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祁远与宁家婚事正欢喜提着,你可莫要出来坏了这桩求之不得的喜事。”
施烟目光瞥过这两人,一眼便知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压住眼中冷意,颔首柔声道,“是,烟儿自会听大夫人说得,绝不会在里头搅混水。”
可两日后,听说那宁家姑娘知道萧祁远克死过两任未婚妻后,在家中拿刀抵着脖子宁愿寻死也不答应这桩婚事。
施烟在书院外的河亭找到萧祁远,将他手中酒坛轻而易举拿走,“二哥你不可过度饮酒。”
萧祁远看眼这兴师问罪的女子,掀了掀唇角,右手握拳抵在唇边,扛不住身体虚弱咳嗽两声,却隐隐透着笑意,瞥她一眼,“烟儿真是好凶,我又不是凡人,如何喝不得酒。”
“二哥是怕宁府不同意这桩婚事忧心吗?”施烟坐在萧祁远身边,下意识搭手过去将他手背捂在掌心,可想了想,还是将手收回。
萧祁远阖眼不应。
“那宁家姑娘尤是不知好歹,二哥如此俊朗的人物也得放过。”施烟自编自想了,一派天真瞧着他。
“不过,我欢喜二哥。”
这话吹入耳中,萧祁远睁开看着这张眉眼如画,清艳柔婉的脸。可眼中澄澈,并无丝毫情谊。
他闷声一笑,眼眸深邃,“傻丫头,我与你并无血亲,可莫要喜欢我。”
“非得有血缘才能喜欢二哥吗?”施烟蹙起眉,不满看向萧祁远。
“烟儿你可知,”萧祁远幽幽道,太过直白甚至凌厉目光落在她清秀脸上,“有些话说出来便……覆水难收。你说欢喜我,是何种欢喜?”
施烟脸‘噌’热烫,心虚撇过萧祁远视线,“我、我兴许………是喜欢二哥罢。”
瞧,世上饶事太多,话也说不能说得太清。萧祁远仰头灌了一杯酒,并未将施烟之后这句话听清。
他是何等精明的,怎会不知道这丫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亭河中那对仙鹤羽翼洁白,细竹似的长腿迈步悠闲自在,听人说,它们今生都是一双一对,除了逝去从不分离。
以前听有人说这典故,施烟别扭地笑胸无点墨学什么文人骚客附庸风雅。
觑了一眼萧祁远厉沉脸色,闷喝着酒,施烟似乎明白自个儿这份不敢言齿的心意,逃荒似得离开此地。
上元夜,宵禁解。
朱雀南街附近有火树银花,施烟专挑人多的地方去。
她最擅长逃逸,若是当下与萧祁远发生龃龉,她更是躲得远远的,等两人都将此事忘记,再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