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珂也不说什么,慢吞吞站起来,又是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进去,和人说话:“今天谢谢你了,药你放下吧,改天我请你吃饭。”
梁枕手腕上还拎着医院给她开的药膏,每天涂在扭伤的地方,配合按摩,帮助淤血吸收。
他听见这赶人的话,把塑料袋取下放去玻璃柜上,然后转身。
就在南珂以为他要走的时候,他一伸手,刷啦又把卷帘门拉下了,挡住外头的日光,又把屋内的灯泡拉亮。
南珂紧张起来:“你干嘛?”
梁枕转身,看她如临大敌的模样,笑一声,语气放软:“去坐下吧大小姐,我给你涂药按摩。”
他给她涂?
南珂下意识地就拒绝:“不用……”
“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之前我奶奶扭到脚,我特意去学的,放心吧,技术绝对包你满意。”
梁枕慢悠悠地勾着嘴角说,转动几下手腕,活动筋骨。
他对自己按摩的手法挺自信的,毕竟原本要花一周才能消下去的瘀肿被他压缩到五天,老人家乐呵极了,拍完他的肩就继续去跳广场舞了,好了伤疤忘了疼。
但南珂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被拉到他咔吧轻响的手腕上,顺着皮肤肌理滑上去,看清了埋在小麦色皮肤下的蓝青色血管把皮肉顶得凸起、紧绷。
根本就是危险的预警。
她后退一步,脚跟抵上玻璃柜底下的铁架,擦出很轻的一声响,但她的声音还不如这道响来得清晰:“真的…不用,我不习惯……”
再怎么迟钝,梁枕也察觉出她的抗拒了,这个认知让他有些挫败,但还是最后努力一下:“当我给你赔礼道歉成吗?”
“……什么?”
梁枕人高马大地站那儿,放低姿态开始认错:“之前不该自以为是地接近你,还说那种伤人的话害你扭伤,给个道歉的机会呗。”
南珂哑然。
老实说,她根本没把扭伤怪到他头上,甚至觉得这事儿就是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梁枕铁了心地把要罪责往自己身上揽,拦都拦不住。
总觉得不答应他,好像就是在说不给道歉的机会。
就这么沉默着和他站了有一会儿,南珂终于松动:“那……一次、就行。”
居然真的答应了。
梁枕意外又不意外,只有胸腔里的心脏没出息地跳个不停,他略显阻涩地一点头:“行。”
呼吸都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