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秋棠端着咖啡在窗边看着那辆车驶离停车位,察觉到身边的动静,于是开口道:“今天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谢雨浓双手插在夹克口袋里,手指头一直在口袋里掐来掐去,纠缠了一阵,才说:“他们欺人太甚。”
詹秋棠扭头看了他一眼,忽而笑了。谢雨浓有些莫名,忍不住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平时也挺聪明一个人,怎么一遇到戚怀风就……”
谢雨浓有些心虚:“就什么?”
詹秋棠瞥了他一眼,评价道:“就傻里傻气的。”
谢雨浓不理会他的埋汰,自顾自说:“是薛慕容太过分了,《南禅》这么大的项目,就因为她耍脾气,生生拖到现在,连剧本都没修整好,陈导也糊涂,怕她做什么……”
“怕她做什么?”詹秋棠冷笑一声,说,“我看你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薛慕容亲哥现在身居要职,不然只是一个息影女星,身上多少资本,又有什么稀奇的,圈内有钱的人还少吗。”
谢雨浓愣了一下:“所以说她有权是……这个意思?”
詹秋棠又将目光投向窗外,漫不经心地说:“官做得大着呢,不是文化局当个局长那种小官,不过……也因为这个,她不至于太放肆,她一出事,牵动上面那位一丝一毫的,她自己也清楚。”
谢雨浓有些无语:“她一个五十几岁的人了,有些事说起来都荒唐。”
如果不是从事这个行业,谢雨浓可能也想不到,荧幕上光鲜亮丽举足轻重的大影后,私底下会是这副德行。
“更荒唐的事又不是没有,咱们薛影后年轻时候浪荡事也不少,我只能说呢,”詹秋棠瞥了他一眼,忽然伸出一根手指点了一下他的脸颊,笑道,“你家戚怀风运气还不错呢,这么久还没被她吃干抹净,现如今想对他下手都不容易了。”
谢雨浓拍开他的手,脸上露出一种厌恶的表情:“少恶心我。”
詹秋棠挑了挑眉,抿了口咖啡,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阵,若有所思道:“不过,不管怎么说,你今天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谢雨浓看着窗外,随口说:“我只是说了我该说的。”
“谢雨浓。”
“怎么了?”
詹秋棠认真地说:“其实你没发现,只要是遇到戚怀风的事,你就会变得很勇敢,过去和现在都是。”
谢雨浓转过脸看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话的好。他很勇敢吗?他以为他是最胆小的人,遇到事情只会逃避,面对所爱甚至无法鼓起勇气正眼看对方一眼。
他又扭头看向窗外,看向那个空荡荡的停车位。他想到他离开会议室前留下的那句谢谢,其实他们之间并不必要说句谢谢,是他亏欠戚怀风更多。在他们的关系里,戚怀风才是更勇敢的那个人,詹秋棠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根本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