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几个宫女离开,穆兰茹问,“这云尚宫,是什么来头?”
朱红来之前,被永盛伯夫人特意交代提点过,知道一些,
“原是一低贱洒扫宫女,现在是这东宫,最受太子殿下宠信,独一无二的女官。”
“夫人特意交代了,不可得罪,千万要好生笼络。”
穆兰茹转过头,狠狠瞪了朱红一眼,“我娘让我笼络一个宫女?”
她要对那些世家小姐点头哈腰,做小伏低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她笼络一个女官?
况且,她虽现在是女官,可是她既如此受太子宠信,恐怕不会满足于一个区区尚宫之位。
未来,说不定她才是她最大的对手,她不可不防。
刚才在善心亭她没看错的话,这个云尚宫离开的时候,面色也不好,说不定是遭了训斥。
既如此,她便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
下午,云泠带着吴尚仪以及两位司宾出现在文水阁。
几位小姐早已经休息完毕,被安排在殿内两边就坐。
云泠穿着一身绯色的女官服,一出现在大门口,两边宫人便恭敬行礼。
连带着坐在下首的几位小姐也赶忙站起来,一起道,“云姑姑。”
其中有人抬起眼偷偷瞧了一眼,看到云泠时,心想,这便是来考核她们的尚宫云泠?
虽穿着沉稳的女官服没有刻意打扮,但一看年纪也不大,甚至容貌也是绝艳。比之在场的贵女,丝毫不逊色。
东宫竟然有这样美貌的女官。
在场的小姐们不由得顿时打起了精神。
云泠让身后的两位司宾将题卷发下去,然后温声说,“奴婢奉殿下令,带来一盆桃枝盆景,请姑娘们以此为题,题一首赏桃赋。”
考核完后,云泠收好答卷,对各位小姐行了个礼,“晚膳奴婢已让人准备好,还望诸位小姐今日好生休息。”
虽名头是个赏花宴,但实则不过是太子的择妃宴。
可她们来了宫中整整一日,竟然都没有看到太子的身影。
其中以安福郡主为首,率先发问,“敢问云姑姑,太子殿下何时召见我们,我们也好做个准备。”
云泠笑着摇摇头,“这个不知,殿下安排奴婢也不敢置喙。”
说完便福身离开,尚宫局还有事。
作为在后宫独一无二的女官,少不得有好几位小姐赶忙追了上去,伺机讨好。
周湘君看不上她们这种行径,鄙夷道,,“一介女官好大的排场,猖狂得竟然连安福郡主都要看她的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这东宫的主人呢。”
“就是,就看不惯她这种小人得志的行径。难不成以后进了东宫,高贵的世家女还要看她一个低贱宫女的脸色不成?”
“那张脸长成这样,谁知道她私下里做派如何,说不定也是狐媚子,勾引殿——”
穆兰茹连忙阻止,“好了湘君,别说了……毕竟她可是尚宫,我们得罪不起的。”
“看她脸色,我们才能在这东宫有一席之地,不然得罪了她,不知道怎么在殿下面前编排我们的不是呢。”
……
兵部侍郎之女姜清婉并工部侍郎之女林苑芝叫住云泠,“云姑姑且慢。”
云泠回过头,“姜姑娘,林姑娘,你们过来还有何事?”
姜清婉让身后的丫鬟递上一份礼物,“上次狩猎便见过姑姑了,当时就惊为天人,今日看姑姑装扮素雅,这是京城香脂坊新出的胭脂,颇为好看,小小心意赠予姑姑。”
林苑芝连忙说,“我也是我也是。这是酥香坊的糕点赠予姑姑,没别的意思,就是一点心意还请姑姑笑纳。”
云泠刚要委婉推辞,别说是一盒胭脂,就是一分一毫她也不会收。
这时只见林后走出一行人,以安福郡主慕容雪为首快步走来。
周湘君看到眼前的场景,拿着手帕捂住嘴轻笑,“哎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姜妹妹和林妹妹啊。在这里背着我们讨好云尚宫,怎么,是想让姑姑给你判个好成绩吗?”
姜林二人连忙摆手,“不是不是,绝无此意。”
慕容雪冷着脸走上前,来到云泠面前,“你虽是尚宫,受太子殿下看中才安排这赏花宴。但是说到底你就是一个卑贱女官,竟然敢辜负殿下信任,背地里收受贿赂?”
“一个低贱女官,拿着鸡毛当令箭,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一飞冲天了?”
姜林二人见状吓得不轻,话都不敢说。
云泠不知道这安福郡主为何突然发难,语气还那么冲。
只不过她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什么没有经历过。
她这种直白低下的言语羞辱,早已激不起她的情绪。
平静道,“郡主错看,刚才您所谓的贿赂,奴婢是正要推辞的。况且奴婢虽受命主管花宴,但一应事宜,最后结果由殿下决断,奴婢只是负责安排罢了。”
她语气平和地将所有的误会事情都说清楚。
这时安福郡主身后的婢女突然小声对安福郡主说,“果然是一个低贱的洒扫宫女,被羞辱了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好声好气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