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远与施烟的婚期定在九月初五,婚期还有几月,但一切事不用她费力,底下人自然安排妥当,她当了个无聊的新娘。
“你这般瞧着我作甚。”
施烟对上萧祁承是不是瞧来的探究目光,直然问道。
萧祁承道,“总觉得姐姐比以往看着,变了好些,又好似没变。本就生得美,可这美如芍药初绽,窕冶得很。”
他一本正经说着,施烟被这囫囵绕晕,微微扬了扬脖颈,指腹拈起鱼食往池塘扔,尾音漾起:“都说女大十八变,自是与以往不同。”
萧祁承正了神色,“烟儿姐姐,你当真不在乎二哥孱弱身子,要嫁给他啊?”
萧祁承自认二人交情如朋友,因此忍不住要同她打个警钟,“连宁家姑娘都知道家主活不过而立之年,族长爷爷也早同我说,等二哥走了,这家主便是我来当,撑起长安萧家的门楣……”
他说着,一直看着施烟脸色,她拢了眉眼,平平淡淡的,并未对自己的话起丝毫波动。
“烟儿姐姐,你……”萧祁承欲言又止,忍了忍还是不住道,“你是否是被逼的?若是……”
他如此倒也不是全无理由,二哥性情清高孤僻,往前也有人要借他床榻获荣华富贵的丫鬟,不过尽数被严令禁止了。
而施烟姐姐,这两年模样长大,生得花容月貌,且日日在跟前晃,二哥动了心也不足为奇。萧祁远咽了咽喉结,背后竟有一丝心慌,也道不明是如何生的。
他急了,脱口道,“若你被逼的,我自是站你这边。”
未得回答,自己手中装鱼食的盒子被躲在,施烟抓了一把鱼食。再抬眸,紧紧盯住萧祁承,眼底平静如水。
在他的目光下,施烟手一扬,褐色颗粒漫天洒下,数十尾锦鲤踊跃而起,池塘水声汹汹。
施烟白皙面颊透着粉嫩,比平常更注重梳妆,唇上抹了胭脂,容貌清而艳。
她认真道,“如今不后悔,以后也不后悔。我为何要在意别人的目光,来寻自己不愉快。”
萧祁承预再说。
施烟直接打断他,目光生寒,“萧祁承,你是估摸着,族长来了,你背后便有了底气罢?那你敢不敢把这话当着家主的话说一遍?”
“烟儿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急得否认,“我也是听萧夫人同给二哥看病的郎中说得,只想告知你而已,免得白白误你年华。”
施烟冷眼旁观,哼哧一声。原先他还以为萧祁承是个心术端正的人,而如今他这话里的意思不过是想让二哥早早下位吧。
娇惯的脾气上来,愤愤扔下鱼食盒,错身而过他时,冷冷道,“就算家主死了,这家主之位如何也轮不到你来当。”
说罢,施烟急匆匆跑开,萧祁承知自己嘴笨叫人给误会了,他急急跟上去预备高声解释,“烟儿姐姐,我本意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