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 / 1)

魏胖子觉得天要塌了。

来呀,往这里打!

“魏胖子和副师长一起吃过龙虾。”

“魏胖子居然不知道坐在他旁边吃饭的是张副师长,还跟人吐槽新兵营里的伙食。”

“魏胖子要完蛋了!”

当张副师长在营部和营连主官开会的时候,爆炸性的小道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整个新兵营。

几个连队的新兵都知道四连一排出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魏胖子,纷纷猜测这货今天之后会有怎样的下场。

而这时候,李正正在排房里不断安慰已经要崩溃的魏胖子。

“我要完了,我哪知道他是副师长……我还以为是哪个管仓库的老头呢……”

“老头?”张建抓住机会打击魏胖子:“你见过管仓库这么有派头的?军人的气质从骨子里就能看出来,实话跟你说,张副师长进来在你旁边坐下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人不简单,可我就偏偏不说,就看你这傻子跟人家胡吹海侃,你不是爱吹牛嘛,现在看看,吹出事来了吧?你可看着吧,班长肯定要罚你。”

听了张建的恐吓,魏胖子揪着自己那头已经被剪断的板寸,恨不得生生将头发都拔下来。

“胖子,没事的。”李正宽慰他道:“你刚才说的话我也听到,没啥过分的,东西好吃不好吃那是个人喜好,张副师长肯定不会放在心上,咱们营连长也不会拿你咋样。”

魏胖子绝望地抬起头说:“问题是我们偷吃小龙虾……”

张建立马抓住重点说:“对了,这才是关键,你居然还偷偷给钱让小店的老陈给你买小龙虾,这事可就可大可小了。往小了说就是买点东西吃而已,没啥毛病;往大了说就是无视部队纪律,原则性问题!你知道吗?”

李正怒道:“张建你有完没完!”

他觉得张建这人的毒舌最可恶是在别人最脆弱的时候还要落井下石。

这一点令他最看不起。

魏胖子这回是真害怕了。

本来他也不相信会有太严重的后果,可被张建这么添油加醋一说,心里还真不踏实起来,眼眶唰一下红了,眼看要落泪。

李正彻底忍不住了,呼一下站起来,指着张建怒道:“张建,你可真替你们家争气!就你这样的人还好意思说自己是部队干部的子女?你们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爸没教你团结战友?没教你不要去落井下石?”

张建最忌讳就是拿他家背景说事,这事既是他的光荣,又是他的软肋。

总的来说,张建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结合体。

他既喜欢提自己是军人世家,但又忌讳别人说他靠家里,既想为家里争光,可又怕人家拿他家里说事。

“关你屁事!”张建的脸变色了:“李正我可警告你!别拿我家里说事,我家里是我家里,我是我!我叫张建!你可以说我,不能说我家里!”

李正冷笑道:“瞧!多新鲜,不知道是谁总是把自己从小在部队长大什么都懂这些破事挂在嘴边?”

其实别看张建牛高马大,可说到辩论,他还真不是学法律的李正的对手。

李正这番话精准无比戳在他的肺管子上,让他想反驳却不知道从何反驳。

“再特么提我家里,我揍你!”

说着就挥起拳头。

但他又忘了一个事实,李正是学法律的,而且他的那位罗老师把他调教得很好。

“打人?”李正乐了,伸出脑袋说:“来,往这里打。在打之前我先告诉你一个事实,假如你往我脑袋上打一拳,我会倒向那个方向——”

他指指旁边的铁床。

“只要我发点狠,撞在上面用点力,我可以保证会出血,并且撞开一道口子,如果我足够用力,你的运气足够好,我的伤口可以超过8厘米,然后被送往医院,在医院里我会昏迷,然后第二天我醒来会告诉一声我的手活动受限,好像神经出了问题,然后我会被送去照ct,之后证实我的脑部神经没有损伤,可是因为不明原因造成行动障碍,之后法医会给我出具证明,按照轻伤一二级的坚定标准,头皮创口或者瘢痕长度累计80以上,脑神经损伤引起相应神经功能障碍都可以作为判定伤情的重要指标,我很大机会被定性为轻伤,无论那个等级无所谓,只要是轻伤,那就是刑事案件,属于国家公诉,别说你爹能不能救你,是你让你们家蒙羞!话说完了,你是不是想拿你的运气来赌赌我敢不敢撞在这个床边上?”

一番连珠炮似的专业术语,将张建彻底镇住了。

他一体育系的,哪学过刑法这东西?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李正是东海大学法学院的学生并且听邵晓倩说李正的成绩保研留校没问题。

真赌?

他不禁有些心虚。

“咱们现在是当兵的,归军事法庭管,地方管不着!”

想了半天,张建想起军事法庭了。

“法盲!”李正用鄙夷的眼神瞥了一下眼前这位对手:“军人犯法当然归军事法庭审理,其中《刑事诉讼法》第二百九十条规定,军队保卫部门对军队内部发生的刑事案件行使侦查权。对罪犯在监狱内犯罪的案件由监狱进行侦查。军队保卫部门、监狱办理刑事案件,适用本法的有关规定。但你也不看看你的衣领上有没有挂军衔?你不是说你从小在部队里长大吗?你回去问问你爸,写信问问也行,你现在还没授衔,你算是现役军人吗?你现在只不过是穿了一身迷彩服的老百姓而已!军人?你想得美!”

理论和学识上的绝对碾压将张建锤得脸色苍白无从反驳,拳头捏在半空中开始微微发抖,胸中如同炉火一样熊熊燃烧的烈焰如果不发泄出去好像要反噬了自己。

排房里静悄悄的,大家都愣住了,不知道张建会不会真打。

李正不慌不忙站在张建面前,挺胸拔背,神色淡定,直视着这个高自己半个头的肌肉男。

“来呀,别犹豫!”

他指指自己的脑袋。

“往这里招呼。”

魏胖子的豆豉眼都收缩成针眼了,这要真打起来,自己可就真对不起李正了。

他这会儿忘了自己的事了,连忙摆手劝和:“别别别,你们俩别打架啊……”

特殊的惩罚

“我才不上你的当!”

在坚持了足足二十秒后,张建还是选择了放弃。

“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末了,他还补了一句,这才气冲冲地甩头离开排房。

李正本打算小龙虾的事如果被连里追责,自己会主动站出来和魏胖子一起受罚。

毕竟不能吃的时候有份,挨罚的时候开溜。

这不是朋友之道。

几个吃了小龙虾的新兵蛋子忐忑地坐在排房里等候最后的“惩罚”到来,只可惜最后什么也没等到。

张副师长在二营营部大约待了四十分钟才离开,一切风平浪静,预想中的“惩罚”并没有来到。

下午是国庆假期的尾巴,侯军也没组织训练,只是让各班班长组织在排房里练习叠被子。

到了四点钟左右,营长梁虎召集了全营新兵进行了一番短暂训话,大意是各连队要做好伙食保障,不能让新兵饿着,要保证好伙食,要做到丰富多样,但是部队的伙食就是这样,不可能太奢华,要非得拿家里的伙食比,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解散后,魏胖子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整个人都不真实了。

本以为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严厉的惩罚,没想到什么都没发生,事情就这么轻飘飘地过去了。

国庆过后,训练继续,不过强度越来越大。

李正和张建之间的较量依旧在继续。

要说底子,张建绝对比李正要好。

可万事敌不过认真二字。

人一旦对某件事认真起来就会爆发出连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力量,对于张建,李正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放弃幻想了。

既然张建非要跟自己较劲,非要拿自己的当对手,那自己干脆就当一个合格的对手,别让他失望就是了。

可是五公里越野训练除了第一次和张建拼命最后肩并肩冲过终点外,在之后李正再也没跑出过那么好的成绩,每次都被张建甩下至少一百米的距离。

这事说起来也蹊跷,无论李正如何努力,就是没法做到第一次那样快。

原因?

他自己想了很久都不得要领,思来想去,最后将原因归咎于张建那次朝他竖了中指。

打那次后,张建没朝他竖过中指。

朝人竖中指是一种侮辱性手势,李正感觉自己那次之所以超常发挥,是受了张建的刺激。

可惜,也不知道张建也看出来不能刺激李正,又或者觉得竖一次中指就够了,之后他还真的没在五公里或者三公里越野中去挑衅过李正。

国庆节过后,第一天早上恢复训练开门红就是一次五公里。

侯军站在队伍前,拿着秒表用那种老兵惯有的口吻半调侃半鼓励地对着新兵们吼:“五公里这东西是得长期坚持才能获得最佳效果的,别以为现在新兵的时候跑五公里感觉很难受,我在教导大队的时候跑的是十公里,当年我是新兵蛋子的时候也叫苦连天,在心里把班长都杀了不下一百回了,可后来我当了老兵才发现一个奇怪的事,这五公里十公里,一天不跑还真的浑身不得劲,下雨天在排房里,看着外面我都忍不住要换体能服去跑一趟,不然那天就像丢了魂一样。所以,你们以后在我的排里,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是每天一趟五公里,我侯军说到做到,绝对满足你们!”

李正听了侯军的话,不知道是笑好,还是哭才好。

每天一趟五公里,据老兵说,往后还要背背囊,背枪,穿单兵携行具,背囊上还要放上雨衣、工兵锹等附件,个人负重每人至少在三十五斤以上。

三十五斤啊!

那可是整整一只小猪的重量!

现在徒手跑都要了半条命,将来还要背那么多东西跑,光是想一下都虚汗直冒。

等到了开跑的时候,侯军突然走到李正的身边,低声对他说:“自从给你第一次五公里跑进了22分内,之后就没有一次能跑到这个时间里的,知道为什么吗?”

李正见排长亲自跟自己唠嗑,关心自己五公里的成绩,心里其实并不感动。

因为啥不好关心你关心我五公里成绩干嘛?

“不知道。”

李正摇头。

其实他就算知道也只能说不知道。

何况是真不知道。

侯军露出神秘的笑容说:“你是我带的第八批新兵了,相信我,你今天成绩肯定在22内,但是只有一个要求。”

李正问:“啥要求?”

侯军说:“待会儿你跑不快,我就抽你!”

啊?

这也叫“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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