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府。
难得精细打扮,白秀温戴上了珍藏已久的耳坠,对铜镜笑了笑,整个人平和温顺。
乐渠森要单独见她。
她的手脚冰凉。仿佛回到了鼓起勇气独自前往乐府的那天,仿佛回到了生产时无依无靠的那天,仿佛回到了带着乐彼装可怜在乐府门前磕头的那天。
白秀温去的时候,乐渠森正在喝汤,兴许是用来醒酒的。
她来了,他眼皮不抬一下,桌上一卷书本,细细地读着,时而翻页。
白秀温念了一声“夫君”。
他不理会。
白秀温嘘寒问暖。
他不理会。
白秀温看他书页沾了汤汁,想帮他擦净,走近了却发现书是倒的。
乐渠森却没有丝毫窘迫,反倒读了一句:“墙有茨,不可扫也。”
第八十一章蚂蚁
小腹略沉。
迟苹果皱了皱眉,向学礼的姑姑请了假,即刻回到自己睡房,翻找月事带。
她的月事一般是两个月来一次。
今回,提前了半个月。
迟苹果收拾妥当,回到学礼地点前,遇到了严淡人。
作为曌国的二皇子,严淡人非常、非常闲。闲到他会坐在府里长廊凳子上编花篮,偶尔抬头望望走来走去的仆人,眼睛里是一个个平庸的布衣。
忽然,他看见了匆忙走动的迟苹果。
“站住!你往哪跑?”严淡人腾的站起来,用编了一半的花篮指着环顾四周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迟苹果,“教你礼仪的大娘呢?”
他一手叉腰,一手举篮子对着迟苹果,像是捉迷藏赢了的小孩大喊着“我捉到你了”。
明丽的妆容,鲜艳的衣裙,若是他脚底轻磕地面,那么在他的身后,兴许会有点点新绿傲然生长。
迟苹果心念微动。
常常会觉得,严淡人太好看了。
每一个根发丝的反光,每一处肌肤的细致,每一个动作的优雅都令迟苹果想要……离得再远一点。
无论眼前的人多美,切开来,还是凡人的血肉粘腻。
“殿下。”迟苹果走近他,接过他手中的篮子,“奴婢方才如厕了。”
“哦。”
严淡人坐回原位,漫不经心道:“迟苹果,你最近可是越来越死板了。”
想了想,迟苹果坐在严淡人身旁,开始编花篮。
算是个不死板的动作。
她自小会这个,极快地摆弄着,新编的部分比之前严淡人所做的顺眼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