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女史:“那她不敢说必定是害怕作恶之人,我们怕是怎么也撬不开她的嘴?”
既然胆小遮掩就不会轻易出口,但她们又不可能用刑。
“不用撬。”云泠忽然说。
即便撬了说不定也说不出什么东西。
姚女使不解,好不容易才有一条线索,难道就白白弃了吗?
自然不是。
姚女使帮云泠办了好几件事,为人还算细致能干,云泠叫她走近,悄声和她说了几句话。
没过几日过了亥时,夜已深浓,姚女使兴奋地走进来,“姑姑,人抓住了!”
“我按照姑姑教我的,这几日每日大张旗鼓地去找那刘姓宫女,再做出得到重大线索高兴之态,果然引蛇出洞!今夜有个太监趁夜偷偷摸摸往畅音阁去,企图杀人灭口。”
“只不过……”她言辞忽然犹豫下来,面露不忍,“有些事,还是姑姑亲耳听罢。”
云泠眼眸暗了暗,“把他带上来吧。”
没过一会儿一个面生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小太监被绑得严严实实提了上来。
面色如土吓得瑟瑟发抖,“云尚宫饶命,奴才真的没有杀人!”
云泠直接了当,“是谁派你来的?”
小太监支支吾吾,一副不敢说的模样。
云泠平静道,“我曾经也是下等宫人,知道在这宫里身不由己,命如草芥。所以你若只是受人胁迫没做杀人之事我必能保下你一条命。”
“死的人是我妹妹,我查寻真相是为了她报仇。你若不说,你在我这里便存了一份疑。怀疑是你杀了人,那今夜你就别想出这道门。我说的可明白?”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并不曾发怒。
姚女使暗自感叹,云姑姑貌美又好脾气,对她们这些人向来都是温柔体恤的,就是做错了也只是温声让她们下次改正,连重话都不会说一句。
且行事有则,赏罚分明。
便是现在,也没有一声厉色。
小太监听后面色怆然,身体都颤抖起来,泪如雨下,然后忽然重重磕了个头,“是原司礼监监丞,王大德。”
“听说畅音阁查到了证据,奴才被李公公胁迫不得已才过来。当时如冬姑娘本是要去别的地方的,行至畅音阁旁,王大德让人故意在一旁说姑姑在冷宫受了寒,快病死了连副药都没有。如冬姑娘信了,立马改道去了太医院要去给姑姑买药,然后……被王大德寻机捂住嘴拖走。”
“那王大德恨透了姑姑却拿你没办法,所以把所有怨恨都发泄在如冬姑娘身上,如冬姑娘拼死反抗,被打得皮开肉绽折磨得不成人样。死之前……还用力捂着两包药。”
云泠狠狠闭了闭眼。
房内烛火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几欲熄灭。
过了许久,云泠抬起眼,望着前方,表情沉静,“姚女使,明日你帮我找两个人过来,要力气大的。”
姚女使迟疑了下,“是。”
——
小英子神色慌张冲进了王大德的院子,“公公,奴才已经把那个小宫女绑了,可她说还有人看见,奴才不敢隐瞒,赶紧来报公公,现下该怎么办?”
“是谁?”
小英子摇头,“是个嘴硬的,奴才问不出来。”
王大德肥厚的下巴颤了颤,恼怒道,“没用的废物,人绑在哪里?”
“奴才怕人听见,绑到了景祥宫,那里偏僻无人不会被发现!”
王大德,“还算你有点脑子,走!”
……
宫中谁人不知当今太子曾被囚禁在景祥宫整整一年,景祥宫地处偏僻,如今更没有多少人敢来此处。
王大德一路骂骂咧咧走过来,临到门口还不忿地踹了小英子一脚,“若不是杂家现在手里无人,也不会用你这个废物东西!”
小英子被踢了一个踉跄也一声不吭。
“人到底绑在哪?”王大德进了门正不耐烦道,身后两扇门忽然‘砰’地一声,严实地关上。
王大德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警觉地四周查看。
左前方墙角处缓缓走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却身着正五品的女官服。
王大德惊慌腿软了一瞬,片刻后肥胖的脸上又扬起猥腻的笑容,“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云泠美人啊,多日不见长得是越发的秀色可餐了啧啧,可惜了……”
可惜他现下动不了她一根毫毛。当初让她搭上明锦进了景祥宫就万万不该,否则他早就把她弄到手了。
那个死掉的小宫女好像是她的妹妹?
那又如何,他干爹现在是东宫的红人,她是尚宫又能拿他如何?要是动了他看她如何向他干爹交代!
姚女使听着都觉得不堪入耳,恶心至极,嫌恶地翻了个白眼。
云泠却没什么反应,“王公公,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