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赵景明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人“记恨”上了,他正悠哉悠哉的往外门弟子住所走去,一路上不少弟子跟他打招呼。
“赵师兄好!”
“好!”
“……”
赵景明也乐呵呵的回应他们,时不时还有几个脸红扑扑的师弟师妹来向他请教,即使不相熟,但他也乐意指点几下。
指导完,几个跟他关系比较好的弟子见他来了,纷纷凑到他身边跟他嘟囔:“师兄,你知不知道楚长老今日怎么了啊?”
一天都没离开纾峰的赵景明很是懵逼:“楚长老?今日?今日发生什么事了吗?”
“师兄你不知道啊,今日……”那弟子刚讲几句,却被赵景明突然狠拍了一下后颈,他险些趴在地上。
“师兄!你干嘛……啊!”
他揉着自己发疼的后背,视线在看到一处时,嘴里的抱怨瞬间变成了惊呼!楚凤不知何时走到了他们几个附近!也不知道刚刚的话被她听见没有。
赵景明本来很想听他说说楚长老今日干了什么的,可好巧不巧,楚长老正好走了过来,那师弟还在不知死活的讲,情急之下,赵景明只能拍他一掌,想提醒他。可情况紧急,他一时没控制好力度,险些将这小师弟打出毛病来!
可赵景明此时也顾不上这个可怜的小师弟了,他连忙起身,对着楚凤恭敬行了一礼。
“楚长老好!”
令几个凑在赵景明身边的弟子也连忙行礼,包括那个趴在地上的也爬了起来。
“楚、楚长老好!”
楚凤面色不太好,像是哭过一般,眼角还带着微不可查的泪痕,她木讷的点点头,脚步有些慌乱的离开了。
赵景明等人据着礼,见楚凤离开才纷纷松了口气,放下心后,批判也就开始了,几个弟子围着那挨了赵景明一掌的弟子,抱怨道:
“呼,看样子楚长老应该没听到,吓死我了”
“你小子下次说话看着点周围啊,咱哥几个差点被你害死!”
“就是就是!”
“……”
那名小师弟也被吓了一跳,他揉着自己的后背,委屈的看着赵景明,嘟囔道:“我错了,可师兄你下手也太狠了吧,呜呜呜……”
赵景明尴尬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递给他,歉意道:“抱歉啊,师兄的错,情况紧急没控制好力度,这药你收下,背上的伤抹两天应该就好了。”
“谢谢师兄。”
那弟子不矫情,也不再哭唧唧的抱怨了,他收下药,眼睛一转,又凑到赵景明耳边道:
“对了师兄,刚刚的事还没跟你讲完呢!今日楚长老她……”
“……”
——!
这次没人打扰,赵景明也听完了全过程,听完后,他也是讶异不已。
“你是说,那人,可能是楚长老的……爱人?”
“嘘,师兄你小声些,猜测,猜测而已!”
赵景明摸着下巴,陷入思考,他认识楚长老有十多年,楚长老在长老的位置也待了数十年了,可没听过她有什么爱人的。唯一可能的便是:那人是在楚长老入宗门前的爱人,最后又因不知什么原因闹掰了!
赵景明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来了精神,一瞬间的冲动叫他很想去问问楚长老,可理智却按住了他,楚长老现在看着正伤心呢,他现在去问,跟去拆炸弹有什么区别?
思来想去,也就只能去问问师父了,赵景明心里装了事,也就没在外面多逗留,跟他们几个告别后离开了。
可他刚回纾峰,师叔他们也从血阴阁回来了,赵景明还没来及说上一句话,师父便匆匆去往了大殿。
——
大殿。
周枕山到的时候,玉宵正神情严肃的坐在首位,令外五位长老也早就到齐了,但气氛十分安静,玉宵没说话,几位长老也不敢言。
待周枕山落座后,玉宵冷冽的目光一扫众人,一字一顿道:
“那血阴阁上交了半数资源,这件事就算解决了……而宗门内的事,本座也听说了。”
玉宵边说边把目光放在负责审问的六长老神陌身上,询问道:“那些人交代了吗?”
六长老神陌哆哆嗦嗦站起身,拱手道:“回,回宗主……那些人嘴严的很,我还未问出……”
“你继续审着就是。”玉宵也不失望,意料之中。
“宗主。”楚凤突然站起身拱手道:“不必审了。”
玉宵眉头微不可查的轻挑,“为何?”今日那黑衣人首领和楚凤的对话他也听别人说了,看楚凤现在的样子,她怕是知道什么。
楚凤面上没什么表情,依旧是淡淡的,“他们明日就会爆体而亡,审不出来什么的。”
闻言,满座皆惊!玉宵也微微张嘴,再三犹豫,还是只说了几个字:
“好,那、那就别审了,你们其他人都下去吧。”
……
大殿内沉默的可怕,玉宵挥挥手,将众人都赶了出去,独留周枕山和楚凤二人。
玉宵看着一直低着头的楚凤,缓了些语气,询问道:“凤丫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楚凤心头微跳,凤丫头!这是她刚认识玉宵,刚加入宗门时玉宵对她的称呼,可在她成为长老后,玉宵便不再这么叫她,而是直接叫楚凤了。
楚凤不知道原因,但还是觉得凤丫头这个称呼明显更亲近些。
她抬起头,眼底似有泪光闪烁,片刻后,她沉声道:“我今天下午去地了地牢……”
——
时间倒回下午,天诀圣宗地牢内。
这里常年不见光,楚凤手里拿着一盏灯才勉强能看清路,由于地牢埋在底下,空气也十分稀薄,墙壁上遍布不知何物的粘腻液体,地上,墙缝中,都还时不时会窜出老鼠蟑螂等物,哀嚎声、风声似鬼哭狼嚎,不绝于耳,若是有地狱,也不过如此了吧。
鞭子声和哀嚎不断在地牢回响,楚凤面上丝毫没有怕意,她快步走到了关押着黑衣人的地方。
地牢的看守见到楚凤,自觉退了下去。
那被楚凤唤做夜安饶的首领此时跪坐在地上,他周身隐隐散发着淡淡黑气,诡异无比,四肢被铁链栓在墙壁上,身上的鞭痕也深可见骨,其中最为显眼的是他胳膊上的一道刀疤,看样子似是老伤了。
他听到脚步声,看着停下自己面前那双被粘上了点点血迹的绣鞋,僵硬的抬起头,苦涩一笑。
“……妙世音,你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吗?”
楚凤神情复杂的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强烈的愤怒和哀伤都快将她淹没,身子也在这复杂的情绪下微微颤抖。
她很想问问他当年为何不辞而别,为何将受伤的自己抛下,现在又为何再次出现?
可她现在不是妙世音,她是楚凤,是天诀圣宗三长老,她做任何事都要以宗门为先。
“夜安饶,你若是招了,或许我可以为你求情饶你一命。”
一声轻笑从夜安饶喉咙中蹦出,讽刺又心酸,“妙世音,没用的,我们体内都有禁令,一但说出任何有关组织的话,我们就会立马爆体而亡”
楚凤蹲下身,伸手捏住夜安饶的下巴,淡淡道:“所以,你是一个字都说不了?还是不想说?”
不知是不是楚凤的错觉,她感觉夜安饶的下巴往她手里凑了凑,似乎很享受被她掐,或许说,只要是楚凤碰他,哪怕是打他都会开心。
夜安饶语气带笑,一点也不像是将死之人:
“不是不想说,是说不了。妙世音,你们天……天诀圣宗也别白费劲了,反正我们明日就会死的。”
楚凤手一僵,“明日!为何?”
“离开组织三日便会自行爆体。”
夜安饶笑了起来,说出这句话时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不是在说他自己一般:
“所以,我的妙世音,我的爱人,你知道我明日就要死了,你会不会开心?”
楚凤将手抽回,眼里满是嫌恶,起身就欲离开。
“你今日就死我会更开心!”
见她要走,夜安饶收起笑意,捆着他四肢的铁链发出巨大响声。
“别走、别走……楚凤,你,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当年为何要离开吗?你为什么不问问我!”
听到这句话,楚凤脚步一顿,可她身子依然背对着夜安饶,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过去有那么重要吗?现在你我是敌对,你明日也就要死了,以前发生什么……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很重要!
楚凤曾无数次想起那天,自己身负重伤,他不辞而别……可话到嘴边却完全变了,真相她在今日再次碰到夜安饶时就隐约猜到了,可她不想听了,她苦苦追寻数十年的真相,在此时却变得没有一丝价值。
“妙世音!我……”
楚凤加快离开的脚步,没等夜安饶把话说完,地牢便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
玉宵和周枕山静静楚凤讲述,他俩越听面色越难看,而楚凤则是轻松了不少:
“宗主,他们什么也说不了,而且明日便要死了,这就是我说不用再审问的原因。”
“凤丫头,你为什么不听他说完?”
楚凤清浅一笑,垂眸,眼底却都是落寞,“没有意义,都过去了,我现在是楚凤,是天诀圣宗三长老,过去或许对妙世音很重要,可对楚凤来说只是累赘。”
其实她有一件小事隐瞒了,她最后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了角落,夜安饶最后只说了一句话。
“妙世音!我对不起你,我很爱你……”
可这句话她不打算告诉旁人,在她走出地牢的那一刻,她便只是楚凤,而那个同样深爱着夜安饶的妙世音、那个苦苦寻找夜安饶多年的妙世音,今日便也死在了地牢、死在了夜安饶身边。
“凤丫头……”玉宵听出了楚凤语气里的心酸,站在私人立场上,他希望楚凤能问出口,可站在宗主立场,楚凤什么也不问,对天诀圣宗来说才是最好的。
玉宵喉咙一滚,语气也带上了几分严肃,“凤丫头,你还记得当年咱俩初遇吗?”
“楚凤不敢忘。”
当年她重伤昏迷,是玉宵救了她。
“凤丫头……我。”玉宵面上好像十分纠结,他咬咬牙,又开口道:“你知道为什么,本座在你成为长老后便不再叫你凤丫头了吗?”
“楚凤不知,还请宗主明示。”
楚凤刚加入宗门时还只是一个阁主,后来她凭着自己努力,才当上这个看似风光的三长老,天诀圣宗只有六位长老,她是其中唯一一位女性!这是个男权社会,她顶着无数压力才坐稳这个位置。
“本座比你大好多,刚认识你时只把你当妹妹,故而喊你丫头。可在你当上长老后,本座认可了你的能力,所以本座才会愿意叫你的名字、唤你楚凤,你明白吗?”
楚凤吃惊,她一直没在意过,她原以为宗主是和她疏远了,原来——这代表的是信任和认可吗!
她心里一暖,“多谢宗主信任,楚凤明白了。”
玉宵摆摆手,冲她道:“明白就好,你退下吧。”
“是。”
——
待楚凤离开后,整个大殿只剩玉宵和周枕山。
玉宵看着楚凤离开的方向,摇头感慨不已:“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周枕山微微蹙眉,转头死死盯着玉宵,淡淡道:“玉宵,你为何不告诉她真相?”
玉宵收起笑意,眼神也冷了下来,他回瞪向周枕山,语气是难得的严肃。
“周枕山,你叫我怎么说?是告诉她,当年其实是那夜什么救的她?还是告诉她我一直在骗她?楚凤不傻,她很聪明,以前或许不知,但现在……你觉得她真的猜不出一点吗?有些事,心里知道就好了,有必要说出来吗?”
“她现在是天诀圣宗的人,她自己都明白,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周枕山低下头,并没有否认,玉宵又继续道:
“本座不管她知道还是不知,总之这事,随着那夜什么明日死去便会彻底翻篇!……其实,作为玉宵,我很想告诉她真相,可作为天诀圣宗宗主,我不能说!”
“或许有一天,等整个仙界彻底安定下来,我会告诉她,再亲口说一声对不起,但,绝不可能是现在!”
听完玉宵这一大段话,周枕山抬起头,眼底一抹笑意转瞬即逝。
“果然,这个位置还是你比较适合,当年我没看错人。”周枕山指的是宗主之位。
玉宵捕捉到了那丝笑,他紧锁的眉头舒展开,语气再次恢复往日的戏谑。
“……周兄,原来你在套我话啊?”
周枕山微微抬眉,不置可否。
玉宵毫不在乎的笑笑,昂起头,神情满是自豪,“周兄,虽然我修为没你高,但一宗之主,需要的可不仅仅是修为。”
剩下的话,他没说出口,可二人都明白。玉宵除了实力外,对人心的把控、对属下间关系的调和、以及对宗门从上到下几万人的管理,都做的极为出色。
而这些事周枕山不及他,所以当年创立天诀圣宗的时候,周枕山便从没考虑去当这个宗主,而是将它交给了玉宵,玉宵也没叫他失望,平时看似不正经,可却做的非常出色。短短几百年,便将一个刚建立的宗主打造成仙界的翘楚!
周枕山没和他争辩,站起身,告辞离开。
“宗主,正如你所说,这件事明日就会彻底翻篇,那我今日也没什么可做的了,先告辞了。”
玉宵看着他的背影,笑了起来:“就这么着急回去找你的宝贝徒儿啊,啧啧,重色轻友啊,周枕……”
还没等玉宵把话说完,周枕山加快了脚步,逃也似的离开的大殿。
——
待他回去时已是深夜,可屋内烛火依旧明亮,忽明忽暗的烛光下,隐隐约约能看见人影。
周枕山走进屋内,此时,赵景明正趴在桌上,似是睡着了,可这孩子听到动静,便将头从桌上抬起,眯着眼,睡眼惺忪的瞧着他。
“师父,您回来了……”
说来好笑,周枕山每次回来时,赵景明永远都在不在自己房中,而总在他房内,这要叫外人瞧见,不知要怎么说呢。
“怎么不回自己房间?”
听着问话,赵景明似是睡懵了,他慢悠悠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扑进周枕山怀中,毛茸茸的脑袋在周枕山颈间蹭着。
“师父,我好想您……”
恍惚间,周枕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酒香,淡淡的,和屋外的花香交杂了在一起。
“景明,你喝酒了?”
赵景明抬起头,笑的狡黠,月光透过轻纱,映在他脸上,映的那一双眸子更加明亮。
“就一点点……师父,我没喝醉,真的!”
骗鬼呢,赵景明这副样子和他上次喝多了一模一样,周枕山想要训他,可看着这孩子讨好的笑和紧抱着自己的手,他又心软了。
“好好好,你没醉,可现在已经子时了,你回屋睡觉好不好?”
周枕山感觉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给这孩子当爹又当妈的时光,他看着面前这快赶上自己高的“孩子”,牵起他的手就想将人哄回去。
赵景明任由周枕山拉他的手,可却死死站在原地,他低下头看了看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再次抬头时,眼尾隐隐有泪光闪烁。
“师父……您不要赶我走,我乖乖的,您别不要我。”
这明明只是喝醉之人的无心之言,但周枕山瞳孔猛得了缩,他张了张嘴,握着赵景明的手不自觉一紧,半晌,他才听见自己的声音。
“好,不赶你走,不会不要你……”
周枕山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他自己也快听不清了。
——
到最后,周枕山扛不住赵景明的撒娇,还是将他留了下来,窗外明月高悬,屋里屋外都安静极了,只偶尔能听见一阵沙沙声。
赵景明缩在他怀中,湿润的鼻息打在他颈间,赵景明睡的安稳极了,可周枕山却失眠了。
天知道刚刚那句话对周枕山冲击有多大,可、可他明明已经封锁了赵景明前世的记忆,可他为什么会说出前世说过的话,是无意的吗,是无意的吧?包括卿容那个名字,赵景明也都是无意间想到的,他是无意的,可前几世的因,已经在他灵魂深处种了下去,周枕山可以阻止一时,可那个果总有一天会结出。
即使他跟赵景明提过前世的事,可平心而论,他还是不希望赵景明真想起来。
可玉宵说的对,他瞒不了赵景明一辈子的,他终究会想起来的……
一夜无眠。
——
第二日,赵景明醒来时纾峰只剩下他一个人,师父又走了!
赵景明揉着发痛的太阳穴,他知道最近宗门事务繁忙,师父也忙的很,可还是不免有些失落……直到他看到桌上摆着还温乎的醒酒汤时,那点子微不足道的失落也瞬间消散。
师父还是最在乎我的!赵景明嘴角不自觉勾起,将那汤喝完后,本来还有些昏沉的脑袋也好了不少。
“师兄!我!楚玉瑶!开门!”
听着那咚咚的敲门声,赵景明嘴角微抽,他不用想也知道楚玉瑶一大早就过来有什么事!
他刚打开门,楚玉瑶便嗖的一声窜了进来,赵景明提溜着她的衣领,将人拽了出去。屋内一股酒味还没散呢,他不想让楚玉瑶闻见,再说这是他师父的房间,怎么能叫她进来!
——等等,楚玉瑶怎么知道他在师父房内?
赵景明眉头不自觉抽动,他低下头看着楚玉瑶,脸色有些难堪:“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楚玉瑶嘿嘿一笑,她接下来的话倒是叫赵景明松了口气。
“我上来时正好碰到周长老了啊,他告诉我你昨日喝多了,叫我去他房内找你!”
赵景明松了口气,果然,这傻丫头不可能发现哪里不对,还是这么单纯,都没意识到他在师父房间里有什么不对。不过这样也好,省的他再费口舌解释了。
赵景明把她拉到亭中,没等楚玉瑶开口,他便先一步问道:“说吧,昨日你在血阴阁看到什么了?”
“师兄,你怎么知道我要来跟你说昨日的事呀?”
楚玉瑶尴尬的挠了下头,但很快,她眼睛再次亮了起来。
“师兄,我跟你讲,你昨日没去真是太可惜了!你是不知道昨日宗主有多威风,宗主往他们山门口一站,那什么阁主直接吓的屁都不敢放一个……”
赵景明听着楚玉瑶这接地气的话,忍不住开口提醒:“灵儿,你都及笄了,稳重点,说话也要文雅些!”
“哦哦。”楚玉瑶点点头:“那就是,吓的那阁主都不敢用臀部吐一口气……”
没用,赵景明懒得纠正了,孩子爱怎么说怎么说吧,开心就好。
“师兄,你怎么了,我不稳重、不文雅吗?”
“……没事,就是太文雅了,师兄是个俗人,有些不习惯。”
“那你习惯习惯,对了师兄,你知道我师父她怎么了吗?”
赵景明竖起耳朵,“你师父?”
“对,我昨日回去后,见了师父几面,师父好像很难过,我问师父,师父她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