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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洲然过未时,逍遥王府上上下下前来迎皇与王,跪地捧上圣果,风气也含有佛的元素,好似临海地段都如此。

雨不作美轰然下着,轰天动地般的响,闪电雷声互相争吵,惹得整个鸿洲昏沉沉的,没有一丝精神。

临海迎春天气向来如此,波动无常,闪电忽过,犹如铜镜裂缝,一条条直叫人害怕。

王府燃起了袅袅青烟,淋过场雨的嵇夷献感受到身躯带来的舒适度,正拧干裙摆的水渍,脚步一深一浅的回到书房。

信鸽来信摆在案上,他手上残留的雨水打湿了一角,模糊了亲启字眼,展信阅了片刻,余光忽然闪过一片阴影,转头才发现是小侍卫来了。

途程以来,小侍卫都没靠近过他,甚至都不与他交谈,但如今却独身前来,想必是有重要之事。

信放回案上,他笑得漫不经心,当场宽衣解带的,就见于亥有些窘迫地撇过头,耳尖那点红被他敛入眼底。

发梢雨水顺着脖颈下流,流进了里衣,给人营造一种极其绯色的感觉。白色里衣不算太厚,淋了雨便黏糊糊的显出藏匿许久的肌肉,嫌身上不太舒服,折起袖子,腕臂饱满且有力量,寻了个地坐下。

“小侍卫找本王有何事么?”嵇夷献手靠在了抬起的膝盖,另一只一脚盘着,好像某些形状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尽管他在怎么试探于亥都好,于亥脑子只有一根弦,一丁点要和他同乐的意思都没有,久而久之,他便放弃了。

以他的身份地位,都是别人迎合他的,他又凭什么去迎合一个人呢。

嵇夷献把所有的情绪都转为一抹不入眼底的笑,叫于亥半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也不晓得逍遥王是怎么想的。

炉中火烧得很旺,于亥也不晓得是热得慌还是什么,竟然有一丝丝的不自在,背脊都是红热一片的。

“小殿下虽住你府中,但请别不安好心。”

于亥话音极快,警告完了就想离开,怎知对方眼疾手快擒住他的手腕,用力之大地扼住,骨腕声声疼。

嵇夷献像是没听清于亥的话,悠悠叹了一口气,道:“你说话一点中气都没有,真不晓得……你一身武力是水来的么?”

于亥被气笑了,但怎么甩都甩不开嵇夷献的手。他在眼神的交汇中,看到了嵇夷献玩味的眼神,忆起嵇夷献的取向,更是把力气加大了几分。

奈何嵇夷献力气比他还大。

“你才水!”身为习武之人,他是不乐意听见嘲讽之言,愠怒瞪了回去,“王爷记住,纯妃乃是圣上的人,岂是容得到你染指的?”

那日客栈之事,始终是他的心头病,他在圣上面前护不了小殿下,那就必须在逍遥王面前护下小殿下。

虽然警告没有任何震慑的意思,但是他还是希望逍遥王能老老实实,不去碰兄妻。

大概鸿洲临大淳国,一些话都与大淳国相似,就比如这个“水”字就包含着几种意思。其中一种便是白来的意思,也就是说,逍遥王在暗讽他白得一身功夫,却没力气。

嵇夷献食指在他掌心转动,最终在敲门声来临之时松开了手,语气十分的嚣张,“本王能不碰弟媳,要不就由你来代替?”

大抵是看出他满脸的怒气,嵇夷献笑着立身,张开怀抱,在他耳边轻言:“本王活好器大,用过的人都满意。你错过了这村,就找不到这店了哦。”

话音有着自大自信,好似对自己的某种部位特别满意。

于亥怒喝一声:“滚!”我也很大!

后半句话因为脸皮薄没法说出口,他下意识的反应又热又恼的,猛然推开嵇夷献,恶狠狠瞪着嵇夷献,身后人渐近,把心中的怒火强硬压下去,离去。

这春雨潮湿得很,来者携着一盏烛火走近,搁到案上,顺便看清了信上的文字,须臾之间,雷鸣八卦响彻天际,轰隆隆不断。

是远在燕城的皇叔——嵇有康寄来的。

信写的全是控诉张启鸣的话,写着写着大概是哭过了般,字迹有被水侵过的痕迹,模糊了些许。在往下看,无一不是在喊嵇憬琛赶紧回去。

处在朝廷定是有朝政之事需要处理,嵇憬琛许是习惯了这等生活,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倒还觉得嵇有康是自由惯了,才如此。

嵇憬琛大致阅了一遍,眉头紧紧蹙着,也不顾君臣礼仪,直接寻了个地坐下,“皇叔连个雪崩都搞不定,不知道这几年来读的圣贤书跑哪去了。”

也是这封信,嵇憬琛对嵇有康的防备心降低了一大半。毕竟嵇有康不会执天下,自然对他没有任何的威胁。

嵇夷献耸耸肩,“不晓得。反正哥哥我没读过。”

因为双生子被视为非吉祥之物,嵇夷献自小就被抛出皇宫,像根野草的韧劲,野蛮生长,没人去指引到学习,更没人指导他如何明事理。

大概是习惯了被抛弃,嵇夷献无奈地笑笑,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嵇憬琛侧颜,出神了片刻,忽然说:“淮儿要不要到哥哥的宣雅阁去?”

嵇憬琛稍作沉默,心情转变极快,轻轻笑出了声。

“去。怎么能不去呢?”他眸色沉了沉,“朕还没让乐乐见过世面呢。”而且他也没见过,得带乐乐看看鸿洲的特色。

嵇夷献抿了抿嘴唇,转头看向窗外的雨,视线受阻成了朦胧一片,又觉得未来迷茫不解。他执笔在信上写下【倭寇】两字,便摆了摆手,有了一丝困意。

字迹如狗爬字,所有的字好似一个单词,合在一起就看不懂了。要不是双生子的心灵感应强,否则嵇憬琛还真的看不懂这两个字。

“皇兄啊,字得练练了。”嵇憬琛对这字迹的评价特别差劲,真情实感的劝说,“倭寇两字虽难写,但不至于成了人委完支。”

嵇夷献搁笔不语,双指捏了捏鼻梁,明显是不想谈论字体的事情。

雨过整夜,心如潮水地涌进。许是长途来未能得到很好的休息,听久雨声,无论是皇或王都乏了,纷纷摇了摇头,先去休息了。

春雨终于在第二日辰时停下,风却猛起不止,树枝新叶飞舞轻晃,加上二月气候捎着冷意,清晨雾气稍许,有着新大地的象征。

鸿洲本是个水乡之地,大面积都是河边或湖边,再往上便是码头。

河边杨柳拂面,一朵朵荷花浮在水面上,风过摇摇晃晃吹远,水面细微波澜,深深浅浅,空灵地弹出声音。

淳于烁霎时念大淳国的家,鼻子酸了几分,也不知为什么,一股郁闷之气在胸中争先恐后地乱撞,眼神颇为幽怨地盯着嵇憬琛的后背。

大概嵇憬琛后背真长眼睛,与他对视了一眼,止步盯着他,接着勾着他的腰,问:“宣雅阁里头有多重可玩,爱妃等会儿看上了哪个,尽管说,朕能满足爱妃的。”

宣雅阁究竟是什么,淳于烁并不清楚,只晓得嵇憬琛语气好像特别兴奋,便觉得这处地方定时不良之地。

但是他没流露出各种的抵抗,只是扯出敷衍的笑,“那甚好,就有劳圣上破财了。”

嵇憬琛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道,“爱妃,朕不会破财,最多是破点皮。”

淳于烁闻言摸不着头脑,奇怪地愣愣,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嵇憬琛施出力气,推着他走,不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

一行人行在河边观景色,再往前便是一所隐秘之处,原貌被竹竿整齐排列遮盖住,每一处的竹竿又高又长,与城墙没什么区别。

有人推开了拿出隐蔽的门,众人才看到大大的牌匾写着【宣雅阁】三字。

所有人盯着牌匾上的字抽了抽嘴角,淳于烁察觉到了什么,侧头小声询问了句,“你兄长写的?”

嵇憬琛面色不愉,尽管不想承认,还是颔首。他莫名其妙补充了句,“朕字迹有韧骨,不是狗爬字。”

隔了几人的嵇夷献太阳穴突突直跳,剜了眼淳于烁,侧头吩咐下人把门打开,里面全貌展示了出来。

里面阴暗暗幽深深,一束微弱的光柱闪烁不止,照亮了一会儿又变得黑暗,这条路忽变地狱深渊。

一行人刚踏入阁里就感觉到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里面传来虚弱的求饶声,不明显,但在他们安静之下,衬托得更甚。

嵇憬琛仿若未闻,视线飘忽了一瞬,想到了什么,“那几名刺客呢?”

“给他们分开了。”嵇夷献手负在身后,领着他们走了进来,门便自动合上,“淮儿想从哪里看?”

淳于烁疑窦不语,把这句话规划成了私刑,这里的一切都是惩罚犯人的。宋玉德则是微微一滞,低咳一声,额头上的虚汗都下来了。

宣雅阁绝对是最折磨人的地方。

过了一面墙,就是一排排的隔间,门是被锁上的,所以他们看不出什么端倪来。淳于烁试图透过门缝敲出不对劲,只可惜门锁的严严实实,就连小虫子都飞不进去。

越是深处,光线越弱。

最后一间隔间被嵇夷献一脚踢开,锁好似很脆弱,一下就被打断了。他神秘笑了笑,胳膊肘搭在于亥肩膀上,提了个醒,“小侍卫取向为女的话,还是背过身的好。”

虽然他给于亥提醒了,但他也不给准备的时间,直接推开了门,吹了个口哨,优哉游哉走了进去,挑选了挂在墙上的鞭子。

小隔间十分的狭小,一人全身赤裸,带着黑色面罩以跪姿挪了几步,像狗一样的爬着,到了嵇夷献脚下。淳于烁目光下滑了几寸,发现那人身上皆是为消的鞭打痕迹,有些密集,但不怎么可怕,再往下就是贞洁锁了。

于亥对同样性别的器官感到作呕,立即反胃背身,眼睛刺激挤出了泪水,捂着嘴巴几次想呕。

嵇夷献稍微弯腰,手指勾了勾那人的下巴,心情愉悦,“那几个死贼本王还没调教好,就挑了个跟了本王最久的一个。”

半响,他转身看着众人难以置信的表情,淡淡补充道:“本王这人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在性上面折磨人,他们简称是我的性奴。”

隔间朝北,光线全年由南朝北,光线自然并不充足。封闭的小地方更像是地牢地狱,接近屋檐的地方有小窗,但已经被封死了,因此在烛光亮起了霎那间,空气也渐渐稀薄。

这间小隔间仅有一张被褥,铺在地面上整整齐齐,上面却有几个污点,墨黑的,洗也洗不掉的那种。

那人低低“汪”了一声,头蹭着嵇夷献大腿,有点撒娇的意味。

嵇夷献向来喜欢听话的人,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嗓音愈发温柔了起来,“他叫小一,跟了我有五年了吧。”

小一乖巧地颔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着沙哑的声线,道:“主人,原来过了那么久啊。”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明白了话外之音,因为小一长时间被关在这里,并不知道外面过了多久,甚至是与世外隔绝。

虽然不晓得逍遥王是怎么将人死死关在这儿了,但他们听得出来,小一的语气特别的服从,好像没有任何的脾气。

嵇憬琛注意到人如狗的说法,侧睨了淳于烁好几眼,眼神愈发的浓墨,不免起了心思,但很快就被扼杀了。

而且他认为,淳于烁那么惧疼,指不定隔了几日就会被玩死了。

“皇兄真是好本事,能让他死心塌地。”嵇憬琛平移视线到嵇夷献身上,语气颇为阴阳怪气,又有些兴奋。

虽为双生子,但他们本质还是一样的。

喜欢打人,虐待人。

嵇夷献敛了玩笑之意,晦暗地扫着淳于烁,不自觉擒着小一的头发,头套就这样慢慢的往上扯,小一的鼻唇暴露在空气中,嘴唇抖索着,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是的,他脾气也不似传闻中的好,甚至比嵇憬琛更甚。但是他会装,人前人后一个样,不然这宣雅阁是怎么来的呢。

他轻嗤:“还行。淮儿同乐乐要不试一试?”

此话一出,淳于烁抗拒地后退一步,面色也白了一瞬,没给嵇憬琛答话的机会,快言出声:“不必了,多谢逍遥王。”

话刚升起又被迫咽下,嵇憬琛乜着淳于烁轻笑,轻描淡写地将话题带过,“你这破地方不行,乐乐爱干净。先去看看那几人吧。”

嵇夷献无趣地扯破头套,小一的整张脸狼狈出现在众人视线,眼泪凝聚在眼眶,一眨眼就流了下来。

一双会说话水汪汪的眼睛,此时充满了羞涩以及害怕,下意识的躲在嵇夷献身后,利用衣摆遮住自己的脸。

见小美人落泪,嵇夷献脸上浮现一丝喜色,心情也似乎好了许多,语气略微怅然:“从前小一也挺爱干净的,是吧?小一?”

小一双手搭在膝盖上,跪姿相当的拘谨,闻言点点头,本不想说话,但在主人的注视下,他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

“是,主人。”

声音软软糯糯的,一听就是南方人士。

嵇憬琛半眯着眼睛打量着小一,相比之下他还算是个人,至少他不把淳于烁当成狗看待。他把淳于烁搂进自己怀里,低头捏了捏无赘肉的腹部,将人双眸盖上,在耳边低语几句。

“乖,你是干净的,看不得脏东西。”

虽然淳于烁爱藏着掖着偷人,但在他眼里,淳于烁自始至终都是干净的,神态自带那股皇室傲骨的气势,就每次还需要咬牙切齿迎合他。这样的一个人,至少身体是干净的,只有他碰过。

所以那么白瑕的一个人,是不能看肮脏的东西。

眼眶瞬间被热气笼罩着,淳于烁合上了双眼,睫毛轻颤,察觉出嵇憬琛的不愉,便从了嵇憬琛的话,“嗯,我讨厌肮脏。”

小一浑身怔了怔,委屈的扯了扯嵇夷献的衣摆,“主人……脏吗?”

“脏么?”嵇夷献蹲下身子,轻轻拍打小一的脸颊,出言安慰,“不脏。这五年来,小狗狗就只有本王一位主人,哪能脏呢?”

淳于烁意识到说错话,嘴唇紧紧抿成一条黑线,却不解释所言非所意。他拳头攥紧,扫开嵇憬琛的手,慢慢背过身,朝着于亥走去,递了个眼神。

这压抑的宣雅阁绝对是不宜久留的,淳于烁不明白将人尊严搁成动物是为何,在他看来这是轻贱他人,是折辱。

尽管他不理解,但也保持尊重。

因为他看逍遥王与小一还挺乐在其中的。

小隔间内气氛陡然诡异,几人面面相觑地站在走廊外,低头等候君与王的言语。半响,逍遥王摊开了两只手,颇有些好笑地看着嵇憬琛,“好了,带你们去参观参观那几人吧。”

几人走到中间的隔间,鉴于里头的人是刺客,嵇夷献掏出钥匙开了锁,抽过旁人侍卫的剑出销,想到了什么,善意的警示,“嫌脏的,最好别看。”

淳于烁与于亥心中憋着一股气,自认为看不得重口味,便不再多留。

看到淳于烁眸中的戒备,嵇憬琛微蹙起眉,指尖摩挲着扳指,不再做过多的挽留,摆摆手,先让二位退到一旁。

门彻底被打开,众人眼底划过错愕的震撼,不免喉咙微动,咽下了口水,心底莫名的紧张。尤其是宋玉德,表面镇定地低下头,内心的波澜如海啸,不断的撞击脑袋。

刺客全身赤裸伫立在正中央,眼睛蒙着一块黑布,双手高举被绑了起来,嘴巴被球状物品堵塞,突起的乳头被一根较为粗的针刺穿,血还未干,顺着身躯滑落。

单凭粗针扭歪的固定来瞧,定然是趁着刺客毫无防备刺进去的,乳头好似坏掉了般,竟然红肿得骇人。

再往下看,刺客腹部被写满了【公狗】的字眼,延伸至大腿根部,丑丑歪歪的字更是把耻辱彰显的更甚。

嵇憬琛压下心头突然涌起的古怪情绪,冗长的沉默后,沉声问,“皇兄有话直说,朕的眼睛看不得脏物。”

谁了,剑客耳朵听得见,激烈的挣扎起来,双手不断的想脱开束缚,奈何结是死的,论他在怎么反抗,都还需要被禁锢住。

鞭子毫不留情的落在剑客臀瓣上,嵇夷献似笑非笑地望向刺客,话音是对着嵇憬琛回答的,“比起株连九族,淮儿难道不觉得,这样的性奴,才是对谁都好么?”

把剑客身体翻了个身,背部面向众人,臀部黑紫皮开裂肉,众人顿时一紧,感觉隐隐发疼。

无可否认,这是比死,还更可怕的刑法。

嵇夷献拿起案上的刺针,当着各位的面留下粒粒印迹,后背大面积的刺着【小十三】的字,意味着,刺客是第十三位性奴。

因为嘴上被堵着,刺客压制的声音“呜呜”溢了出来,疼得想躲,又被嵇夷献抓了回来,继续折磨。

嵇憬琛那处古怪难以压下,偷偷瞥了门外的人儿,压低声量问:“这刺针有什么讲究么?”

讲究可多了,就看这对事对人要不要讲究罢了。

嵇夷献收手,幽沉双眼里闪动着兴奋无比的亮光,细细给他家淮儿解释和讲解,还把刺针和燃料交到淮儿手中。

在外人看来,这等异态的虐待绝对是畜生所为,奈何嵇夷献是皇室之人,所谓畜生之言也只能压下。

“宋玉德。”嵇憬琛着手上的东西,不动声色地轻勾了勾唇角。

宋玉德拂尘抖了抖,“奴在。”

“去按皇兄说的准备。”嵇憬琛拔高声音,方便门外的淳于烁能听见,“朕闲了后大概会被磨破皮,备点玉膏。”

玉膏为嵇夷献所制,用来与男子行房交欢的。据说其功效不凡,有止疼的作用。

门外的淳于烁不明所以,便没在去注意。他对待刺客没有怜悯之心,却会频频想到阚飞渊,心一沉,心思渐渐飞远。

也不晓得,阚飞渊在何处,是否还有机会见到……那所谓的音音。

那短暂时辰已过,嵇憬琛便收到来自倭寇的挑衅,怒气蹭蹭上涨,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扬起鞭子就往刺客身上撒气。

一鞭接着一鞭,他神情半点怜惜的意思都没有,最后足足鞭打了二十五下才肯罢休。

作为皇帝的职责就需要解决这些外来的挑衅,嵇憬琛就算舍不得刺针也没办法,还得前往倭寇所在之地进行谈判。

走之前,他吩咐于亥必须伺候好淳于烁,若是过了子时就不必等他了。

戌时三刻,逍遥王府便安静得很,婢女端茶退下就再无动静,好似他们处在世外桃源,静谧且幽静。

烛火下摇曳,一本书籍慢慢被合上,淳于烁眼皮不停地跳动,垂着眸低声,“阿亥,你说阿渔还会来刺杀圣上么?”

于亥目光转向窗外,踱步走进,道:“会。姑爷一定会把小殿下救出火海的,到时候我就是小殿下的证婚人了。”

淳于烁眼帘眨了眨,沙哑中带着一丝颤音,“我等他来救我,我的英雄。”

可事实上,他的英雄失忆了,不记得他了,又怎么会救他呢。他希望他的英雄能带他出去,回到大淳过,只可惜,一切都成了泡影。

此言刚落,门口就闪过一阵黑影,速度快的让人以为是眼花了,淳于烁摸着匕首备着,拂袖起身,食指放在嘴唇上,表示安静。

匕首穿过纸糊,他稍微倾斜身子,眸对着洞望去,就对上了血红的眼珠子,吓得他惊恐喊了声,双手颤颤指着门,言尽在喉中,出不来声。

于亥狐疑睨了几眼,手握着剑,一脚踢开了门,迟疑了瞬,压声问,“姑爷?”

所谓姑爷自然喊的是阚飞渊。

阚飞渊眉头成了‘川’字,双眸好似没睡好,血丝布满,语气却是温柔了几分,开口便询问,“嵇憬琛那昏君呢?”

淳于烁难以置信地喘气,极快整理好心悸,恢复了笑意,却迟迟没有应声。

果真如于亥所说,阚飞渊会来。

与嵇憬琛相处了几月有余,称不上是昏君,但绝对是失败的丈夫。他耸了耸肩,背过身才流露出失望之色,因为阚飞渊还在失忆。

想赶走阚飞渊,又舍不得。

他很纠结。

半响,他想出了个绝为自私的想法,“阿渔……想刺杀嵇憬琛很简单,入我麾下。”

这是他唯一能留住阚飞渊的机会,尽管阚飞渊真的不记得他了,他也要护阚飞渊周全。

至于那个音音,日后他会补偿的。

阚飞渊暗色地凝视着他,许久才点了个头,“好。许我归家告知妻儿,我阚飞渊便入纯妃麾下。”

淳于烁被雷劈到了似,怔怔笑出了声,眼泪没法止住,止不住的往下掉,便胡乱用手背擦掉。

妻儿……妻儿……

原来阚飞渊已经娶妻生子了啊。

而他还在做内心的争斗,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不能忘了阚飞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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