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乡下回来后,宋承娣和宋慊就开始着手搬家的事情了。宋慊下个学期就高叁了,宋承娣在一中后头的老小区里租了间公寓,那里夜晚安静,附近都是走读的学生,定然有个好的氛围。
在外避风头的李寡妇和断了腿的刘光棍也回来了。听说这刘光棍把爹娘的养老金全赔了才把赌债还清,销了黑户,经了这么一遭,现在人也老实了不少,不敢再去嫖赌,还把被他赶回老家的爸妈接了回来。
宋慊在搬家的时候正巧跟准备去医院换药的刘光棍碰上了,他往敞开的大门里一瞧,隐约见里头有搬空的架势,于是他装作不经意地问了宋慊一句:“这是要搬去哪啊?”
宋慊正清理她的书,听到声音,抬眼便见手拄着拐杖的刘光棍在往里瞧着,像在寻找着什么。
宋慊心中冷笑,这刘光棍怎么摔断了腿还不老实。她没有回答刘光棍问题,而是问道:“刘叔,这么久不见,腿是怎么了?”
刘光棍自然不好意思说自己嫖娼被抓跑路的时候摔断的,只好讪笑道:“不小心摔的。”说完刘光棍也不敢多问,说着自己还要去医院换药,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下楼去了。
宋承娣还在卫生间里打扫卫生,宋慊就先把被子和日用品先搬下去了,这巷子里住的都是些什么人宋慊心里有底,不敢就这么放在楼下,就烦请住在一楼的陈奶奶帮忙照看一下。
陈奶奶听说宋慊要搬家,就问了几句有没有什么需要她帮忙,宋慊说不用,然后继续上楼搬书和衣服。
路过四楼的时候发现401的大门敞开,里面吵吵闹闹的,宋慊就往里头多看了一眼,只见里面一个穿着贵气的红衣服女人正拽着一个只穿着内衣内裤的年轻女孩的头发,一个赤裸着上身的中年男人隔在她们中间,紧紧抱着年轻女孩,旁边还有个卷发女人在摄像。年轻女孩只是低着头,把脸埋进男人的身体里,一言不发。
红衣服女人见男人这么护着那个女孩,口中骂骂咧咧,狠狠朝两人的头扇着,把男人的后背挠得满是血。
李寡妇也在里面拉架,脸上被女人长长的美甲刮出一道印子,场面一时非常混乱。看好文请到:po18ga.cobr/>李寡妇看见了宋慊,于是立马大喊道:“宋二丫,快进来帮忙啊!”
在旁边摄影的卷发女人听她这么一喊,讽刺道:“还喊救兵是吧?来来来,全给你们发到网上去。”说罢女人的摄像头就要转向门口,但就在那一瞬她的手机就被宋慊夺下了,然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卷发女看着地上屏幕碎裂的手机,抬眼怒瞪着宋慊,骂道:“你个死丫头骗子,谁给你的胆子!?”
说着卷发女就要上前推攘,反被宋慊反手一推,跌坐在地上,李寡妇见状,飞身过来扑住了地上还没缓过神来的女人。
那头打架的红衣服女人还在嘴里骂着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正准备用自己的长指甲刮花女孩的脸,手腕却被一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然后顺带一拉,把她从那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扒开。
红衣服女人喘着粗气,破口大骂道:“你他妈谁啊?”
宋慊不说话,只是用身子挡在她面前,红衣服女人看这面前五官精致得跟个洋娃娃似的短发女生顿时哑了火,转头对着后背被挠的鲜血淋漓的中年男人冷嘲热讽道:“你要是找个这样色的,我倒也能理解你是鬼迷心窍了,你却找个这个”
红衣服女人被气说不出话,那头的中年男人松开了女孩,只见女孩依旧低着头,用头发挡着脸,众人这才看清女孩身体上密密麻麻、狰狞的烧伤的疤痕。
宋慊想起了,在她七八岁的时候这401闹了次火灾,夫妇两个都被烧死了,脸都被烧得认不出来,但还是死死护着怀里的孩子,才侥幸保下了性命。
中年男人脸上满是红肿的巴掌印,但还是轻抚着女孩的后背,安慰她别害怕。
见你侬我侬的两个人,红衣服女人气急攻心,又怒骂道:“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穿我的吃我的,还用老娘钱来养这小叁,我拍了你们床照,等会就发网上去。”
女孩听见女人的威胁,身体不住地瑟缩,往中年男人的身后藏,试图遮盖住身上丑陋的伤痕。
被压在地上女人此刻挣脱了李寡妇,一脚踹在她的肚子,疼得李寡妇哎哟一声,蜷缩在地上。
那女人站起身来,嚷嚷道要报警,这时听到动静的宋承娣也走了下来,看见屋内一团糟还吓了一跳,问:“这是怎么了?”
红衣服女人见又有人来了,便矛头转向宋承娣,走过去拉着宋承娣的手腕把她拽进来,“来,你来给我评评理。”
宋慊见状神色冷了下来,狠狠地掐住女人的手腕,把她拽宋承娣的那只手给扒下来,女人只好瞪了她一眼,又指了指对面穿着清凉、露出大片青紫的男女,大声道:“那个是我的老公,旁边那个丑八怪就是小叁。”
红衣服女人越说越来气,“这个贱货还是入赘我家的,吃我的喝我的,十几年没亏待过他,操他妈的还拿着老子钱去养这个丑东西,这两个渣男贱女,今天让我和我妹捉了个现行,拿手机来,我今天就要喊人弄死他俩。“
捋清楚状况的宋承娣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对面低垂着头的女孩,又看了看正准备拿手机摇人的女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姐,没必要闹成这样把?“
女人吼道:“换你来你试试啊?”
宋慊皱起了眉,漠然地盯着怒气冲冲的红衣服女人,宋承娣在她的身侧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没事。
就在女人拨号的时候,一个瘦小的身影突然飞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红衣服女人的身下,泪眼汪汪地拽住女人大腿的衣物,啜泣道:“求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不要打他”
女人冷眼看着脚边跪着的可怜兮兮的年轻女孩,相貌平平,身上满是难看的疤痕,一股子从贱骨头里散发出来的穷酸味,和她比只有年轻这一个比得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