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远寻来时,朝她伸手,“怎了这是,好端端的哭起来?”
瞧那骨节分明的手,施烟定在原地,目光平静看着他。
听他一说,自己松开握得紧紧的拳头,抬手触碰面颊,一片冰凉。
萧祁远的指腹慢慢略过湿润面颊,目之所及,万年不变的温润柔和,又似一汪深潭。
他搂住失魂落魄的人,安抚轻拍着。这一招对施烟极为有效。怀里的人撇了撇嘴,脸埋在他胸膛,忍不住无声哭泣。
民间受过萧祁远恩惠的人,将他奉若成神。施烟毫不保留相信他,不是这几年的情分,而是潜意识时,在没遇见萧祁远之前,冥冥之中,她应是认识萧祁远的。
施烟忍不住想,难不成自己疯癫了?
可随后一口咬在萧祁远肩颈,贝齿用了五分力,不久口中尝到血腥味,抬头目光的冰凉对上萧祁远。
她声音清澈,骂了一句,“骗子。”
第26章离府
萧祁远尾音扬了起来,笑意深远,“我如何骗你了?”
风从窗沿溜进来,两人在黑夜中四目相对,周围没了光亮,施烟瞧不清萧祁远的神色,她音调弱低,耐心地说,“那……你不妨仔细想一想?”
瞧她较真起来,萧祁远作势冥想,施烟趁此时想起往年寒冬,二人围炉博弈。
自己棋艺不精,事先自先说好要二哥不许想让,且落子不悔。怎到了最终,悔了一颗棋又一颗。最近是她先浮躁,娇气得很,摔了棋子不再来。
她脾性浮躁不定,又事事较真,眼中参不得假,厌恶别人说谎话,心底暗暗补一句,二哥,你千万不要骗我啊。我不信太子南宁王的话,烟儿只信你的。
不知不觉,施烟手握成拳,萧祁远将她搂住,沉笑出声,“没有,还请烟儿明示一二?”
再平常不过的话,施烟握紧他衣襟的手却一寸一寸松开。
施烟冷哼一声,朗然道,“你同着下人瞒我,又倒了药。若不是我瞧见那枯死的盆栽,你还要瞒我多久。”
萧祁远搬回书院,屋内有盆绿栽,这两月原本是其绿意盎然之时,然不知为何十日之内,突然颓败枯黄。
瞧她故作凶巴巴的样子,萧祁远失笑,话也跟虚了两分,带着温和求饶的意味,“那药着实苦,少喝一两次应是不打紧的。”
素细指尖戳在肩上,语气听着满是不悦,“医者最讨厌的你这样不听话的人。”
看着跟前的黑影倾过来,施烟动作灵敏如同爬上房梁的猫,闪出了萧祁远的怀抱。
萧祁远手中落了空,他瞧着床榻前被素白寝衣遮住的窈窕身影。
不过一臂距离,他朝身影伸手,嗓音低沉,“烟儿,夜深了,早些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