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峥知道今天周姨不会过来他们家,因为每个周末周姨都会避开林彦峥,也因为顾雪在周末也会回家住,所以她要回去陪顾雪。
想到这,林彦峥甚至觉得有点可笑,明明都结婚了,为什么还要假模假样的考虑他的感受。
突然一阵开门声,让林彦峥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父亲开门进来,看到林彦峥坐在沙发上发呆,就问道:“怎么不开灯?”
然后他去找墙上的灯,按了两下却发现依然不亮。
不亮是自然的,因为林彦峥根本没交电费。
“不是让你先交电费吗?怎么?钱不够?”父亲有些生气,将外套脱下来挂在了门口的衣挂上,然后走了进来。
当他看到自己的结婚证被林彦峥摆在面前的时候,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林彦峥没交电费了。
父亲长叹了口气,最终平静的说,先交电费吧。
然后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有些笨拙的点了几下。
电费交完了,来电不会那么及时,父亲就走到了沙发的另一边也坐下来,父子俩就这样在黑蒙蒙的室内并排坐着。
“这件事,本来也是想跟你说的。”父亲说话的语气依旧像个老干部,可声音却有些沙哑。
林彦峥问:“为什么不藏好一点?”
“什么?”
“我说你既然要藏,既然要隐瞒,为什么不藏好一点,为什么非要我找到呢?”林彦峥的声音有些颤抖,也没什么力气。
父亲叹了口气:“我不是说了嘛,本来也想跟你说的,没想瞒你。”
“你是怕藏得太深会让周姨误会吧?”
“你这孩子,怎么总是想些没有的事?”父亲显然有些生气。
可林彦峥却无比平静的说:“您还真是体贴的丈夫啊。”
“你少跟我在这阴阳怪气的,我跟谁结婚,跟谁组成家庭,那是我的事,难道我还要受你管制不成?”
林彦峥冷笑一声:“那你组成的那个家庭里,我是其中的一员吗?”
“当然是,你是我儿子,到什么时候都是。”父亲本以为这句话会给林彦峥带来一些安慰,可林彦峥却一点都不这么认为。
他反倒有些无情的说:“既然我是那家庭的一员,那你凭什么说那只是你自己的事?”
“你……”父亲终于没了所有耐心,他总是这样,几句话就完全没了耐心,尤其是在面对林彦峥的时候:“我警告你,别蹬鼻子上脸,到底你是爹还是我是爹啊?还能轮得到你来指责我了?”
林彦峥不再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父亲的态度让他终于陷入了绝望。
父亲见林彦峥不再顶嘴,就也干脆破罐子破摔的摊牌道:“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告诉你,我想把这房子卖了,你周姨也把她那个房子卖了,然后我们合起钱来再买个大一点的房子,这样加上小雪,我们四个人就能住在一起了。”
林彦峥转过头来黑暗中盯着父亲,他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个无比好笑的笑话。
他紧握着双拳,咬着牙问:“你就那么着急吗?为什么不能等我上了大学?等我离你们远一点再……再去实现你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