着报复的快感:“还是古姐姐记性好。我这辈子最爱陶郎,自是要将最厉害的蛊毒种在他身上。”
陶子博大叫一声,摔倒在地,浑身抽搐,双手不住在全身上下乱抓,一边惨叫道:“痒死我了!痛死我了!”
他似乎真的痛痒难耐,越抓越厉害,衣衫尽碎,浑身血痕累累,犹不肯停手。
黛朵看着心爱男子的惨状,笑得愈发残忍、愈发解气、也愈发虚弱。她突然又尖利地叫了一声,好像发出了什么指令,之后便猛地吐出一口血,气绝而亡。
而那声指令发出后,陶子博的蛊毒发作得更加厉害,脸上都遭了殃,一张俊脸被抓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而且他越抓就越难受,到最后连眼珠子都被自己抠了出来!场中胆小的人看到这一幕已忍不住作呕了。
岳南枫心中不忍,望了一眼雪山老魔。雪山老魔点点头,暗骂一声晦气。岳南枫便一掌结果了陶子博的性命,免得他遭更多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