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看出来那是问自己啥事的意思。
李正指指地上的草,又指指魏胖子的。
魏胖子脑瓜子反应并不快,李正指了好几次,他都没明白。
最后,李正终于放弃了。
毕竟靠这种几近打哑谜的方式,根本表达不清楚。
不过魏胖子倒不肯放弃,还在那里做嘴型,想问出个所以然来。
李正想警告这家伙,别在抬起那只比篮球还大不少的脑袋,太显眼了。
刚准备又拿石子丢他的时候,却听见远处传来了发动机轰鸣声。
车?
魏胖子顿时缩头了。
队里唯一一支89式火箭筒就在他手里。
要让车子停下,就得靠他了。
否则光凭几人手里的95-1自动步枪,根本对付不了轻装甲车辆。
人家旅长至少都坐猛士指挥车,那玩意步枪打不透,在对抗系统中根本起不到作用。
“魏国兴!”
一直埋伏在不远处没动过的侯军朝魏胖子做了个动手的手语。
“干他!”
本来已经松弛下来的神经突然全部绷紧,李正立即打开保险,随时准备配合出击。
5个人分别埋伏在必经之路两侧五个不同的方位上。
可以说是毫无死角。
不过,当大家看到车队的时候,都傻眼了。
这车队一共三辆车,都是猛士。
其中一辆还真是指挥车。
可车队是从山谷外,向山谷内开进来的,而不是开出去的。
这意味着不是山谷中的旅指里的蓝军首长。
但会是谁呢?
仅仅一愣神的功夫,车队呼啸而过,战机一瞬即逝。
负责下达命令的侯军没动静。
魏胖子忍不住了,压低声音问不远处的侯军:“排长……排长……怎么不动手?”
侯军此时脑子里也一片混乱。
刚才他真想动手,可是又觉得这不是113旅旅指的指挥车,按说113旅的旅指一直就在山谷里,他们的旅长要移动也是离开,而不是进来。
偷袭的机会只有一次,万一不是蓝军旅长,岂不是前功尽弃?
“都跟我来!”
侯军一把掀掉了伪装。
他心里有了个更大胆的想法。
几人很快在附近的一个突破后面集合了。
“排长,刚才为啥不动手?”魏胖子最是迫不及待:“我的火箭筒都开保险了!”
侯军说:“没看到是往山谷里开倒不是往外开的?按说,蓝军的旅长应该还在绝狼谷里。”
张建说:“会不会我们在这里蹲守的时候,人家从另外一个出口出去了?”
侯军沉默了。
他不否认有这种可能性。
但他不愿意相信。
即便张建说的是实情,这事也只能怨自己这几人的运气差。
本来就是一次赌博。
“刚才没办法确认是不是他们旅指的车,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唉!”
魏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叹气道:“那总比没机会好,你看现在……别说斩首人家旅长了,咱们连个屁都没捞着!”
侯军瞪了他一眼:“就你急!你们也不用脑子想想,那几辆里有一辆明明是指挥车,干嘛开进去?”
他环视众人。
“有两个答案。”
突然冒出来的士兵(上)
蓝军113旅旅指所在地。
几辆猛士装甲车停在了指挥部前。
门开处,徐兴国从车里下来。
113旅的旅长宋一鸣从指挥车里下来,俩人相互敬礼,最后两只大手握在了一起。
“漂亮啊!”宋一鸣说:“老徐你的这次突击打得真漂亮!e师的指挥部都让你端了,就像你说的,他们的注意力都在牛头岭方向了,你们的突击队抄了他们的后路,等他们回防,我手里的合成营很顺利就突破了他们的正面防线,前后夹击,漂亮!”
徐兴国微微一笑:“小意思。说到底,还是e师的那些指挥员们不争气,老一套的打法,其实这场仗开始的第一天,胜负就已经决出了,只不过是他们自己不愿意承认失败,还在坚持而已。一个高炮团,一个市直属队外加一个步兵团,对付我们一个空突旅一个装甲合成旅,怎么打?”
“哈哈哈哈!”
宋一鸣心情大好。
他打了胜仗,但不光是胜仗那么简单。
113旅是三年前全军最早一批改合成旅的部队。
三年前,他们和e师一样,也遭遇到同样的改编问题。
e师官兵目前所有的彷徨,他们也经历过。
新旧部队编制的转变过程中,总有人是不适应的,这是人的天性,习惯了一种模式,突然改编,回对未知有一种恐惧心理。
更何况军队的情况更特殊。
每一个部队都有自己的光荣传统,有自己的辉煌历史,番号就是他们的精神寄托和精神支柱。
改,就意味着这个番号也许会消失。
对于军人来说这根剜心一样痛。
三年过去了,113旅作为全军最早的示范性师改旅作品,已经到了验收的时候。
同样,徐兴国的空突32旅也是这宗性质。
所以这次总部的意思是让这两种新老编制的部队进行一次对抗,不光是考验老模式的师一级作战单位的战斗力,也是对新编的合成部队的一次检验。
这对于113旅的宋一鸣和32空突旅的徐兴国来说,都无异于备考三年,今朝上科场。
给出怎样的答卷,不光关系到俩人的个人前途和荣誉,更是关系到所在部队、集团军的荣誉。
短短七天时间,两个旅竟然将e师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在联合作战、协同作战、空地配合方面,扁平化、综合化的旅级单位优势得以淋漓尽致的发挥和表现。
此次军演结束,回去肯定会受到表扬。
怎能不开心?
这次来,俩人是商量这份演习总结怎么写,如何凸出两个旅在军演期间的表现,把优点写凸出、写透。
同时也是相互庆祝一番。
俩人在大帐篷里坐下,勤务兵端了杯水过来,徐兴国手一挡。
“这种时候,不要水。”
他举手招了招。
他手下的兵拿了个水壶上来,递到他的手中。
徐兴国拧开盖子,拿起宋一鸣的杯子,将里头的水倒掉,然后倒上自己的“水”。
之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宋一鸣疑惑得拿起被子,一闻,惊道:“酒?”
徐兴国豪迈地举杯:“三年了!老宋,咱们都是一个集团军的,三年前,你我出任旅长的时候,多少人都觉得我们会出洋相?现在,我们要用实打实的成绩告诉所有人,我们是行的!我们对于合成旅战术的理解,是他们望尘莫及的,是他们,目光短浅!”
言毕,手一举。
“干了!”
这话把宋一鸣的情绪也带动起来了。
确实啊……
三年了。
三年前,改旅的时候,几乎没人看好这种作战模式。
甚至有认识火这是抄袭美军的模式,走别人走过的路,没有自己的特色。
这三年,宋一鸣一次休假都没有,天天扑在部队的训练上,组织干部集训,学习新的合成化作战战术,组织骨干集训,适应新配发的装备,还要磨合各新建制单位之间的默契度。
三年,光是手上脖子上的皮都晒脱了三层。
这种苦,当然也只有同期改旅并出任旅长的徐兴国能够感同身受。
“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