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是不行的,但我老大难吗,我领导说了,让我抓紧点,争取今年解决人生大事,就给了批了假。”
说这话时,陆平洲表情算得上一本正经,但程蔓总觉得他的话听起来没那么正经,低下头不敢看他。
她不看,陆平洲却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问:“我在领导那里打了包票,保证三个月内解决人生大事,你觉得怎么样?”
热意爬上脸颊,程蔓心里更是慌乱。
虽然她对他很满意,也考虑过结婚的事,但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提这件事。犹豫过后她问:“我能再想想吗?”
婚姻是人生大事,陆平洲没有妄想过一次能成,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因此,听了程蔓的回答后,他心里并不觉得失望,甚至还挺高兴,因为她并不抗拒思考这件事。
他笑着说:“你想多久都行。”
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太合适,万一她真想个载,他哭都没地方哭去,轻咳一声说:“当然,越早告诉我答案越好。”
程蔓没有应答,只将手上盘子堆到他手上,忍着笑说:“干活去吧。”
陆平洲端起高高的碗盘,声音里满是笑意:“遵命!”
这时候的人作息都很早,七点半不到,国营饭店就空了,他们开始收尾,洗碗扫地擦桌子,忙到五十多,一群人坐在大厅闲聊到八点准时下班。
锁上国营饭店的门,陆平洲提出送大家回去。
罗婶和关建国是很想让他送的,他们都没坐过小车,但他们不至于这么没眼色,看不出陆平洲在他们饭店干一天活是为了什么,都笑着说不用了改天吧,完了拉着燕敏芝火速离开。
转瞬之间,整条街上仿佛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陆平洲看向程蔓:“我们去车上?”
“嗯……”
两人上了车,陆平洲却没急着发动车辆,而是伸出右手快狠准地握住了程蔓的左手:“牵一会。”
“别被人发现。”程蔓低声说道,手轻轻地挣扎着,却没有挣脱开,握手反而变成十指相扣。
“罗婶说晚上这一片不会有人来。”
程蔓侧过头,面露疑惑:“罗婶怎么会跟我说这个?”
陆平洲身体□□,凑到程蔓耳畔,刻意压低声音说:“大概是想告诉我,在这里晚上可以随便握手?”
这个罗婶!
程蔓心里窘迫,回过神就发现陆平洲跟她挨得非常近,再往前一毫米,他的鼻尖就能碰到她的脸颊。
程蔓呼吸一窒,她隐约明白了他的意图。
但他并没有就这样亲过来,而是微哑着声音问:“我可以亲你吗?”
程蔓不自觉舔了舔嘴唇,细微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响起,就像是一场邀请。
他没有再询问,缓缓调整角度,凑到程蔓面前,低头吻住她的唇,并学着她刚才的动作,动作轻柔地舔着。
热浪上涌,席卷理智。
程蔓完全僵住,睁着眼睛任他作为,直到被彻底按在靠背,听到他提醒「闭眼」,才缓缓回过神,张嘴喊:“陆……”
话音未落,口腔已被彻底入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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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包办婚姻》
苏琳和阎晟是包办婚姻,在他生前他们少有甜蜜的时候。
她喜欢心思细腻的斯文人,而他心思粗性子糙,严肃起来吓死人。
但在他死后,她却只记得他的好:
他为了她笨手笨脚学做饭,在寒冬腊月给她暖过脚……
夜深人静时,他抱着她诉说过爱意,说她只能是他的妻子。
可他留给她的遗书里却写着:望你余生,有人相伴到老。
一朝重生,苏婷回到了他们结婚第一年,她还没有失去他,也没有因为意外失去他们的孩子。
一切都来得及。
四更合一
◎周日你就告诉小陆,他什么时候来提亲就行◎
程蔓走进二十七号院时, 正巧碰上她爸妈在锁门,停住脚步惊讶问:“爸妈你们干嘛去?”
听到她的声音,王秋梅将手电筒打过来, 直直照到她脸上,紧接着大步走到她面前, 摸摸她的肩膀拉拉她的手, 又气又急地问:“你这孩子哪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程蔓犹豫了下说,“我有事耽误了会。”
“你有什么事能耽误半个多小时?”王秋梅急声说,“我跟你爸左等右等都不见你回来,正准备顺着路去你们单位找你呢!”
程树伟走过来说:“闺女回来就好了, 别杵在院子里了,回家说去。”
院里住的不止他们一家,有两户睡得早, 灯已经熄了,他们站在外面说话,难免会打扰到其他人。而且他们说的话被人听去,难保其他人不会往外传, 还是回自己家里说比较好。
王秋梅反应过来,转身走到家门口开锁。
进门开灯, 王秋梅走到斗柜前放下手电筒, 给自己倒了杯冷茶, 灌进肚子大半。再转身时已经冷静下来, 但表情仍旧严肃:“说吧, 你到底是什么事耽搁了, 怎么现在才回来?”
问完不等程蔓开口便道:“别说是因为饭店事多, 我在国营饭店干了二十来年, 饭店里事情多不多, 我比你清楚。”
别说今天是周日,芳草路上人少,就算是工作日,国营饭店一天也忙不到四个小时。过了饭点不是没有顾客上门,而是来了他们也不会接待,多耽误他们下班啊。
她在国营饭店干了那么多年,从来只有早退,没有拖班。
程树伟出来打圆场说:“你别太生气,蔓蔓不是回来了吗?”又劝程蔓,“你妈也是担心你,你说你一个姑娘家,晚上下班一直不回来,我跟你妈在家等着多担心啊。”
虽然饭店离他们家挺近,路上也并不荒凉,两边不是工厂就是各单位职工院,来往的都是老街坊,平时治安很好。
但程蔓毕竟是姑娘家,平时都是八点十几分就回来了,今天拖到快九点,他们当父母的自然会担心。
程蔓心里也清楚,刚才在外面只是怕隔墙有耳,这会进了屋,就不打算再藏着掖着,老实交代说:“今天陆平洲来饭店找我,帮我干了一天活,下班后我跟他在外面多待了一会。”
陆平洲到饭店找程蔓这件事,王秋梅夫妻是知道的,早上出门前她闺女就交代了,说下午不回家睡觉。
后两件事王秋梅就不清楚了,纳闷问:“小陆不是八点就要回部队吗?你下班他怎么还在?”
“他跟领导请了假,说十点钟之前回去,就多待了两个小时。”
“那他回去了?”
“送我到大院门口就回去了。”本来陆平洲是想送她进来的,但她觉得不太好,就没答应。
王秋梅脸色缓和下来,她就知道闺女不是个没成算的。
倒是程树伟,先前表情还好,等得知闺女跟臭小子在外面待了半个多小时,脸色就黑了下来:“你们在外面都聊什么了?”
程蔓脸上浮起红晕:“没聊什么。”就是亲了会。
好吧,是亲了十来分钟。
结束后她怕回来被父母看出端倪,车辆停到大院门口后,她没立刻下车,跟他一起在车里又坐了一会,直到车内昏黄灯光下看不出来什么才跟他分开。
程树伟面露怀疑,还想再问,但话没出口就被王秋梅给拽住了:“他们年轻人处对象,你问这么多干嘛?”
这会两人心情调转过来,一个担心着急,一个喜闻乐见。
经过短暂交谈,担心着急的被赶回了房间,喜闻乐见的跟着闺女回了屋,带上房门问:“你跟小陆处得怎么样?”
从看到王秋梅跟着自己回房间,程蔓就知道她有话要问,没急着找衣服洗澡,而是坐在床边认真思考了一会说:“挺好的。”
“还是喜欢他?”
程蔓红脸,却也大胆地点了头:“嗯……”
王秋梅脸上笑容更浓:“那他有没有跟你提过结婚的事?”
“您、您怎么突然问这个?”程蔓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王秋梅直说道:“我是觉得,如果你们相处得好,他也跟你提过,结婚的事可以考虑起来了。”
程蔓脸上惊讶掩藏不住:“之前您不是让我跟他多处一段时间吗?还说今年可以先不考虑结婚的事,怎么现在就换说法了?”
“此一时彼一时嘛。”王秋梅拽文道,“之前那么说,是因为我怕你头脑发热,一头扑进这段感情里,可你想啊,你的情况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可他的个人情况,咱们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是,早在相亲见面前,陆平洲就把自己的情况都交代了,还给罗婶看了他的军官证,但其中几分真几分假,谁能知道?
她就这么一个闺女,当然怕她被人哄骗跳进火坑。
可当时程蔓心想事成,正是头脑发热的时候,王秋梅不好直接泼她冷水,只好委婉提醒她放慢进程。
听完母亲的解释,程蔓问:“您现在怎么改了主意?”
“我托人打听了他的情况。”
虽然他们家没有亲戚朋友在部队,但军嫂随军,部队都会就近安排工作。而机械厂的规模在郊区能排到前三,离驻地又不算远,所以每年都有专门给到军嫂的招工名额。
尽管截止到目前,在机械厂工作的军嫂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而且她们住在部队大院,跟职工大院的住户来往不多,此前王秋梅一个都不认识。
但王秋梅怎么说都在国营饭店干了那么多年,人脉广得很,以前不认识是因为大家没交集,现在她想找人打听事,想认识人还是很容易的。
过去一周里,王秋梅辗转找了三四个人,终于跟其中一个军嫂搭上了关系,也从对方口中打听到了不少关于陆平洲的事。
王秋梅说:“他的个人情况,基本都能对得上,他跟你处对象的事,也的确跟他领导说过,部队大院都传遍了,小李说她们大院里的军嫂之前还商量着组团来看你。”
程蔓:“!!”
知道闺女的心思,王秋梅安慰道:“放心,她们只是随口一说,来不来的还不一定。”
程蔓:“……”谢谢,但她并没有被安慰到。
“小陆这个人,品行还是蛮好的,诚恳、踏实、不滑头,也是真心跟你处对象。”
王秋梅改变主意,不是因为确定陆平洲条件好,而是因为他言行合一。
像处对象这件事,他本来没必要跟领导交代,毕竟两人才刚处上,成不成还是未知数,他现在宣扬得人尽皆知,要是最后闹掰了,个人肯定会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