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起身往外走,门开处,门口赫然站着杨弘开。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杨弘开,你躲在门口偷听什么?”谷采宣不客气地道。她对他的称呼又从“弘开”变回到“杨弘开”。
“偷听?”杨弘开对这个“罪名”显然颇感意外,“我刚要敲门,你们正好出来了。”
“杨总,有事吗?”舒子真问。
“有件事我向你汇报一下。”
“关于生产上还是其他事?”
“移交工作的事,我想尽快把主持工作这个事交给你。”
“这事以后再说吧,你就按照你的思路继续做下去。”舒子真不假思索地道,“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出去一下,就这样吧。”
杨弘开欲言又止,愁眉苦脸地看着她们抛下他而去。
路上顺利,二十几分钟就到了动车站,两人正在四处张望,接到了夏何峻的电话:“我看到你们了,我在你们的2点10分方向。”
舒子真朝他说的那个方位张望,夏何峻在离她们200多米处挥手召唤。
夏何峻正和他的线人范东躲在拐角处匆匆地说着什么。舒子真和谷采宣靠近他50米左右,他们结束了谈话。线人范东紧张地张望了一下,低头往另一个方向亟亟而去。
“夏警官日理万机,可以和贼眉鼠眼的人聊得起劲,却没空理会自己的女朋友。”谷采宣怪声怪气地道。
夏何峻已经从谷采宣的电话里了解了大概的情况,他又问了一些细节问题,边思索边道:“我现在还不能判断这里面有什么图谋,也揣测不出杨弘开和马一铭、李倩之间的关系,或者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你们一直奇怪我为什么老是忘不掉
巴黎遭遇的事件,现在有一点我可以判断,这可能不是这三个人的事,而是三家公司的事。”
“三家公司?”舒子真和谷采宣异口同声地,“哪三家公司?”
“马家的奔马投资公司、法国的尹士厘公司和文州的易行鞋业。”
“啊!”她们再次异口同声地发出一声惊叹,然后屏息静气地看着夏何峻,听他的“高见”。
“现在我可以把几个疑点串联在一起了。一个是我一直怀疑尹士厘公司为什么无缘无故地一次次帮助易行鞋业,这太有悖于常理,有悖于商业理念,这件事发展到今天,达到高潮,就是以5050万收购了已经倒闭的易行鞋业31%的股份,这又是一个赔本的买卖。这个合同是舒子真在拘留所期间由杨弘开主持谈判的,合同签订很顺利,可以说幸福来得很突然,我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陷阱。”
“合同我认真看过,应该没什么问题。”舒子真道。
“那么就像之前尹士厘公司所有对易行鞋业的支持一样,同样是个谜。”夏何峻继续推测,“第二个疑点是,陈自然律师建议重启状告马家隐瞒、侵吞宁家煤矿补偿款一案。以陈律师的判断,这是一场比较麻烦的官司,要做很多取证工作,陈律师当时之所以启动这场官司,主要还是暂时牵制、威慑马一铭,然后官司慢慢打,证据慢慢收集,却没想到庭审没多久,她主动提出庭外和解,最后以1700万赔偿款达成最后的和解协议,钱款在协议签订后一周内付清。正是这两笔钱的及时到位,解决了易行鞋业和顺达公司的麻烦,也直接影响了对舒子真案件的判决结果,为她最终以‘缓期’入刑争取了有利条件。”
“这不是很好的结果吗?现在易行鞋业走上了正常的发展轨道,迎来五六年里最好的发展期。”
“易行的问题解决了,所以他们可以上手,可以伸手过来窃取胜利果实了!”夏何峻缓慢有力地说。
“你是说……”舒子真似有所悟。
夏何峻点点头:“你现在的股份还剩多少?只要姜永、马一铭、杨弘开三人联手,股份已经超过50%,就能拿下易行鞋业的控制权!”
谷采宣倒吸一口凉气。
“我知道我的推测有些牵强附会,有些匪夷所思,你们可以说我先入为主,也可以说我唯阴谋论,但除了这条线推断下去,我找不到其他路径。这样吧,我过个四五天就回来,回来后我马上去福源小区查探一下,看看那里面到底住着谁?到底有什么秘密?不过这几天你们自己小心一点,不要轻举妄动。”
舒子真却摇摇头:“他们如此处心积虑,仅仅为了拿到易行鞋业,我不相信!”
她往前走了几步,轻轻地说:“我有个感觉,杨弘开不会做这种事,而且尹士厘公司的姜总,对我们没有恶意。”
她制止住了夏何峻的发问:“你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我坚信我的判断。感觉,就是这么简单!女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