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上明确了参加这种选训的风险,爱来不来,爱签不签,不签拉倒。
只有嘶吼,仿佛才能让自己获得那么一丝丝的释放。
甚至,仿佛只有后嘶吼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否则连续沙滩跑了那么多小时,人早就崩了。
“啊——”
很快,有人也跟着嘶吼起来。
接着,嘶吼的人原来越多,响彻了整个海滩。
就如同狼嚎一样,一头狼叫了,其他狼也跟着叫。
队伍奔跑的速度越来越慢。
汗水如同泉水一样将浑身上下浸湿,迷彩服上没有一寸地方时干的。
不少人的动作完全变形。
魏胖子感觉自己的裆部有些火辣辣的疼。
磨裆了。
终于,有人坚持不住,主动停下。
依旧是区队长上前,没有一丝怜悯地问:“是不是想退出?”
队员点了点头。
区队长还没来得及喊人过来带走,那名队员忽然就一头栽倒在地。
“军医!”
李正已经很久没有那么爽的感觉了。
足足跑了将近四个小时。
就算是徒手,也足够挖出小宇宙的所有潜能了。
终于,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
不知道第几次回到时,肖军喊出了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一个字。
“停!”
停下来的那一刻,即便体能一向彪悍的魏胖子,也有种想要放声大哭的冲动。
啥叫幸福?
跟村里又征地拆迁分了多少套回迁房没有半点关系。
比不过肖军队长这一声“停”。
“集合!”
肖军并没有给所有人任何喘息和庆贺的时间。
队伍再次集合在一起。
李正回到了教官和区队长的队伍里。
侯军同样满身大汗。
他抬手看了看表,然后把手伸到李正面前。
李正一看,心里暗叫一声“我艹”。
因为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
队长肖军依旧精神奕奕。
此时的他在所有的队员眼中简直如同魔鬼。
看到他那么精神,队员们就不精神了。
正如所有当过兵参加过地狱式集训的人都会知道,在集训单位里,有一句俗话——如果你太舒服,队长看着你就不会舒服。
反证之下就是——只要队长很精神,那你就肯定精神不起来。
因为他有的是精神折腾你。
果然,铁律就是铁律,屡试不爽。
“下面我们点点人数啊。”
说完喊了声:“报数!”
“1——”
“2——”
“3——”
“4——”
老规矩,排头到排,一路报过去。
李正皱着眉头看着。
报到最后,他暗暗心惊。
这下好了,只剩下190人了……
一趟沙滩跑,直接跑掉了30人。
侯军说:“我艹,这招不错,往后回去咱们旅的猎人集训也得整这种。”
李正笑了:“你会被人恨死的。”
侯军也笑了:“哪个当集训队教官的不被人恨死?但哪次集训过后他们不抱着教官哭嘤嘤?”
俩人会心一笑。
“不错不错!”
肖军笑眯眯地站在月光下鼓掌。
魏胖子心头一松,暗道,都是各营连掐尖选出来的尖子,能差吗?
张建却心头猛然一紧。
魏胖子认为肖军是在夸奖自己和剩下的队友们。
张建当军官的,他知道这事不妙。
要完犊子。
果然,肖军鼓完掌说:“我是低估你们了,没想到你们还真不赖,居然还有190人能坚持下来,看来你们的素质很高,也很不错,既然这样……”
他伸出手指头在鼻头上挠了挠,仿佛做出了新的决定。
“既然这样,我想咱们就别休息了,玩玩圆木仰卧起坐吧!这里风凉水冷,海浪涛涛,玩这个正合适!”
他指指队伍的右后方。
“看到那边的圆木没有?”
队员们回头。
只见右后方大约五十米外的沙滩边堆满了圆木。
“按排序分,五人一组,每组一根圆木,给你们三分钟时间扛过来然后来到水边集合,超时请自行离开。解散!”
说完,转身朝海边走去,直至走到水边,海浪冲上岸,在他脚下停住。
来不及多想,魏胖子等人疯了一样扑向圆木。
很快,那堆圆木立马少了一大半。
三分钟后,所有人都到了水边。
“听口令,向前三步走!”
肖军一声令下,所有小组扛着圆木朝前走出三步。
这里依旧是海滩。
不过是湿的海滩。
海浪卷上来,能将膝盖淹没。
效果
“听口令,抱圆木,躺下!”
随着肖军的口令,所有人五人一组抱着200公斤的圆木躺在了湿润的沙滩上。
一看就知道这是要做什么了。
圆木训练在特种部队里早已经是传统项目了。
但是,抱着圆木五人一组在浪花能冲击到的海滩上做,滋味要比在陆地上做难受不止一倍。
一根圆木200公斤,五个人每人分40公斤,合80斤。
一名训练有素的特种兵担负这80斤的重量并没有什么难度。
难度就在于之前已经经过了四小时的沙滩跑,每个人的体力都被榨干到了极致。
这时候上圆木,就是要从石头里榨油,把人最后一丝潜能都逼出来。
规矩永远是一致的——可以放弃,放弃就走人。
圆木训练不光是考体力,也考验一组人的合作与协调——五人中谁慢了,其余四人就要付出更多的体力;如果谁偷懒了,其余人也要承受更多的消耗。
肖军拿了个大声公,嘴含着哨子,吹一下,做一次。
海浪不停地扑上岸滩,肖军的哨声似乎跟随了海浪的节奏,躺下去的时候正是海浪扑过来的时候,稍有不注意,咸涩又冰冷的海水便会从如鼻腔,如果敢张嘴呼吸,海水就会灌入口腔。
老兵们都懂这个技巧,什么时候憋气,什么时候呼吸。
只是再怎么经验丰富的老兵也架不住无穷无尽的圆木仰卧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