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我现在就在流银市呆着,如果老大你把他噶了的话,我正好可以接手他的流银市,当成我们势力新的基地。]
白郁:
他怀疑向日葵是不是和薄荷待的有些久了,怎么张口闭口动不动就是把人噶了。
“倒是没想到你是被委托来的。”
白郁关掉系统的聊天页面,从沙滩上站了起来。
其他植物都做不到的事情,还得要沈榕来做。
“沈家的能力是预言和探查,预言能力用得更加频繁,重要性也高且更广为人知,但并不代表探查的能力就会被雪藏。”
沈榕眼眸弯起,解释道。
“需要我收敛一下气息吗?不然这群探测器会追着去流银市。”
白郁看了眼空旷的海面,虽然视野里面空空荡荡,但海洋告诉他,有不少人类机械造物潜伏于远处的海水之中。
“不用,他们迟早会知道的,不如光明正大地宣告世间。”
“好。”
这是白郁第一次来流银市。
明显有些落后的基建设施、落满灰尘的广告牌、有着流银市独特风格的建筑,以及因为没有人打理而疯狂生长的绿化带。
“这里原本是东洲最荒凉偏僻的地方,专门用来流放罪犯,直到三百多年前,有人在地下发现了一座银矿,当时的皇帝便派来了官兵把守,并且让那些罪人夜以继日地挖矿。”
“后来,不止是罪犯,就连一些走投无路的贫民,也来到这里,为了生活而整日挖矿,这里成为了东洲最大的银产地,流银市的名字也因此而来。”
“时间飞逝,罪犯、官兵和贫民们后代就这样一代又一代地生活在这里,流银市也成了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当初的王朝被推翻后,东洲执政官对这里进行了一定的管理,这才好了很多。”
“但是在我上任后没多久,流银市的银矿彻底空了,这个以银为主要产业链的城市又走向了混乱,再然后,就是污染大爆发”
沈榕一边向白郁介绍流银市的历史,一边领着他往前走去,直到停在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地下入口前。
刷了指纹虹膜和密码后,尘封了许久的大门轰然打开,飞扬的灰尘和里面涌出来的寒气一同朝着外面席卷而来。
“这里就是了,所有流银市的居民都在这里。”
沈榕沿着长长的楼梯走下去,怀念地看着那一张张沉睡中的面容,
“这个是流银市里手艺最好的爷爷,一辈子都在钻研银饰,这个是专门打造武器的老板,这个是很会画糖画的小姑娘。”
“好,我知道了,你离得远一点,小心我也把你变成植物人。”
白郁点点头,同时又瞥了一眼沈榕。
他记得沈桉也没有这么能说话啊。
或许是沈榕长期不和人交流又被误解,所以现在只要抓住一个机会,就不停地说吧。
如果沈榕能和薄荷中和一下就好了,后者天天一言不发,白郁都担心他的声带会在某一天退化掉。
白郁脑海中闪过一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但手中动作不停。
浅绿色的光点从藤蔓中飞了出来,随后缓缓没入了每一个流银市居民的眉心,一种玄之又玄的联系在他们之间产生。
一人一植就这样在地下矿洞中行走,在经过了漫长的一个下午后,总算把光点没入了所有人的眉心。
“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白郁收回了自己的藤蔓,道。
他还以为自己要贡献出点能量,但结果却发现自己的能量甚至还比之前多了些。
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把这一点归结为蓝晶石。
他吞食了世界本源之一,而世界本源又可以提高他的污染值且帮助他制造污染物
白郁心中有了一个大胆但是又合理的猜测。
污染,或许就是世界本源造成的。
不对,不能叫污染,应该叫全世界进化。
就像是这个世界以前经历过的无数次进化一样。
很久以前,世界本源让低等级的生物,进化成了高等级的生物,现在,世界本源让普普通通的动植物,进化成了更加强大的变异生物。
至于那些畸变者和不幸死亡的动植物——进化过程中淘汰掉很大一部分劣势群体,对于世界本身来说,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所以他帮助这么多普通的人进化成了强大的植物人,算是顺应了世界本源的发展,所以压根没有花费自己的能量。
“什么不一样?”
沈榕望过去,问道。
“流银市人口比我想象中的要少一点。”
白郁随口扯了一个理由,随后转变了话题走向,
“季悦他们在哪里?”
“季悦是在北洲,她说北洲现在无比混乱,如果不能搞事的话,那就太可惜了,项阳和调查局那个女孩子都在流银市,现在应该在大街上到处溜达。”
沈榕想了想,回答道。
白郁点头:“好,那我去找一下他们。”
“等等。”
“还有什么事?”
“流银市官方人员位置空缺,白郁,我们缺一个绿化局的局长,你要来吗?主要是负责管理绿化带和公园。”
沈桉琉璃色的眼眸望过去,里面带着点点笑意。
来的路上,他其实一直都在暗中观察身旁的植物。
在路过那些疯狂生长的绿化带时,白郁表达出了明显的疏离和不喜。
“我再想一想”
白郁沉思,不得不说,沈榕真的很会抓住植物的心理渴望。
把一座城市的人都变成植物人后,再在这座城市种满蔷薇花。
有点心动。
“再加上一整栋流银市市中心的房子,产权永久。”
“好,成交。”
流银市又陆陆续续恢复了往日的烟火气息。
或许是大家在沉睡前早就有了预料,又或许是被改造后的身体加强了心脏的承受能力,大部分人都很良好地接受了自己变成了一个植物人的事实。
毕竟父母还是那个父母,孩子还是那个孩子,对象还是那个对象。
每天吵吵的内容还是那点子鸡毛蒜皮的小事:父母的养老、孩子的学习、夫妻之间的感情问题。
所有人都觉醒了,那就相当于所有人都没有觉醒。
大家该干啥还是干啥,和之前的日子也差不多。
不过说和过去的生活一模一样,也不合适。
最起码大家都喜欢上了晒太阳和喝水,一天最起码晒五个小时,喝十升的水,如果能一边晒太阳一边喝水,那对现在的流银市居民来说,就是天大的幸福。
赌博打牌的人少了,半夜鬼火炸街的人少了,街头吵架打架的人少了,赌博混黑的人少了,这些强烈刺激感官的活动正在被淘汰,所有人都爱上了在公园或马路边上晒太阳。
工作累了,晒一晒。
和家人有矛盾了,晒一晒。
心情不好了,晒一晒。
一个星期后,所有人的肤色都黑了一个度。
流银市市政大楼中。
“这是刚刚结束的幸福指数调查表,上面显示,流银市居民的幸福指数已经高于东洲城市平均幸福指数,和清河市齐平。”
头上长了一片叶子的秘书将文件递过去。
“西边的老旧城区进行改造,东边发展为居民区,和住建部那些人商量一下,建筑风格和类型该变一变了。”
沈榕十分满意地看了下手中的报告,随后拿起一份新的文件递过去。
现在的流银市居民,光是晒太阳和喝水就能感受到身体传来的幸福和快乐,也不会特别执着于天价房子和贷款,身体强化后生病次数也少了很多,幸福指数当然会升高。
但这也同样带来一个问题,整个城市的人都是这样,那他们就必须要为这几十万流银市人创造一个足够晒太阳的地方,同时也要保证充沛的干净清澈的水源。
“说的没错,最好有露天花园,南向,建造之前先给居民发调查问卷。”
白郁随手在纸上画了一个雏形,
“说起来,我还是清河大学建筑系的学生。”
虽然他压根就没有学到什么,至今还连毕业证都没有拿到。
本来上一个夏天就该拿到手,但污染大爆发导致工作繁忙,他又沉迷于和楚泽淮的恋爱中,于是就一拖再拖。
现在好了,估计再也拿不到了。
“所以你现在是要承担起这个工作吗?”
沈榕先是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后笑眯眯看向白郁。
“不要,但是我这里有推荐的人选。”
白郁摇摇头,掏出手机找出来一份资料。
周逸,清河市人,清河大学建筑系优秀毕业生,上一届清河大学奖学金的获得者,同时也被评为清河市优秀青年。
“清河市啊,感觉从清河市带人来这里还挺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