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姜屿知道这句话是让他这么用的,她当时一定不会这么说。
所以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姜屿怎么也想不通,那日她不过是撤出殿外,并没有走远,他是怎么断定她要离开的?
姜屿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你听我解释,那天……”
“不用解释,我相信师姐。”
谢知予直起身,扯掉了她蒙眼的布条,顺手擦掉她眼角未干的泪珠。
总算得见光明,视野清晰的一瞬间姜屿却不由愣了一下。
印象中,谢知予虽是南诏人却自小离开家乡,生活上许多习惯都更偏向中原汉人。
除了在过去镜中,姜屿还是第一次见他换上南诏苗人的衣服,身上也戴了许多银饰,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谢知予迎上她的目光,笑着解释:“这座宅子原来的主人听不懂汉人说的话,只有这样他才肯和我做交易,愿意将宅子卖给我。”
……原来是这样。
姜屿看着他衣服上缀着的银饰,猛然意识到什么。
“我们现在在南诏?”
谢知予没有否认,返身走到桌边,衣裳上的银饰清脆的响。
“师姐答应要和我一起来看蝴蝶,我总要提前做好准备。”
他抱起桌上的兔子转身面向她,眉眼弯弯地笑起来。
“担心师姐觉得无聊,所以我把它也带来了,和你作个伴。”
姜屿:“……”
她应该说什么,夸他真是个贴心的好师弟吗?
眼下这种情况,显而易见,她应该是解锁传说中的小黑屋了。
事已至此,看来谢知予是不会轻易放她出去了。
虽然这个小黑屋根本困不住她,如果她执意要走,现在就能喊出系统,但她还有一件事想不太明白。
那日在大殿上谢无咎有意维护谢知予,可他非但不领情,反而当众撕破伪装,彻底暴露了自己。
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为了揭穿谢无咎?
谢知予仿佛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低头摸着怀里的兔子,替她问出了口。
“师姐想问我那日为什么要暴露自己?”
姜屿:“……是。”
兔子在天衍宗被喂养得很好,看着已然长大了不少,毛发洁白干净。
谢知予抱着兔子只是给她看了一眼,并没有要让她也上手摸摸的意思。
“师姐好像很喜欢问我为什么。”
他抬起眼看她,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声,继续说:
“为什么?因为我从前就觉得活着没有意思,所以我也不想让其他人好过,干脆打起来,大家一起去死好了,这样可以吗?”
姜屿也看着他,皱紧了眉,一时竟然分不出他这话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反倒是他先笑了。
“开玩笑的师姐,做事一定要有目的吗?我只是觉得太无聊,想给自己找点乐子算不算?”
“怎么做能让我开心,我就怎么做了。”
姜屿:“……”
这个理由还不如前面那个。
“所以你在扬州早就预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你是故意杀了月娘,又恐吓江浸月的?”
谢知予故作惊讶地挑了下眉,用一种夸赞的语气说道:“师姐果然很聪明,但你只答对了一半。”
他放下兔子,慢慢朝她走来。
“谢无咎并没有表面上那么信任我,相反,因为我身体里有大魔,他其实很防备我。”
他停在姜屿身前,抚摸着她的侧脸,眼含笑意地说:
“他交给我的任务从来都只有让我杀妖、杀魔,像收集过去镜这样重要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交给我一个人去做的。”
雨水冲刷着屋檐,窗外花影摇曳,这雨下得很急,将花枝都压弯了些。
姜屿的心也仿佛被雨水敲打,一点点沉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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