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葬场
有钱人都很注意隐私,因为见不得光的东西太多。
林言沁这种天生贵胄压根儿不需要伪装,举手投足间的贵气一看就是有钱人,这位马主任对她的问题都耐心回答。
我安安静静的当个跟班,一面偷偷打量每一个工作人员。
这家医院光天化日下都有阴晦诡异的事情发生,是谁这么有恃无恐?
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前臺那个护士小姐抬头看了我,她的表情似笑非笑,让我觉得颇有深意。
刚才她提醒了一句把电梯留给病人,如果我们没听从走了进去,最起码也沾染一身鬼气。
这种气息沾上,少则觉得身子不爽、倒霉心烦,严重的还会生病或者出门遭灾。
现在我也学精了点,不关我事的,我就当没看到。
大师们都看阳不看阴,就是儘量独善其身,我也不想惹麻烦。
疗养的那栋楼修建在后面,看起来宽敞明亮,绿化很好,可是这栋楼后有两座绵延的山头,山头中间还有另一座小山尖。
这也是探头煞。
林言欢对自己办公室旁边的小人探头采取的方法简单粗暴——直接让对方拆除。
可是这种山头形成的探头煞很难处理,一般都是将建筑物建在不被探头煞窥视的方向。
但是这医院好像是故意的……完美的避开了所有的风水吉位。
阴邪煞、地下穿心煞、后山探头煞,是三个无法化解的位理大煞。
公墓一时半会儿没法搬走、地铁更不可能让国家改路线、后面的山头也不能移山吧?
加上医院本身就是阴阳转换、气流繁杂的场所,加上这些煞气从前后右三个方位衝着……
这医院,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鬼地方」。
我手指间一直夹着五帝钱,但是马主任没带我们靠近任何一间已经有患者的疗养室。
这里的疗养病房是酒店套间的样子,外间沙发电视、内间洗浴、卧房。
环境是不错,还有几位疗养者在护士的陪同下在院子里散步,我心里记挂着徐雅琪,不知道她在这栋楼的哪个角落。
林言沁与马主任周旋,她对一个保镖使了个眼色,那位保镖在我耳边说道:「308室。」
我立刻心领神会,借问了公用洗手间,那位保镖就陪同我离开。
「走楼梯。」我对保镖说道。
我现在对电梯非常排斥,除非确定没什么问题我才会进去。
这种移动的铁箱子,每天开合进出无数次、气息混乱,是一些阿飘最爱的地方。
有些高层住宅的家门就正对着电梯口,这是很不好的格局。
电梯每天上下开合、气流对衝家门,而且每天在家门口叮叮响起,这也是一种声煞。
楼层太高的房子还有风煞或者光煞、形煞等等,这么想想,还是我家的三层小独栋比较好,前庭后院的,虽然小了点,起码风水忌讳少。
我来到308面前,捏着五帝钱正准备敲门,大门突然一下拉开,吓了我一跳。
一位护士警惕的瞪着我:「你做什么的?」
「……我陪朋友来看看环境,正好得知徐小姐也在这里,我来探望她。」
「不行不行!探望必须要预约,不能随便探访,而且徐小姐正在治疗,不能打扰。」护士凶得很。
「……这样啊。」往里面瞄了一眼,只看到几个白大褂的背影。
这医院透着一股子诡异,表面上却风和日丽,不知道暗藏了什么秘密。
手机震了几下,我哥发信息问我在哪儿,他已经到了这医院门口。
「不是说不来么?」我跑到医院门口接他。
「……没法子,徐雅琪的事情咱们脱不了关係,还是搞清楚比较好,免得被暗算了。」他跟着我走到后院,一路上听我说了看到的事情。
「这里的医生上班时间基本不在办公室,只有那个马主任在诊疗室里面做那事……」我小声跟他彙报了一遍。
「嗯?难道这里的医生都是用老二来给病人打针啊?遇到男患者怎么办?前后都行?」我哥皱眉道。
我翻了个白眼:「严肃点好吗慕云凡。」
「我很严肃啊!这里该不是跟寡妇巷差不多的地方吧?只不过服务对象更加多元化……」他的脑洞大开。
林言沁跟我会合时脸色不好看,她悄声道:「刚才马主任一个劲的忽悠我,让我儘快住院治疗呢?难不成我真要住进来啊?」
我哥撇嘴道:「以你的脑子还想当间谍,省省心吧,不如叫你哥派个人来卧底算了。」
林小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我哥搭上我的肩膀悄声道:「小乔,你本来脑子就不聪明,跟这种大小姐在一起会变得更笨的……这种事情你跟她来干嘛?晚上跟妹夫吹吹枕边风,让他派鬼差来查探不是更方便吗?」
「……是我好奇生魂分离后人会变成什么样,想来看看。」
我总是听说这个高难度的法术,但我从来没见过活人被分离魂魄,按捺不住好奇心啊,这个法术还差点施在我身上呢。
我们低声说着话往外走,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突然对我打了一个手势,她手上有一串木珠子,我恍惚觉得有些眼熟。
刚走了几步,我猛地一顿——这老太太我见过!
在石泉沟新村的养老院里,黄道村的遗民老头被害,那之后我们去查探,有一个会腹语的巫婆子跟我说过几句话,她的手上就带着缠绕的桃木串珠!
这是那个巫婆?!
我忙朝她跑去,我哥喊道:「别跑!祖宗,你干嘛呢!」
这巫婆子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推着巫婆子的护士小姐问:「你认识这位老太太吗?」
「我……我们之前去养老院时,有过一面之缘,能让我单独跟她说几句话吗?」
护士小姐看我也不像是家属,翻了个白眼掏出手机去一旁刷机了。
「老太太,你还记得我吗?」我试着问。
老太太神智似乎比以前差些,她浑浊的目光在我脸上盯了一会儿,突然用腹语说道:「丫头……这里很危险,你快走吧……」
我当然感觉到这里危险,但现在青天白日,能有什么危险?
「这里……」她的目光隐隐有些恐惧,都不敢开口直说,而是用腹语说:「是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