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目相看
他每次笑,我都紧张得不行。
白无常是个奇异的存在,我觉得他是冥界的一朵奇葩。
他虽然是个小神只、我哥口中的中高级公务员,但他在冥界太有威严了。
一般白无常拘阳魂、黑无常拘阴魂,这符合道家的传统思维,所以冥府的好多鬼差阴吏都是白无常拘的,一个个对他有点心理阴影。
而且江起云也说过,黑白无常两位神只虽然没有很高的神职,但他们在民间的信众太多。
随便拉一位不懂什么道家学说的大爷大妈,问他们知不知道谁是三清四御、神霄九宸?估计都摇头。
但问黑白无常知道么?估计都知道那是索魂的阴间鬼神。
信众的力量决定了黑白无常的特殊地位,黑无常脾气暴躁耿直比较好揣摩,白无常这位大爷就……
「小娘娘唷,帝君大人说您最近进步很大呀~~不过有了身子,还是小心点儿好,怎么说这也是神之子,好多人等着他们出生呢。」他笑嘻嘻的说。
他说话一向话中有话,我眉头跳了跳,问道:「谁?谁等着他们出生?」
我对这句话太敏感了,就因为这两个孩子的特殊,从一开始就被很多人觊觎,为此我没少遇到危险,江起云也为此添了不少业障。
「很多呀~我也在等着呢,很想看看帝君大人的孩子。」白无常飘到我身前盯着我的肚子看了看:「嘻嘻……好像是大了不少……原来还可以这样啊……」
我被他弄得毛骨悚然,下意识的捂住了肚子道:「七爷不要吓我了好么?我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现在连紫微大帝都在等着他们出生,冥冥之中会庇佑你的,放心吧。」他轻笑着说。
「那个……请问紫微大帝与帝君是什么关係啊?」
在我的观念里,一直把青华大帝、也就是江起云称呼为太一尊神的那位仙家当做江起云的老领导、亦师亦友的那种。
但是紫微大帝似乎更像一个直线上司、有些严厉的那种大领导。
传说他位居与玉皇之下,执掌天地经纬、日月斗曜星辰,还节制鬼神,想必是直接管辖江起云这些冥府大小神只的。
真正的信仰都是有所敬畏的,没有谁能无法无天,何况道家讲究阴阳双生、相生相剋、福祸相依。
上次江起云业火焚山,毁掉一个法门进入了炼尸人的寨子,得知我获救后立刻毁寨屠村。
他的杀伐没有血腥淋漓,只是幻化巨大法相,以一柄霜刃斩断三魂,最后紫微大帝派来离火之精吞噬山火,这是为他收拾残局?还是对他另有处罚呢?
「七爷……帝君他是不是会被处罚?」我小声问道。
白无常笑得眉眼弯弯,嘴唇艳如血滴:「小娘娘,天机不可洩露唷~~」
天机天机,怎样才能揣摩到天机啊?
「总之呢,小娘娘您变强就对了,您强大了,自然就少了很多麻烦……唷,这里还被人破坏了,哼哼哼……」他站在破坏的铁门前冷笑。
我和我哥经过林言欢的安排,直接开车进了度假山庄,此时的山庄里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没有人了,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解散了,之前豪华的一栋栋度假别墅此刻像闹鬼的烂尾楼,那栋最高的建筑窗户全碎,看起来像被袭击过,道路上到处是落叶枯枝。
白无常他们曾经带着阴兵进去破坏法阵,现在围住悬崖的铁丝网被人用钳子钳断了好几根,明显有人进出过。
我哥有点郁闷:「什么人还想在这里搞事情?这里已经出过事了,再来这里搞事被大盖帽叔叔们盯上怎么办?也是胆大包天啊。」
「这里好像还有阴气呢……」我看着手中的玉璇玑,这小罗盘是沈家法器,我妈妈不离手的东西,对阴气十分敏锐。
此刻小巧的针尖逆转,晃晃悠悠的钉在了原来海晏楼的那栋大楼方向。
「这里的鬼不是被妹夫灰飞烟灭了吗?难道真的有人玩那个游戏?去找徐雅琪的断脚,然后死在里面了?」我哥从背包里掏出干坤法剑道:「我们去看看?」
要看峦头自然是去高处一览众山,这里已经成了反局,要改格局,然后将那些建筑物都拆除曝晒,散尽阴气,最后还要选择这块地的合适用途,才不会出问题。
有白无常在我哥的胆子特别肥,他率先走进那栋大楼,突然笑道:「果然有命案!」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大门口就有血腥尸体呢,做好心理准备探头一看——
门口的接待处的长沙发上灰尘凌乱,两个用过的套套扔在地上。
「这里死了千军万马啊……诶,看这使用过的长度,这傢伙在平均标准以下啊哈哈哈哈……」我哥是学医的,对人体构造有一种类似职业病的关注。
他这话连白无常都听不懂,问道:「什么平均标准?」
我哥拎着干坤法剑晃悠晃悠的跟白无常边走边说:「七爷你肯定不关注人间的学术统计,咱国家的性学会发布的数据啊:青壮年男子,勃起时的平均长度为113至155公分,当然这是平均范围,超过的人也有的是,不过嘛,女性的敏感区集中在前半段,足够了,主要还是看技术哈哈哈……」
我满头黑线,这傢伙居然跟白无常开起车来了!
没想到白无常用大袖子捂着嘴坏笑:「小哥懂得不少啊。」
「学医的么,都懂。」他拎着剑走到楼梯口。
楼下阴风阵阵,我们都愣了一下,这底下有东西。
「啧,那电梯轿厢坠落,应该直接砸到负一楼了,徐雅琪指定的地点肯定不是门口那个约炮的沙发,应该是在地下。」我哥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道:「我先去接了她这个任务,有十万块钱呢……」
「哥啊!」这种钱能要吗?!
「嘿嘿,开个玩笑,我只是接了这个任务方便套话、也别让后面的煞笔再跟进来了……」
我白了他一眼,这傢伙跟白无常聊得得意忘形了。
一阵阴风吹来,手上的戒指红光氤氲,我抬左手,大指掐第二指上节,其余三指平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