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烟始终眉眼淡淡,恍惚间,她觉着自己善恶不分,不过依着本分,谁对自己好,她便双倍送回去。谁若起了歹心,无辜侵犯,必定狠狠打击。
施烟心里并无太大波澜,平静问了句,“人死了没?”
丫鬟未答,萧祁承匆匆跑进院子,随后扑在桌边猛得续灌两盏茶,方才缓过去。接了丫鬟后半句话,“人还剩半口气。”
那就好。施烟抿了抿唇,不死人是最好的。
萧祁承在花楼一夜风流,脸色有些萎靡,寻来的小厮说家中出了大事,他才急慌慌赶了回来,又听闻表小姐中毒,更是脚底生风跑了来。
他问道:“不过一日夜,家中怎发生这样的事。那姓张的做了何事,被二哥下令打得这样惨?”
施烟身影一僵,转过来对上萧祁承目光,半晌方才恍然。也是,家中这种腌臜之事怎容他人知晓。
张家也算是长安有头有脸人物,张宿筝叔伯多少在朝为官,然萧祁远态度强硬,若是硬碰硬,两家上下必定闹得不好看。
张家也只得将张宿筝半残这事儿咬碎了吞下去。萧张氏的娘家兄嫂一听儿子被打得半残,吓得晕厥,再醒来盛怒难消,与萧张氏断了来往。
第17章。
府内清净不少。自那日二人的窗户纸悄然滑落,施烟整日守在萧祁远身边,日子潇洒舒坦。
居玉楼乃长安数一数二酒楼,一顿花销便是三四两白银,普通食客偶来宴请朋友给自己撑撑场面。
施烟凑过去,深吸一口,酒香浓异,通体舒畅。
萧祁远长臂一伸,温和声假做威严训斥着,“教训忘了?”
施烟缩了缩脖子,朝他俏皮吐了吐舌,“不敢忘。可二哥你守在我旁边,哪还有什么教训让我吃,你便吃一小盏吧?”
她祈求着,双眸蓄起汪汪泪水。萧祁远无奈,拗不过这撒娇的人,睨她一眼:“只一盏?”
一听有着落,施烟忙不迭点头,双手接过酒杯,酒入愁肠逍遥似神仙,她脑袋挨着萧祁远肩膀,如醉猫般神态酣足眯了眯眼。
对面的萧祁东笑她,“真是没个大家闺秀样子,一盏酒便喝得没了方向,还往你二哥身边凑。”
正月异寒,长安城郊破荒庙有许多外乡赴春闱学子,萧祁东承二哥之托,亲自去那地走一遭,送了不少棉布银书去,如今正是来复命。
萧祁远倒是没了话,含笑温柔瞧了瞧身旁女子,
萧祁东没注意二哥,自顾自地感慨,“二哥,我在里头相交了好些苗子,来日,怕是大有作为。前日相府大人还贼心不死,将府中小女嫁给我。”
施烟在旁笑弯眉:“那不正好,三哥不用上考场挣功名,与那相国府小姐结了姻亲,自由岳丈双手送来官位。而且考场里头闷屈,就算着了大火也不许开门出来,那时倒春寒也冷得很,三哥娇生惯养的,莫要在里头生出个好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