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打量着云泠,眼里尽是赞叹,连忙热情地说,
“以后常来府上玩。”
又戏谑地说,“我家春香她是个粗笨的,很少有小姐愿意和她一起玩,难得你不嫌弃。”
沈春香不满意了,“娘,你说什么呢!”
“对了,爹呢?”
沈夫人立刻说,“你爹在书房呢,有要事,你少去打搅他。”
“对了,你表妹也来了。”
“她怎么又来了?”
沈春香眉头皱了皱,显然不是很喜欢这个表妹,接着便直接带着云泠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春雨不断。
丫鬟端了两碗八宝擂茶进来,又上了些干果点心。
沈春香看着窗外的雨叹气,“这天也真是的,怎么说下雨就下雨。不过没关系,左右你已经出宫了,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机会一起玩的。”
又问,“宫外的生活是不是自由多了?”
云泠也看向窗外不断落下的雨,潮湿而黏腻,“是啊。我之前就很羡慕你,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
“没事,你现在也可以的。”沈春香大大咧咧的说,“不过你和我年纪都大了,还不嫁人,这外面传得可难听了。还好我表妹没来我的院子,不然又要受她的冷嘲热讽。我是无所谓,京城里那些柔弱的公子也真是一个也看不上,我两拳头下去他们就邦邦硬,我这辈子就这样吧,过了这么久我爹娘也不逼我了。”
云泠被她的描述逗笑了,“除了文弱公子,不是还有武将么?”
“武将我一见到他们就想和他们试试拳脚,怎么当夫妻?总之,我现在还没找到我爱的人,就不嫁!”
云泠沉默了下来。
爱……
什么是爱呢?习惯是爱,关心是爱,还是妥协是爱?
她好像,并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你呢?”沈春香突然问,“你这么好看,想娶你的世家公子应该有很多吧?你有没有中意的?”
云泠不防她突然问起,顿了顿,怔愣了下。
片刻后摇了摇头,淡声说,
“现在这样便好。”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云泠便和她说起了别的。
聊着聊着,这天便也晴了,但是地上积了水,却是不好再去学骑马了。
沈春香便道,“这房间里也是闷,我们去园子里走一走吧。”
……
宽敞的书房内,谢珏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青花缠枝的茶杯,低头啜了口,随后将茶盏放下。
他今日来,是有事来请教询问沈右军的。
沈右军虽脾气顽固了些,但胜在忠心,领兵方面也颇有建树。
“最近军中将领生出颇多事端,大抵是年轻气盛,容易受人挑唆。长此以往,军中风气恐不正。孤来,是请沈将军赐教。”
“不敢不敢。”沈右军连忙道。
太子殿下亲自来府中,沈右军自然是无有不答的。
虽当今太子之前颇有暴虐声名,非明君之相,沈右军当初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当初太子施行新政,他才会那么激烈的反对。
可是事实证明,这位大晋的储君,虽是冷酷之人,但政治头脑,手段果决狠辣,功绩赫赫,不到一年的时间威望一日高过一日。
现在满朝百官无不以太子殿下马首是瞻,没有不服的。只恨老皇帝还不死,不然殿下早就该登基了。
虽是高高在上的储君,但也可礼贤下士,否则也不会亲自来他府上。
沈右军既感慨又备感荣耀,将自己一生的带兵经验倾囊相告。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沈右军说得唾沫横飞,也终于停了下来。
谢珏点了点头,从太师椅中站起身,“孤来这一趟受益良多,多谢沈将军了。”
沈右军道,“能为殿下效劳是臣的荣幸,时辰不早,殿下可要留下来用个便饭再走?”
“不了,宫中还有事。”谢珏道。
沈右军恭敬地送他出来,安公公手里拿着件薄绒披风,连忙给他披上。
谢珏面无表情往外走去,沈右军跟在身后恭敬地送他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