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爹发现从红枫村移栽过来的葡萄树和其他几十颗果树,居然全部成活,而今年的葡萄扦插条的成活率也比往年都要高得多,林婉育的那些葡萄苗更是以出乎意料速度开始抽条,自然是又惊又喜。
虽说多了金旺父子三人,偶尔陈氏吴氏还会带着金旺家的下地除草,每次从地里回来就会念叨后坞村是叶家的福地,林婉则是叶家的福宝。
每当听到这样的话,林婉总会抿嘴偷笑。
三月初九清明节,小学堂初八初九初十连续放假三日。
叶家祖籍在蜀地,自然没办法回去扫墓祭典。
不过这一日叶家还是准备了许多祭品,遥祭先祖和埋骨在那场大地动中的亲人。
叶老爹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一边将黄纸叠的元宝丢进火盆,带着全家人面向蜀地叩头祭拜,以表达对先人的孝敬、关怀和哀思。
稽康初八就回了县城,除了给父母妻子扫墓,大概还有些私事要办,说是初十才能回来,特地给叶清、叶湛留了功课,以免兄弟二人因为放假而松懈。
这样的日子谢煌自然也是要回红枫村祭拜祖先的,按叶老爹的意思让谢煌自己套了叶家的驴车带着妻儿回去便是。
偏谢煌却拒绝了,倒不是他不知道叶老爹的好意,而是担心赶了驴车回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反正齐家的坟地就在红枫村,齐家肯定要回去扫墓祭拜。
小草还在叶家呢,齐安和必定会拐到后坞村接小草。
谢煌打算搭齐安和的顺风车!
果然初九这日一大早齐安和与杨氏就从庄子里赶着驴车到后坞村来接小草,于是谢煌带着妻儿搭上齐安和赶的驴车一起回红枫村。
这一去一直到初十快晌午两家人才回到后坞村。
杨氏少不得又与陈氏八卦了一番发生在谢家的事。
“真不知道老村长是哪辈子造得孽,给谢辉娶了那样一个眼窝子浅的婆娘!不过只是过了县试,连府试都还没考呢,就像是中了状元,到处得瑟。这也就罢了,居然还在谢二面前大言不惭。她也不想想人家谢二好歹已经过了县试和府试,只要考过院试就是秀才了。”杨氏最后道。
以前杨氏是弄不明白什么是县试、府试和院试,这次回红枫村终于让她给弄明白了,这会儿说起来是溜得很呢。
陈氏只是含笑摇头并不多言,杨氏想起昨日出庄子里戚贵家的托她的事,于是便压低了声音与陈氏道:“戚家有意与金家结亲,让我帮忙探探你的意思。”
陈氏深感惊讶:“戚家与金家结亲,为何要探我的意思?”
“哎哟,我的妹子哟!他们两家都虽你叶家的奴,奴仆的婚配自然要主子点头。”杨氏看着陈氏直摇头,就没见过这样不把自己当主子的人家。
不过想想也是,叶家不过是从去年才开始发得家,哪里懂这些规矩,就是她如果不是戚贵家的给她普及,必定也是与陈氏现在一样的想法。
陈氏倒也不是完全不懂,只是心里一直没把戚金两家当成自家的奴仆。
对于戚金两家有意结为儿女亲家这件事,陈氏自然是知道的,她也曾经特地问过金旺家的意思,金旺家的自说可以考虑,到底能不能结亲,陈氏是真的没打算插手。
现在既然戚贵家的请了杨氏出面说项,陈氏索性将金旺家的喊来让杨氏出面问问。
杨氏的确是个能说会道的人,没多久就将戚贵家最想要的几个答案拿到了手,当然也如实回答了金旺家的有关戚家大闺女春梅的一些情况。
“春梅那丫头今年十六,长得像他爹,干活利索爱干净。听戚贵家的提起过,去年的时候她曾经相中了一个后生,可是不等她向主家提出来,那个后生一家便跟着主家去了南方,这事就不了了之了。”杨氏最后道。
这就是说春梅是没订过亲的,甚至连意向也只是戚贵家单方面的,也许连春梅本人都不知晓。
金大满则是曾经订过亲的,甚至彼此还见过面,虽说如今这个婚约已经不能算了,却依然是戚贵家的最担心的一件事。
针对金大满曾经订下的亲事,金旺家的是这样解释的:“事实上也不能算是订了亲,只能说是得了主子的同意。两家正商量过礼连信物都还没有交换,主子就被下了狱,婢子奴才杀的杀卖的卖,没几个有好下场。
像我一家是命好,虽说辗转几家牙行,担惊受怕了几个月总得遇善人,如今不但活得像个人样,还能一家在一起。
像奴婢这样主家犯事的奴仆更多的是男人被卖到矿场当苦力,女人年轻漂亮得被卖入青楼当妓子,更多的被卖入肮脏地当暗娼,最后怎么死都不知道!
不敢瞒着太太,婢子一家安顿下来之后,孩子爹就往京城打听那孩子的下落,昨日刚得了消息,说那孩子不堪受辱自己上吊没了。”
说罢金旺家的撩起衣角拭了拭眼睛。
虽说不是刻意要听八卦,与冬雪在屋里学做针线的林婉却也将几个人的话听了个全。
见冬雪坐在炕沿发呆,林婉不由好奇地问道:“你见过那个……差点成你大嫂的姑娘?”
冬雪点头:“见过一次。”
“你哥也见过?他们很要好吗?”林婉继续问道。
这次冬雪点头再摇头:“我大哥只远远地见过桃红姐姐一次,大哥其实并不喜欢,只是我娘觉得桃红姐姐长得壮实好生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