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渝州之前,钱大人和韩副统领自是做了一些功课,知道林家在渝州城开了好几家铺子,林婉身边的人也在渝州城开了绣坊和织坊。
将渝州大街小巷转得七七八八之后,接下来便是对林家铺子和绣坊织坊进行暗访。
叶深曾经在瀚林院当了六年差,钱大人与叶深和林婉多有交集和往来,为了避免暗访成明访,钱大人便不好再现身索性回东升客栈歇息,将暗访的事全权托给了韩副统领。
韩副统领是毛宴秋一手带出来的手下,暗访的手段自不必言说,可是暗访的结果却让韩海深感意外。
无论是叶深还是渝州城的其他官员以其家眷,在渝州城的口碑可以算是交口称赞。
若不是确信渝州知府衙门里没有一个官员是认识他,韩海真的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早就已经被人发现,于是林家的铺子,齐俊夫妻名下的绣坊、织坊都便进行了安排。
既然暗访已经有了结果,再访也访不出什么新花样,钱大人便带着韩副统领直接找上了渝州知府衙门。
“老师,你怎么会来渝州?”当接到消息匆匆出来迎接的叶深看到钱大人,还真是又惊又喜。
虽说心里早就做好了被暗访的准备,可是当钱大人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叶深却没在第一时间将暗访的官员与钱大人联系在一起。
毕竟钱大人也算是叶深的恩师,对他的暗访怎么也不应该派钱大人来吧。
可是钱大人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妥妥地证明了其暗访官员的身份,并将站在身后半步的韩副统领进行了介绍:“锦衣卫的韩海副统领,这次多亏有他陪着老夫!”
叶深以前还真没见过韩海,却并不表示他对韩海一无所知。
此时此刻叶深的脑子里闪现的便是韩海的生平。
韩海与毛宴秋很小的时候便认识,之前韩海一直在闽南军中任职,两年前才在毛宴秋的提名下进了锦衣卫当了副统领,是毛宴秋的亲信。
“老夫已经完成了来渝州的使命,后日便将搭乘商船回京城。你可有什么想让老夫帮你带回京城的?”钱大人自然不可能将暗访的结果告诉叶深,今日前来渝州知府衙门不过就是与叶深见上面,毕竟一晃之间就已经整整五年多没见了,当然此行中也藏了些小心思。
还真别说当叶深得知钱大人和韩海便是皇帝陛下派来暗访考察自己的官员,心里对钱大人有着说不出的感激。
钱大人能冠冕堂皇地现身于他的面前,说明了陈安康对他的告发并不成立。
叶深看破不点破,索性请钱大人替自己往京城带些渝州的特产。
算时间最多还有一个月,林婉便要生产了,只是他人在官场身不由己无法陪在林婉身边,也只能给林婉带着东西表一表关切之情。
第679章
钱沛和韩海最终没能如期上得商船踏上返回京城之路。
原因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
在叶深带着渝州知府衙门的所有官员拜见钱沛和韩海之后,皇帝陛下派的钦差在渝州城的消息便迅速传开了。
钱沛和韩海自然不可能继续在东升客栈住着,索性便升了钦差仪仗住进渝州城的官驿。
结果第二日一早便有人手持状书前往官驿告状。
听说有人手持状书跪在官驿前大呼请清天大老爷作主,钱沛和韩海自是十分吃惊。
他们在渝州府暗访的时间虽说不算太长,好歹也有半个多月了。
暗房都没能访出渝州府有什么冤案错案,怎地昨日傍晚刚升了钦差的仪仗,今日一早便有百姓前来喊冤?
虽说心里既疑惑又担忧,但是两人身负皇命,有百姓喊冤,他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理,索性便借官驿的大堂,以钱大人为主,韩海为辅升了堂。
虽说只是临时升的堂,堂上设置人员却十分齐全。
公堂上该有的竹筒、竹签以及惊堂木一应俱全,甚至公案两侧也各有一队手持役棍敲击地板并口喊“威武”的役差。
许是没想到临时升的堂居然也如此有模有样,被带进堂来的告状之人先是一愣,很快便扑通一声便跪在案前堂下,身子匍匐在地,双手却倔强地举着状书:“请钦差大老爷为小民做主!”
虽说钱大人翰林院一待便是十多年,却也是当过县令审过案的,对升堂理事这种事也算是驾轻就熟了,只见他拿起案上的惊堂木往案上一拍,威严的声音响起:“堂下何人,所告何人何事?”
堂下跪着告状的是个二十出头的清秀男子,看样子应是个读书人,随着钱大人的话,只见他将状书往上举了举道:“小民何洛安乃乌泽县人,状告乌泽县令陈安康抢夺人妻谋夺私产。”
很快男子手上的状书便到了,钱沛和韩海心里悬着的疑惑和担忧顿时也便烟消云散了。
钱沛和韩海作为身负皇命的钦差,当然不会因为告状之人非渝州人,所告之事并非出自渝州府就置之不理,接了何络安的状书,便对何络安进行了一番细致的堂询。
若没有何络安告状一事,就算暗访时掌握了一些陈安康的罪证,钱沛和韩海也不打算插手,最多在回京城之后将暗访中看到的情况向皇帝陛下上本奏章。
接了何络安的状书,听了何络安的冤屈,再结合乌泽县暗访所得罪证,钱沛和韩海便决定再走一趟乌泽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