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愣住的花宴宫忘记了动作,连把舌头收回来的举动都全然遗忘了,他乖乖任由林以渝顺势吮吸了几下软乎的舌尖,一点也不知道反抗。
顺从欲望舔了几下后,林以渝才骤然清醒过来。他手上一松,与花宴宫拉开了距离。
“我……”林以渝口干舌燥地想缓解当下太过暧昧的氛围,却发觉花宴宫眸色恍惚,脸颊比饭菜里的小米辣还要红上一个度。
他好像一下就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因为无论说什么都没救了。
“哈哈……两位的感情真好,是新婚不久吗?”
对座传来一阵女子的嬉笑声,林以渝往周围望去,才发觉店内生意好到近乎满座,于是两个面容姣好而相似的女子便坐到了他们对面空出的位置。
“是啊。”林以渝稀里糊涂地顺势应下了,话里尽力掩饰两人方才的青涩举动,“内子比较害羞,不习惯在外人面前亲密……可我有时克制不住与他亲近的冲动,就会把人惹羞。”
花宴宫顶着张通红的脸,反而往林以渝的身边又凑近了些,身体力行地表现出两人关系的亲密程度。
年纪稍大的那名女子毫无疑心地了然笑道:“哎呀,小夫妻情难自禁是难免的嘛,我妹妹刚结婚那段时间也是,彼此对上视线就能害羞好久……”
她旁边年纪稍小的妹妹也害羞地红了脸,默认了姐姐的调侃。
对座的姐妹意外地健谈,仅是一顿饭的功夫,他们就了解到妹妹小葵已怀胎三月,姐姐阿夕正要带她进入内镇修养生息。
“……如果生出的是女孩子,我就留在内镇和妹妹一起带孩子。她到时候没有经验又虚弱,肯定有我在旁边照顾着更好。”
花宴宫捧着林以渝给他新点的一碗冰冰凉凉的酸梅汤,脸上和舌尖上不正常的红晕都消散了不少,闻言好奇问道:“那你们的丈夫呢?”
阿夕完全不觉得这是个问题:“留在外镇呀,如果想他了再出来见面。”
说完,她又饶有兴趣地对花宴宫打趣道:“你现在这么黏丈夫,小心到时候生个女孩,那可就不得不一个人待在内镇把孩子养大了。”
等姐姐自然地假设完,小葵在旁宽慰般补充道:“别怕,内镇的大家都会互帮互助的。”
可那份话语中习以为常的“你会怀孕”的假设还是把花宴宫听懵了,他吓得倚在林以渝手臂上抓紧了他的袖子,手指都因为本能的恐惧而细微地颤抖,却被当成了忍不住缠着丈夫的羞涩小娇妻。
阿夕似乎从他身上看到了妹妹以前的模样,愉快地又笑了几声:“你到时候进内镇时打声招呼,我也会照顾你的。我丈夫住在外镇,姓秦的那家就是,你们要是想与我联系,可以让他给我写信。”
桌上餐盘中的食物被吃得七七八八,阿夕护着小葵离开了饭馆。留下花宴宫心神不宁,吃下的饭菜似乎都变成了沉甸甸的未知情绪填满了胃。
他想从林以渝口中得到点安慰,再商量一下有没有其他进入内镇的方法,却听见一脸沉思状的林以渝语出惊人道。
“如果你刚刚顺着她们的话说自己也怀孕了,就可以一起进入内镇了。”
花宴宫震惊地松开了拽着林以渝衣袖的手,不可置信地与他拉开距离。
林以渝似乎后知后觉自己话中的不妥,掩饰地咳了一声,转而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花宴宫的骨架天生偏小,林以渝以前觉得自己单靠眼力做出的粗略判断就足够了,现在却想要更为精准的回答。
还没从上一句话里缓过来的花宴宫小声委屈道:“两个月后就满十六岁了。”
比林以渝猜测的还要小一点,他以为花宴宫好歹成年了。让这般年纪的少年扮作怀孕人妻的确有些牵强……不过……
林以渝垂眸道:“你若是女子,便快要到可以婚配的年纪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花宴宫又想起刚才怀孕的话题。他从喉咙里闷闷地发出几声呜咽,蓝宝石般的眼眸中泛起泪花,竟是真的被吓哭了。
林以渝连忙抬手替他擦了下湿润的眼角,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我们在外镇暂住一段时间,潜入计划从长计议。”
……
和外镇的管事处理好一系列手续,两人在外镇的一处空屋顺势住了下来。
屋内基础的家具物件一应俱全,但林以渝觉得光凭这些住得不够舒心,干脆带着花宴宫上街又出去采办了一番。
一路上当然少不了镇民对他们感情深厚的调侃,分明是伪装极为成功的佐证,花宴宫应下时难免总泛起一阵心虚。
而他身边的林以渝则完全看不出一丝正在扮演的破绽,甚至牵着他问道:“待会儿先看脂粉还是发簪……夫人?”
“唔,唔嗯。”花宴宫被他喊得心脏乱跳,脸上又是一阵发热,"我们需要那些吗?"
林以渝盯着他连眼尾都泛红的那块肌肤,忽地又挂起明亮的笑容,手指若即若离地触摸花宴宫未着脂粉的脸庞:“当然了。夫人本就貌美,再略施粉黛,必是天下第一的美人。”
他的视线与以往淡然的疏离不同,而是多了一抹克制不住的侵占欲。
与旁人容易误解的印象不同,林以渝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花宴宫被盯得脊背发麻,思维融化成绵软的一团,却还是腻腻乎乎地黏在他身旁不肯分开。
比起以往林以渝尽力保持的礼貌距离,花宴宫更喜欢他此时的眼神。
花宴宫顺从他的话,乖乖挑了几件以前常用的胭脂水粉,还被哄着晕晕乎乎地选了些许喜欢的手饰耳坠,由林以渝买单后,将同样新买的首饰盒里装得满满当当。
回到临时的家中,花宴宫欣赏完购置的华美首饰,才后知后觉出不对劲:“渝哥哥,你在把我当小女孩哄吗?”
林以渝也将折扇扇面换成了名家绘制的花鸟画,勾起从容自如的微笑:“你怎会有这般想法?夫人国色天姿,性子却跟猫儿一样,我自然拿你当小猫哄。”
花宴宫听得迷迷糊糊的,他放下手中叮叮作响的耳坠,蹭到坐在床边的林以渝身旁,竟是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他身子向来软,屈腿坐着也不觉得难受。花宴宫从喉咙里发出点咕噜咕噜没有含义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将脑袋贴在了林以渝腿上,视线从下往上地注视他。
“渝哥哥……”花宴宫唤人的声音也是酥软的,卷翘的睫毛在蓝眸的衬托下水淋淋的,“这样好奇怪呀。”
林以渝放下折扇,修长的手指托起了花宴宫的下巴,低声而极具蛊惑道:“有何不可……小猫不喜欢这样吗?”
手指顺着花宴宫的脸庞划动,按了下嫣红水润的唇瓣,又逗猫似的点了下他小巧的鼻尖。林以渝收回手,满意地看到他的小猫脸又变得红扑扑的了。
“你会喜欢的。”林以渝笑着道。
他们就此在红城外镇住了下来,附近邻居很快便得知了新来的林先生与夫人间的故事。
且说林先生本是要进京城当官的文人,却在进京途中,意外捡到了一位不愿听从父母之命结亲而逃离家中的美人。
逗留在阳城的林先生将人收留了一段时间后,美人与他暗生情愫,两人正要私定终身,美人不肯放弃的家里人却追了上来,硬要带美人回家成婚。
这回不情愿的不止是美人,与人有了肌肤之亲的林先生也不乐意了。
恰巧林先生于阳城首富的阳家有恩,得到阳夫人赠予两人的足以挥霍完下半生的钱财之后,他们听闻红城对于接收外来居民向来开放,便一路私奔来此准备定居。
“简直就像话本里的爱情故事!”受邀前来做客的某位邻居为此深深着迷道。
另一位邻居则意见不同,视线在两人身上游离:“那可不一定……林先生,你要小心啊。这放在志怪故事里,你的夫人肯定是吸人精气的狐妖。”
被给予各类评价都没打破林以渝维持的浅淡笑意,他将一旁端来点心的花宴宫揽近了些,语气慢条斯理道:“无事,我相信夫人本性纯真,哪怕是狐妖也挠不伤人的。”
花宴宫被他半抱在怀里,梳理整齐的长发散发着淡淡的花香,视线害羞得不知道该往何处放,看着的确是触碰他人都会顺从地收起爪子的无害模样。
那人见两人如此恩爱,只觉得口中的点心都平白无故甜腻了好几个度,只好衷心祝福道:“林先生如此文雅,林夫人如此贤惠,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有情人。”
送走前来做客的客人们之后,花宴宫还有点不安:“说那些点心是我做的真的好吗?我们分明是在外镇内的点心铺买的……”
林以渝毫不在意地笑道:“夫人的手艺可以与店内师傅媲美,难道不是件好事吗?”
每次他一喊夫人,花宴宫就像迷失在了一大片繁花锦簇的花园,既着迷于眼前景色,又苦恼于找不着出去的路。他唔唔地缓了好半天神,才小声地再次开口道。
“我们扮成夫妻,真的不会被人拆穿吗……”
“夫人与我都被旁人称为天造地设的一对了,还能发生什么差错?”
见花宴宫脸上似是真心在担忧,林以渝才收了故意逗弄的心思,恢复往常的语气道:“只是演戏而已,放轻松些。”
花宴宫低头应了下来,心里悄悄却在想。
……可分明没有旁人时,林以渝也会与他以夫妻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