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童烺一脚踩在彪哥背上,架打完了,左手的酒也喝完了,晃都不晃一下。
卫阑看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童烺,他站在灯下,肩宽腿长,又帅又飒,脸上的表情自信而张扬,仿佛天底下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才是真正的童烺,绝不是终日唯唯诺诺带着厚底眼镜的“童烺”。童烺愿意在他面前展现出这样的一面,正说明他已经与过去扮演宣淑儿子的自己和解。就这么看着看着,心跳渐渐加速,卫阑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面前这个人,无论哪一面,无论什么样子,都喜欢的要命。
童老师打架打热了,将额前刘海撩1起来,脸上表情冷酷无比。
“你刚才说有人雇你来的,说,是谁?”
彪哥呲牙咧嘴倒在地上,一身肥肉硬是被童烺压得起不来。
“跟你爹演守口如瓶呢是吧。”童烺笑笑,从桌边又拿来一个空瓶,在彪哥后脑勺比划着。“我从哪给你开个瓢呢,你说你这脸都够丑了,还得多一道疤,图啥。”
彪哥感受到啤酒瓶悬在自己脑袋上面,立刻怂了,面前这个男的长得好欺负,谁知道是个隐藏大佬,下手又准又狠,他可不敢赌。
“我说说说说说说……”彪哥连连嚷嚷,“烺哥把酒瓶子放下,冷静冷静。”
“嗯。”童烺从善如流,放下酒瓶,改为提起拳头。
“别耍花招哦。”童烺眨眨眼,笑得人畜无害。
“有个姓王的小子找的我,戴个小圆眼镜,看着跟t个好学生似的,说要让我把卫阑的手拧断,t挺狠的。”
“王海洲啊。”张晓亮说道,众人也都不约而同想到这个人。
“不至于吧。”高烨一脸懵,“就为了顾婉?”
“不止。”童烺抬起头,表情凝重,“我听说上学期期末考试小阑的语文成绩很高,作文也是年级范文,被你们汪老师报到区里去参赛了,只是还没结果就没公布来着。”
卫阑想起汪老狗跟他说过参赛的事情,只是没想到汪老狗把他上次的作文也报上去参赛了。
“一个年级好像就一个名额。”童烺越说表情越冷,“要是没有小阑的话,这个名额就是王海洲的了。”
林简吃瓜吃得不亦乐乎,吐槽道:“嚯,第一次见雇凶打人是为了争作文比赛参赛名额的啊,开了眼了,当年怎么没人跟我用过这个约架理由?”
童烺笑道:“你当年都什么学习成绩,找你约架,争倒数第一吗?”
彪哥还被童烺踩在脚底下动弹不得,弱弱道:“烺哥能不能放我们走了。”
“还不能呢。”童烺从兜里摸出手机,打开录像对准彪哥那张肿着的胖脸,“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是谁雇你来打卫阑的,我要录像取证。”
彪哥老老实实又说一遍。
“嗯。”童烺检查好证据,这才满意松开脚。
“那我们不打扰烺哥喝酒了哈,我们走了。”彪哥嬉皮笑脸站起身,刚要走就发现巷子口闪过红蓝警灯。
“抱歉哦,刚才顺手报了个警。”童烺朝他咧嘴一笑,收起手机。
彪哥:……
警察来后,以寻衅滋事为由将彪哥等人拘留处理,还鼓励了童烺跟坏人斡旋,保护学生的丰功伟绩,彪哥真t有口难言,明明是自己被揍了一顿,最后进去关押的还是他们。
这是t哪门子的寻衅滋事,这叫送上门挨揍。
童烺脱下外套走回座位,如释重负。
“呼,打得好爽。”童老师擦擦汗,笑得很开心,“好像高中以后我就没打过这么痛快的架了。”
张晓亮和高烨纷纷鼓掌。
“烺哥!”
“大爹!”
“烺哥!”
“街头霸王!”
童烺眨眨眼,笑道:“别学哈,今天就当没看见。”
卫阑从刚才起一直没说话,只静静的看着童烺,没跟他们一起笑闹。
“怎么啦,吓坏了?”童烺伸出手想拍拍他。
卫阑握住他伸过来的手,低头细细检查一遍,“没受伤吧?”
被压上警车的彪哥听见这句话差点呕出一口老血。
“你t有病是不是,他受哪门子的伤?”
送走酒后发疯吵闹的张晓亮和高烨,卫阑觉得耳朵边一下子清净不少。
二人折腾到半夜才回到家,彼时盛夏蝉鸣,凉风习习,吹动阳台飘窗的薄纱。
童烺打开客厅的灯,伸手想搀他,“还好吗,喝多了的话早点睡觉吧。”
卫阑笑了笑,他还有事情没有做完,不能睡觉。
“你先去洗澡吧。”卫阑撑靠在桌边,“我缓一会儿。”
“好,你小心点别摔了。”童烺转身去冲凉。
卫阑借着凉风醒了醒酒,张晓亮和高烨这俩孙子确实没打算放过他,灌酒毫不手软,阑哥虽然能喝不至于醉倒在地,但现在也觉得头脑昏沉不清醒。
缓过劲儿来,他打开冰箱,拿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蛋糕,端到茶几边,插上蜡烛关上灯。
童烺擦着头发出来时就看到客厅只剩下影影晃晃的烛光,卫阑靠着沙发坐在地上,长腿弯膝,烛光映衬着少年俊朗的轮廓,面部柔和,眼神温柔,就是有些呆呆的望着他。
“怎么了?”童烺惊讶,“刚才不是吃过蛋糕了吗,怎么家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