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部分大致是在问关于阿沅的事情,以及同意将其带回门派治疗,最后还不忘叮嘱几人路上注意安全, 剩下的一长串话则全是在问宁秋有没有吃饱睡好。
光从这封信的内容来看, 谢无咎像极了不放心孩子外出闯荡的老父亲,他心中早将宁秋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言辞恳切,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关心和担忧。
宁秋看完信的内容,心中一阵暖意,只是性格使然, 不好意思表露出来, 强下压翘起的嘴角。
她一边嫌弃着谢无咎啰嗦,一边又将纸鹤妥帖收好, 打算待会再给他回信。
“谢伯伯同意了,等我们找到过去镜, 就带着阿沅一起回去吧。”
村中所有伤员都已得到救治,有丹药的帮助, 姜屿的伤势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我们明日一早便出发吧, 早些找到过去镜也能早些回去。”
这几日的相处下来几人和裴松月也算是成了朋友,交谈时并未特意避开他。
裴松月知晓几人是天衍宗的弟子, 此次来扬州也是有任务在身,他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从不会多问,只是这会儿却一反常态地出声打断了对话。
“过去镜是何物?”
“就是一面能照出过去的镜子,表面看着和普通的镜子没什么区别。”
姜屿用最通俗的话解释了一遍,想到过去镜的现状,没忍住幽幽叹了口气。
“不过它现在已经碎成了好几块,碎片散落各处,找起来不太方便。”
裴松月闻言点点头,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心,若有所思,未再多言。
关于过去镜的小插曲很快过去,几人又将话题转回了行程上,商议好明日进城后便要各自回屋收拾行李。
姜屿抱起放在一旁凳子上的兔子,打算先去厨房给它喂些吃的。
“小予,走,我带你去吃胡萝卜。”
她的声音不大,宁秋带着池疏离开急着给谢无咎回信,裴松月有些疲惫,紧随其后摇着轮椅回房休息,没人听见她说了什么。
唯独谢知予。
刚走出不远猛然顿住步子,转身看着抱着兔子的姜屿,面色有些古怪。
“师姐,你叫它什么?”
“......”大意了。
姜屿没料到会被他听见,顿时僵在原地,尴尬又心虚地挠了挠头发。
她承认给兔子起名“小予”的行为很幼稚,和在街边对着一条狗喊出自己朋友的名字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原本只是想在私底下喊喊爽一爽的,谁能想到会被正主当场抓了个正着。
但做都做了,她虽然怂,但也是有担当的怂。
“叫它小予,怎么了?”
姜屿字正腔圆地说出这句话,挺直腰背,理不直但气很壮地开始倒打一耙。
“这世上重名的人多了去,再说了,它只是一只兔子,你和它计较什么?做人不要太小气了,你这样很容易没朋友的。”
小气的谢知予本人略微挑起眉梢,发出了一声冷笑:“......哈。”
虽然只有短短一个字,却包含了但不限于嘲弄和讥讽等几种含义。
兔子对环境的感知能力很强,许是察觉到了什么,从姜屿怀里探头出来,脑袋转了一圈,最后看向谢知予时身体莫名抖了一下。
它明明在害怕,但又对眼前这个少年很好奇,缩在姜屿怀里,睁着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打量着他。
谢知予看看兔子,又看看姜屿,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弯唇笑了起来。
他一直都不认为姜屿是那种性格软弱、很好欺负的类型,每回被他坑惨了,总是会想办法反咬一口,报复回来。
就像兔子一样,长相温和无害,气急了却也会咬人。
在谢知予看来,世间所有生灵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更谈不上喜爱一说。
但此刻他却突然觉得姜屿怀里这只兔子看起来格外可爱。
这样想着,谢知予朝兔子走来,眉眼带笑,伸手轻轻摸了摸它的耳朵。
看着他毫无芥蒂地摸着兔子,姜屿只觉得困惑不解。
“...你不生气吗?”
谢知予微微挑了下眉:“名字很可爱,为什么要生气?”
他最后摸了两下兔子背上柔软的毛发,轻叹一声,收回手,而后抬头望着姜屿,语带笑意。
“好了,带小屿去吃胡萝卜吧。”
姜屿迟疑地盯着他看了半晌,有些不敢相信,但他似乎真的没有生气。
难道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得太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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