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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夜中响铃(1 / 1)

夜色已深,林以渝在镇内最大的客栈开了两间天字房,把花宴宫护送回其中一间后,他在隔壁房间洗漱完,熄灯上床准备睡觉。

仅仅相差半天,却是得与失的分界线。

不过,若对方并未走远,他定会将其拿回。

心下笃定的林以渝正要放松睡着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敲击的声音。

他骤然清醒,警惕着外界的一切可能发起攻击的动静,侧耳倾听门外的声音。

先轻拍了两下,接着停顿了半响,才加大力气又敲了三次门。期间林以渝已经无声地踱到了门边,摆好最适合应对各个方位来敌的姿势,猛地拽开了房门。

长发白衣的身影猝不及防地倒进他怀里,瞬间认清来者的林以渝伸手一揽,接住了差点跌倒的花宴宫。

他让人扶着自己的手臂站稳,不解道:“深更半夜的,你来做什么?”

花宴宫恐惧颤抖地抓紧了自己的里衣:“有…有什么东西……”

他不敢说出鬼怪一词,吐词吞吞吐吐的。与此同时长发在奔波中折腾得有些凌乱翘起,里衣素白如霜,面色苍白到失去了血色,唯独绝艳的脸庞依旧如故。

瞧着倒真有几分像索命负心汉的女鬼。林以渝漫不经心地想道。

他还是对花宴宫长了这副动人模样却身为男子一事无法释怀。

林以渝把花宴宫推进屋内,关上屋门,顺手点亮了灯想借此让他冷静下来:“你发现什么了?仔细与我说说。”

暖光照到花宴宫脸上,稍微令他紧绷的心情放松了一些,攥紧衣服的手也松开了。

“一开始还很安静。”花宴宫组织着回忆的言语,“天黑了,我便打算入睡。因为不是熟悉的环境和床铺,我有点睡不着……只能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林以渝完全体会不到他的恐惧,还在心里念叨了句“娇气”。

“慢慢地,我听到好几次外面传来的铃铛的声音。我想虽说是深夜,但有一两位行人在外也无异常,可那声音始终在我的窗外徘徊,甚至响声越来越大,仿佛下一秒就要移到我的床头……”

“我太害怕了,总觉得有人在看着我。我翻身下了床,发现我睡前关的好好的窗帘不知为何打开了,本该紧闭的窗户也在呼呼刮风。”

白日监视的人影在林以渝脑内一闪而过,比起花宴宫被吓到怀疑是鬼怪的猜测,明显人为的可能性更大。

“我想去关上窗户,结果突然对上了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

仿佛又一次面临那时的场景,花宴宫再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很没有安全感地将自己缩成一团,这回连微弱的灯光都没法缓解他的害怕之情。

从未惧怕过未知的鬼怪,也从未哄过别人的林以渝比起他描述的场景,更不知道如何面对这幅状态的花宴宫。

他搜肠刮肚着词语,苦苦思索又很不熟练地安慰道:“这世上不存在鬼,只是有人在窗外盯着你看罢了。”

花宴宫呜咽了一声,更加不敢动弹了。那双透亮的眼眸中已经染上了水色,泪水在眼眶里悠悠打转。

林以渝犹豫停顿了片刻,随后伸出手掌,身体僵硬地摸了摸花宴宫柔顺的发顶:“而人是你最不必害怕的东西,因为无论谁来都打不过我。别害怕……你怎么跟只小猫样的。”

花宴宫眼睛一眨,浑圆的泪珠便轻盈地滴落下来。

那滴泪水落在林以渝的手心,扩散出一点湿凉后便消失不见。林以渝怔怔注视着自己不知为何特意接住眼泪的手掌,又听见花宴宫软软地“嗯”了一声。

不知是应了那句“别害怕”,还是那句“小猫”。

平复下来的花宴宫在林以渝的引领下躺到了他的床上,双手捏住盖着的被子小心翼翼问道:“我可以留在你的房间吗?”

刚刚才亲手把人卷进被子里,林以渝无奈道:“你都躺到我的床上了,还来问这种问题干什么?”

花宴宫弯起眉眼,双眸暗含欣喜与期盼地亮闪闪地望着他,似乎还想跟他说些什么,却又不肯直白地开口。

很遗憾,林以渝还没办法与花宴宫眼神沟通。他离开床边绕着屋内走了一圈,记下每一处摆放位置的细节,便于次日确认是否有人来过的痕迹。

走回床边时,他发现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的花宴宫还在望着他的方向。

林以渝姿势随意地坐到床头:“还不睡?要我给你讲睡前故事?”

他的本意是想戏弄一下看起来太乖很好逗的花宴宫,不料花宴宫的眼眸又亮了一个度,雀跃期盼道:“可以吗?”

林以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不知道小孩子睡前爱听什么类型的故事,又不想露怯,干脆挑了几段年少时的经历讲给花宴宫听。

正巧他的经历传到花宴宫的耳中,几乎与最为新奇刺激的冒险故事无异。花宴宫兴致盎然地听他讲了很久,最后实在撑不过困意才沉沉睡去。

林以渝抽去半途中被花宴宫攥住的衣角,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睡着后谧静又乖巧的脸庞,倚在床头也准备入睡了。

和花宴宫同床共枕的话,总觉得道德上会遭到虚无的谴责。

晨光均等地撒向每一片大地上,林以渝醒来后舒展了会儿筋骨,才把睡得迷迷糊糊的花宴宫摇醒。趁花宴宫努力睁开眼睛离开被窝的时间,林以渝再次环视了一圈室内。

无需特地确认细节的变动,桌上新增的物什分明地彰显着有人来过的信号。

那处躺着一枚银铃。

林以渝走近桌边捏着那枚小巧的铃铛打量了一番,换好衣装的花宴宫也松懈又犯困地跟到了他的身旁。

看清他手上拿的是什么的一瞬间,花宴宫立即被吓清醒了:“他…她……它来了!”

他扒在林以渝背后,被不存在的鬼怪吓得瑟瑟发抖。

“白日青天,哪来的鬼怪?”林以渝将人从背后重新拽到身边,轻轻摇晃铃铛让花宴宫辨别音色,“这是你昨夜听到的铃声吗?”

花宴宫静静听了片刻,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既然如此,手中这枚铃铛便是装神弄鬼的那人发来的挑战书了。虽不知他的情报来源、行事意图是何,但身份似乎已显而易见了。

“司空欲星……”

他接下这份挑衅了。

门外又传来微弱的铃铛声逐渐逼近,两人一齐敏锐地转向房门的方向,只是一人身体前倾做足了应对的准备,另一人则害怕地想往后缩,瞥见身边人的动作才强撑着没有后退。

敲门入内的店小二没料到会得到如此注目礼,怪不好意思地把端来的餐点放到桌上:“两位客人,这是本店提供的早饭。”

林以渝盯着他走动时腰间叮铃作响的铃铛,发问道:“你为何系个铃铛做事?”

有人与他提及此事,正中店小二的心意:“客人,您说奇不奇怪,小店楼下居然来了位流动商人,倒贴钱也要卖他的商品!”

“他在路边竖了块招牌,说每人到此都能领五枚铜币!条件只要今天之内一直系着他的银色铃铛帮忙宣传就行。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谁不去做啊?”

末尾的感慨之词还没说完,想将那人逮个正着的林以渝已经抄捷径去往了客栈底下。花宴宫慌乱地四下张望了一番,心一横跟在他身后也从窗户跳了下去。

店小二呆呆地望着从三楼跳下去的两人:“我刚送的早饭……”

轻巧地落在平坦的地面,客栈门口并不如店小二说的有过路的旅行商人,但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的确都发出了铃铛清脆的响声。

交错响起的铃声成了最自然的掩护,将本体的踪影隐藏进了人群之中。

同样轻然跃下的花宴宫多花了几秒维持住平衡,随后也察觉到了如今面临的问题。

花宴宫仰头问道:“那位大盗偷走的东西是什么重要之物吗?如果你不拿回来就会有麻烦的那种?”

若只是与昨天取走的钱财类似的物品,林以渝不像会在意的样子。

“不……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林以渝摇头道。

甚至可以说是曾经给到他手上,他都选择了放弃的物品。

但无论是先他一步取走存放的宝物也好,还是炫耀此时般重回现场彰显存在感也好,都很令林以渝不爽。

他要是不爽了,别人也别想好过。

花宴宫歪了歪头,明显没理解他胜负欲被激起的心理。但见林以渝还是做了找人的打算,便乖巧地没有表达意见。

大多系着铃铛的行人都随旅行商人的离去而恢复了各自的行动轨迹,根本没法从中分析出规律。唯独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坐在客栈旁边,慢悠悠琢磨着铃铛系在身上何处比较好。

林以渝向他走近,尽量用温和的口气问道:“老人家,您知道刚才发铃铛的商人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老人乐呵呵地比划着:“发的不是铃铛,是钱啊!”

林以渝道:“不,我在问商人的行踪……”

老人指向前方:“那个好心人的话,我知道!他去了那边。”

林以渝没想到如此轻易得到了情报:“多谢您……”

老人又迟疑地指向右手边:“不对,好像是这个方向……?”

林以渝看了一眼身旁随老人的指示将脑袋转来转去的花宴宫,感到了深深的不靠谱。

沿着老人最后给出的指示方向,林以渝半信半疑地与花宴宫一齐往镇外的方向走去。

这条路的方向与去往彩戏楼的恰好相反,花宴宫似乎将此番行程当成了悠闲的旅途,行走途中被街边贩卖华美饰品的商贩吸引了目光,甚至不自觉地脚步歪向那边。

林以渝目不斜视地把人拉回来:“正事要紧。”

花宴宫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快步跟回了林以渝身旁。

快要走出小镇唯一的主道,即将面临不知如何选择的路线之时,镇口边偏偏又出现了位坐着拨弄铃铛的老人,浑身都散发着“下一步的线索就在这里”的可疑气息。

林以渝站到老人身前,居高临下地扫视这可疑至极的人物。

老人毫无察觉般笑眯眯的:“你们要找人吗?”

林以渝有十成的把握这几位老人与司空欲星有所牵连,却只有七八成把握确认这就是司空欲星本人。

周遭的居民已经隐隐有注意到这边的倾向。若真是剩下的那一丝微弱可能性,身前的只是位平常老人……伤及无辜实在不是潇洒之举。

他脑内思绪翻转的期间,花宴宫已经挂着很容易讨长辈欢心的甜美笑容回应道:“是呀,老人家你也领了那个商人发的铃铛吗?”

老人笑着摇了摇铃铛:“那人行至此处,将身上最后一枚铃铛送给我,并交代我若是有人来问他的行踪,直行便可。”

直行到分岔路,有路牌指引他们右转。

右转到一处悬崖,又有位世外高人打扮的老者让他们直接往下跳,浑然不顾悬崖深不见底。

林以渝审视地与老者对视良久,无声地散发出压迫的气场。

老人带着面具一般的僵硬笑容,一言不发。

见老人不肯再多说半句话,林以渝最终一手抓住旁边正琢磨悬崖高度的花宴宫,一手抓住地上佯装风轻云淡的老者,强行带着两人往深不见底的悬崖纵身一跃。

呼啸巨大的风声从耳边强烈地刮过,几人的身形无可挽回地飞快向下掠去。

“等……?!”

会死的吧?!

花宴宫慌乱的尾音都被风吹散了,反倒是老者依然一声不吭,只是对林以渝的决策颇为意外地睁大了眼睛。

若只是几米或数十米的高度,花宴宫凭借自己狠下心也能勉强落地。可这悬崖高得根本看不见距离地面有多远,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林以渝抓住他的一小块部分。

这点接触根本没法令他安心,花宴宫近乎遵循求生本能地抱住了林以渝的左手手臂,就像抱住了唯一的浮木。

他们急速坠落到高耸的树丛之间,察觉到花宴宫动作的林以渝左手用力,将人换了位置,半抱在怀里。

花宴宫随即紧紧抱住了他的后背,脑袋害怕地埋进林以渝的肩头闭紧了双眼,唇间泄露出些微颤抖的呜咽声,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

林以渝做出跳崖的决定时多少也带上了冲动。他的轻功足以应对任何断崖绝壁,又习惯了一个人闯荡,忘记了考虑同行之人跟不上自己的情况。

又或者是,以前他并不在意落在身后的人们。

既然将花宴宫不打招呼地带到了这种境地,林以渝怎么说也该对此负责。

他一手将花宴宫严实地按在怀里,一手护住他的脑袋,脚尖踩上地面时就势在地上滚了几圈卸去多余的冲击力,才松开手让怀中的花宴宫能探出脑袋。

花宴宫呼吸急促地缓了好一会儿,抬头泪眼汪汪地望着他时已经带上了哭腔的鼻音。

“那…那个老人呢……”

林以渝这才回头望去,半途中就被他忽略掉的老者早已不见了身影。

不……林以渝隐约辨认得出,老者不是在他松手的那一刻消失的,而是在他选择了护住花宴宫之前,就如空气般逃离了他的抓捕。

林以渝站起身,拍拍衣袍上的灰尘,心想晚些又要买新衣服了:“走吧。”

“我想,目的地应该不远了。”

降落地点附近的树上果然刻有标明方向的箭头,顺着往前方走,出现了一栋不像会出现在此处的静谧的独栋小屋。

林以渝砰地踹开房门,屋内充斥着空无一人的寂静。他怀疑地将屋内搜寻了一遍,却依旧没找到任何人曾经停留的痕迹。

一无所获的林以渝推开后门来到后院,发觉与他分开搜寻房屋的花宴宫正兴致盎然地对着地面说话。

“你真的什么都知道吗?”虽说是质疑的疑问句,但花宴宫的神态完全跃跃欲试了,“那我问你……明天的天气怎么样?”

他面对的地面竟然当真发出了声音:“明天的天气如何,取决于你明日的心情如何。我想你明日醒来时应当心情不错,但到半夜却会心情低落……”

花宴宫认真琢磨道:“也就是说,明天会由晴日转雨……?”

地面的声音玄之又玄:“我虽知晓万物,却不能轻易泄露。你若想知,必须自行推测……”

林以渝脚步轻至无声地站到花宴宫身边,悠悠拿起折扇,紧接着毫无预兆地猛力向地面砸去。

掩饰得与平实泥土无异的地面轰得倒塌崩陷,露出一个挖到底下的深洞,土块纷纷下落,里面甚至发出了活人被打到的嗷呜声。

花宴宫看呆了:“……什么?”

林以渝则在旁冷声道:“一路暗中跟着我们,又装作出现在前方的老人指引方向演够了吗?你的变声术可该再多练练,不然每次发出的都是同一种声线。”

“咳咳…哈……”

洞中跃起飞鸿展翅般的影子,落定身形的俊朗青年有意显摆一番,却刚开口就被口中的灰尘呛到了。

从洞里出来的司空欲星实在太过灰头土脸,乃至于花宴宫都不由地摸出手帕向他递出。

司空欲星终于不咳嗽了,正色推拒道:“美丽的小姐,手帕这种贴身之物,比起我,还是交予你重视的人比较好。”

林以渝语调凉飕飕的:“他是男的。”

司空欲星终于扳回一城般得意洋洋地笑着:“我当然知道了,但只有不懂得欣赏纯粹的美的人才会那么看中性别。”

他望着坐在地上的花宴宫,叹息道:“可惜美人跟你一路风尘仆仆,连长发都被风吹得凌乱……”

说罢,司空欲星朝花宴宫伸出手,想将他扶起来。

花宴宫却突然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似乎才反应过来此时的外貌,不想让旁人看见自己发丝翘起的乱发,连脸颊都因感到害羞而浮起了淡淡的绯红。

他没去接司空欲星伸出的手,倒是莫名让林以渝内心舒畅。

林以渝半蹲在花宴宫身边,那头初见时柔顺乖巧的长发如今卷卷地翘起些许,在日光的照耀下焕发出格外显眼又不寻常的淡金色光晕,反而比惊鸿一瞥时伪装的娴雅模样更加鲜活生动。

林以渝附在他耳边细语道:“……你没梳头发?”

先前是他没注意,此刻将回忆里余光观察到的场景回顾一遍,花宴宫的头发不是被风吹乱的,而是起床那一刻起就有些卷翘了。

花宴宫脸埋在自己的膝盖之间,闷闷地发出意义不明的唔嗯声。

林以渝握住他的上臂,将半推半就的花宴宫拉了起来,声音不自觉地变大了一点:“是我不好,早上出门太急促了……晚点我给你补偿?”

旁观的司空欲星自然地收回手摸了摸下巴,很有道德地站在原地没有趁机逃跑,还觉得这两个人的相处挺有意思的。

身为大盗,司空欲星竟敢光明正大地与失窃者主动攀谈道:“你们谁是那什么……林中游鱼的持有者?”

林以渝上前半步,姿态从容道:“你倒是半点不心虚害怕。”

“江湖里有什么东西当然要看实力争夺,能到我手上,只能说明我有能力掌握它。”司空欲星见有人认领失物,话锋忽地一转,“不过,那东西对我没有用处,还给你也……”

轻快的语调骤然中断,林以渝突然弓身发起了急袭,几乎是眨眼间就将与司空欲星的距离拉近到无的地步。

花宴宫只听见折扇哗地打开的一声响动,身前的两人就同时以肉眼难以追踪的速度远离了原处。

半分钟后,毫发无伤的林以渝悠然地屹立在远处,司空欲星则失去了踪影。顺着林以渝仰头的视线方向望去,便看见小屋的屋顶上轻而易举蹿到那处的司空欲星。

司空欲星仍然挂着自信的笑容:“我虽承认那物是我偷的,却没说我将其随身携带了。你若是在此处将我杀死,恐怕才真的没法将失物寻回。”

司空欲星穿着的长裤上,小腿部分的布料已经割裂,开始从下方渗透出鲜红的血液。他的语气轻松,但这份伤势毫无疑问地影响到了轻功,若林以渝再来一次攻势,他无力反抗。

林以渝的语气比他更傲气:“那东西对你没用,对我也派不上用处。”

他神态轻然地持扇,话中的危险意味却无比得清晰。

“死了便死了,一件宝物我还丢不起吗?”

司空欲星立即变化策略,他干脆地一屁股坐到屋顶上,保持着仅仅起到心安作用的遥远距离,苦心恳求道:“那你还是找一下宝物吧……”

“要不这样?我带你们去我的藏宝库,你们随便给我件别的值钱东西作为交换,我就把东西还你行不?我好歹名声在外,原样还回去有点太丢面子了。”

“关我……”林以渝皱着眉还没说完,来到他身旁的花宴宫拽了拽他的衣袖,又摇摇头。

软软地贴着他的花宴宫没什么底气地小声提议道:“别要他的性命吧?嗯……知名大盗的藏宝库,说不定有别的对你有用的宝物呢。”

他很努力才想到了这个劝说的理由,自己也觉得过于牵强,只是想着总该要尝试一下。

林以渝的神色无甚大的变化,没答应下来也没明确拒绝,却将折扇收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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