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手将两人气息缠在一处,施烟失了大半力窝在他怀中,回味他后半句话。
施烟眨了眨眼,里头的泪落了出来。萧祁远轻柔吻去,“珍珠一泪一珍珠,这珍珠太咸太涩,烟儿往后莫落了,叫人看去,还以为二哥虐待你,要拿珍珠去换钱。”
“我偏不,是二哥惹我的,”施烟也顾不得自己苦脏,委屈如天,一把搂住他脖颈,早已备好的眼泪齐刷刷滑出,准确无误灼烫萧祁远凉然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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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宁王听闻太子兄长自作主张将施烟放了,气势汹汹冲到东宫来,直奔太子跟前。
“皇兄,咱们废了这番力气,你就这样放人。未免太过轻率,到时程老将军追问,你如何交差?”
太子正值公办事,对这皇弟莽撞行为皱了皱眉,厉声呵斥道,“此乃东宫,怎由你私自乱闯。”
这一呵斥,四下寂静。旁边上茶的小内监才值差没多久,颤巍巍放下茶盏,抱着托盘急忙退下。
南宁王讪然,忙规矩行了礼,双手拱起:“小弟莽撞,还请皇兄勿要怪罪。”
太子沉脸挥了挥手,殿内候守宫婢悉数退下。
直等殿门合上,南宁王颇为不甘道,“皇兄,好歹叫那姓萧的莫要太嚣张了,不过一介下等人,怎有脸在咱皇家面前摆谱。为了个女子,说得银款未按时,差点叫东安王抓了把柄,将你我逼至险境。”
他一说话,殿内无人应着,太子手执朱笔在折上披红,将左侧一本一本奏折批阅完。
良久,太子才掀了掀眼皮,“那兵部的空缺你来补上?”
“……诶,”南宁王顿时萎了些,双手拢住衣袍,跌坐在旁侧椅上,风头转得挺快,“那估摸再留他一段时间。”
太子哧笑,看过暗影递来的帖子,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危狠。他指骨握住朱笔,似笑非笑低声道,“君民有别,怎能让区区贱民越过本宫头顶。”
他同南宁王道,“赵檀的妹妹在程太妃宫中,我已让太子妃拨了些机灵的宫女太监去伺候。你帮她料理兄长丧事,若现在空闲得很,也去瞧瞧。也莫叫皇家无情,对臣子家属无甚关心。”
皇兄说完,南宁王面前便想起那泪多如水的女子,当下皱眉,“不去,不去,那女子娇弱得很,风一吹都能掉一盆子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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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萧府,施烟窝在萧祁远怀中,困意渐浓,眼皮止不住打架,偏四下氛围有些怪异,她扭过头,正瞧见萧大夫人带着一众家仆堵在萧府前院,气势汹汹。
长嫂谢若莹抱着孩子不安站在母亲右侧,担忧瞧门口的人;萧思茹同其夫谢枫依次站在张氏左侧,幸灾乐祸盯着二哥怀里的女人,她就不信施烟还能好端端在萧府待下去。
旁边谢枫眉心跳得厉害,他这岳母大人同夫人唯恐天下不乱,誓要将施烟赶出府去。
今日天下不乱,萧府乱。
萧祁远抱着人一步一步稳稳地往里头走,施烟在他怀里扭动,当着这么多人实在不好意思,要下地却被人按住,“别动,小心摔着。”
□□的,如此不顾他人做派。萧张氏眼皮狂跳,以前还觉得这丫头性子虽顽劣了些,好歹也是个清白纯净的姑娘,怎料,竟是个专勾人的狐媚子。
施烟窝在二哥怀里,宽大衣袖遮了她所有视线。
只瞧得二哥好看的眼眉挑了挑,平静缓慢,云淡风轻地问,“大夫人带这么多人堵在门口,何意?”
萧张氏呵斥道,“祁远,此等辱没家风的东西,你还养在家中,是存心要让我萧府破败,再走一遍你父亲当年走过的老路吗?!”
府中人都说,施烟小姐心术不正,好端端地沈家大夫人不当,偏要去勾引家主。瞧,如今家主不正是被她迷得晕头转向,四下不见路了么。
为了不让施烟进门,张氏两言语扯出当年的老事。一旁老管家苦哈哈腰佝偻着,额头冒出几滴冷汗,今儿这家里怕是打乱了。
萧祁东对于这家萧府来说是个外人,自然不能管人家家中之事。
他站在老管家稍前一点,瞧着烟儿姐姐躺在二哥怀里,心中对这陈年旧事倒是略有耳闻。
早年萧家祖父有从龙之功,受先祖重视过,势头在长安也盛过一时;也是奇了怪,虽子孙读书不用功,但大都有经商头脑,人情世故通透成了精。萧氏支脉众多,子孙散落我朝各处,仍是户户相依,嫌少听得分家二字。
当年三哥萧祁东的父亲外出经商时,为救路途埋伏的平阳王中毒身亡,奈这平阳王生母出身低微,是圣上不受重视的孩子,但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平阳王允诺萧祖父一件事。
这桩事便是萧三叔与陇南崔氏女的婚事,为使这婚事办得风光,萧祖父可是下了好重的聘礼,请了不少达官贵人,将萧府这官商婚事排场打足。
但也偏偏这三叔是个风流才,被硬按着头拜堂成亲。在萧祁远出生前,他上头还有一个庶兄、庶姐。不过庶兄命不长,未活过五岁便夭。庶姐早已出嫁。
当年萧三叔凭着背后岳父势力,入朝为官。然性子坦荡、直言不讳,当朝直立圣上,惹得龙颜大悦,差点满门抄斩。
如今施烟害得朝中官员、皇亲国戚的赵家子惨死,这不又是一个惹祸的妖精吗?若再留她,不是给萧家引火吗?
“伯母,还请三思。”萧祁东从府外冲进来,许是方从美人榻下来,衣衫有些不正,脖颈至锁骨往下,有斑斑暧.昧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