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银耳汤润且清甜,热乎乎一碗下肚,正好解了叫花鸡的油腻。
沉岚知隐去宁心帮忙泄欲的桥段,三言两语将这些日子来遭遇的事情陈述给萧桐恒。
“直到前三日,我娘请大仙来做法为我驱魔叫魂,我装作收效甚微,就为今晚将那投毒的贼人生擒活捉。”
萧桐恒听罢既惊叹又愤恨,他沉思片刻,问:“所以你找我来过夜,就等着害你之人出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正是。”
“等等,为何我细思极恐?”萧桐恒压低了声,眉眼间凝重,“你说大夫每十天来诊脉开方一回,而那贼人偏巧都在大夫来的前一夜迷晕你们,那岂不是......”
沉岚知微微噙着笑:“嗯,继续。”
“岂不是:一,贼人知晓这十天之约,故而要么是大夫本人从中作梗,要么是你们沉家人心怀不轨。”
“二,十天来投毒一次,说明这毒丸药性不长久,须得反复投喂才能保证你长睡不起。是有多么痛恨你,才会冒着如此被发现的风险,也不选择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就为了让你清醒地被困在动弹不得的身体里受尽折磨?”
这样的分析宁心已经想过无数遍了。
她看向沉岚知,见他摊开双手道:“是也,你快帮我想想,我可在何处招人恨过?”
萧桐恒倾身,气音道:“莫不是,你哥?”
“我从小志向便不在经商,我爹多次勉强我不得遂放弃,如今这玉石家业对我哥来说已是囊中之物,何苦再费心思对付我这小小的一个私塾老师?”
萧桐恒觉得在理:“但人心叵测,你说的只是你以为的,也许在你哥眼里,唯有你半死不活,才最为安心。”
沉岚知点点头,长叹一声:“我还想过李舟游。”
这是一个新鲜的名字,宁心竖起耳朵认真听,晌午时她去武馆,小二口中提到过的李公子可就是这位李舟游?
“他早看你不顺眼。”萧桐恒又舀一碗银耳汤,“但我在你吃了家法后去找过他,你刺他一剑,他连带着见了我都避之不及,满口嚷着他服输了,再不找惹你。”
萧桐恒说:“他是个白痴脑子,玩不出这样的花花肠子。”
沉岚知赞同道:“所以我认为不会是他。”
“不过那日你为何刺他?还是在私塾里,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