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是破烂不堪的小屋。
御夙燎有些发懵地环顾了四周,这感觉明显与正常的梦境不一样,因为她大脑是清晰的,周围的场景真实得与现实如出一辙。
她没有实体,像是个无形的幽灵在飘。
这里是凡人界的小乡村,位于偏僻贫瘠的深山,整个村子大约只有四十几座破烂不堪的茅草屋,连青砖瓦房都不见一个。路过的村民大多是满脸沧桑,腰背佝偻,她甚至能看到他们脸上沟壑般的皱纹。
在村口树下,她听到有几个村民在聊天,“叶家四郎真是好福气,能被省城首富余家看中,做余家家主的侍奴。”
“是哟,叶四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能远离那不把他当人的爹妈。”
“我觉得不对劲,这里面怕是有阴谋。余家什么人家啊?居然能看上天生白发坡脚的叶四?”
“别忘了他那张脸长得多好。”
“脸长得好又怎么样?那白发蓝眼,我光是看看,都觉得毛骨悚然!”
等等!
御夙燎悚然一惊,这设定,她怎么听着这么熟悉?这该不会是雪塬的试炼地吧?
【是。】
她心头怒极地咒骂了一声这不当人的传承之地,他在幻境中要给别人做侍奴?
【否。】
“你什么意思?”
【御族之后裔,您是否确定进入洪荒试炼,接受传承之考验?】
御夙燎忽然明白了过来,“如果我答应了你,会进入这个幻境,成为他的主人?”
【是。】
“那我不答应会如何?他试炼进行不了?”
【是。】
“传承也得不了?”
【是。】
传承对雪塬至关重要,她不敢去赌。再三确定了她与雪塬的传承并无冲突,她咬牙切齿,答应了下来。
整个幻境顿时气机变化,另一试炼者也进入了场地。
【尊敬的试炼者您好:本试炼一旦正式开始,你将失去现实中的记忆,进入到幻境角色中。成功的标准是,找回自我。三晚未能成功,试炼将自动判定为失败。可重新再试。祝二人顺利。】
“你这个怪物!怎么不去死?”
“咯咯咯,怪物又在睡猪圈了。怪物就该和畜生待在一处!”
“娘,下手轻点,别把他打死了。以后还要靠他嫁人换钱呢。”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有人要?”
“余家居然要他?哈哈哈,足足有十两银子呢!终于把这赔钱货送出去了。”
“好耶!我以后能娶个坤泽了!”
大量陌生的记忆涌入了他剧痛的脑袋中,他眨了眨失神的双眸,茫然地环顾了四周,见自己正蜷缩角落里,眼前是个表情狰狞的妇人。
他本能地感到恐惧,来自被虐待十四年的颤栗。
不对,这不对。
以他的性格,应该狠狠地暴揍这个粗鄙不堪的女人。
……不对。这是他的母亲,他从小到大都怕她。
“别以为你马上要进余家了,就翅膀硬了!老娘随时都能弄死你。”
对了,他是马万山田顷村的叶家四郎。
他天生白发蓝眸,是个被诅咒的怪物,若非他容貌生得好,他家人指望他将来他分化成个坤泽,把他嫁出去,卖出一笔好价钱,他早就被溺死了。
虽然,他经常觉得自己还不如早就死了。
他睡猪圈,与猪抢食,身上总是恶臭不堪。家里人稍有不如意,就对他拳打脚踢,当作是发泄用的沙包。他的兄弟姐妹都以欺凌他为乐,把他当马骑,用狗链拴住他的脖子,拖着他在村子走,炫耀家里的“狗”。
他性格懦弱自卑,说话都不利索,简直就是阴沟里的……
滚他丫的,他觉醒了。
他面无表情地站起了身,顶住了身体本能的颤抖,一手举起了椅子,狠狠地砸向了妇女的脑袋,一边打,还一边骂,“怎么跟我说话的?来弄死我,你怎么不来啊?废物!”
——叶家四郎疯了。
这消息火速地传遍了整个田顷村。
据说他一把椅子,一把刀,把全家上下都伤了个遍,还差点砍了他爹的脖子。最后,他打砸了家里的所有东西,拿了家里的所有钱和干粮,就这样走了。
不少村民亲眼目睹了他提着刀,浑身是血,满脸阴恻恻,往出村的方向走。
有人瑟瑟发抖地道:“叶,叶四,你明天,就,就要进余家了啊?最好不要乱跑……”
得到的回应是他寒光闪闪的菜刀,“进你妈!就说我死了。”
“啊啊啊!”若非他躲闪,这刀就砍到他了。
叶四不但疯了,他还逃跑了!
他怎么敢的啊?
他一个瘸子,户籍都上报到官府那边,登记成余家的侍奴了。能跑到哪儿去?
整个村子都余惊未消,不少人跑去叶家看。好消息是叶家人暂时都没死,坏消息是只是“暂时”,他们所有人全身许多骨头都被暴力砸断了,恐怕就算救回来,生活自理都成问题。
瞬间,幻境的场景天翻地覆。
他逃到了隔壁县城不远的山上,独自生活了四年的时间。在此期间,他真的分化成了一个坤泽,大概是他早年在家中受了严重的虐待,导致他发育并不好,下体畸形难看。
不过他觉得无所谓,反正他一辈子就这样过了。
还结识了一名叫小狗子的少年,小狗子父母双亡,寄住在伯父家,寄人篱下很是辛苦。小狗子是他唯一的朋友,时常帮他去县城买卖东西。
一天,小狗子来到了他居住的山洞,沉默着将油纸包着的烤鸡腿递给了他,脸色显得格外不好。
“怎么了?”烤鸡腿是用他卖草药的银钱买的,他以为小狗子又是在伯父家受了委屈,“出什么事了吗?”
小狗子神情复杂地匆匆看了他一眼,便垂下了脑袋,拼命地摇头。
他抿了一下唇,将烤鸡腿递给了他,“给你吃吧。”
小狗子脸色越显苍白,低声道:“你知道吗,月雪。我很讨厌你,我恨你。”
他一怔,茫然地道:“什么意思?”
“本来我没有多想的,但这也太巧了……我当初只是看了一眼你,第二天,我爹娘就出意外,去世了。”
“你是怪物,是灾星!”说到最后,他忽然暴起,从怀中掏出了一柄铁锤砸向了他。
他本该可以反应过来的,却不知为何在关键时候晃了神,被重重地砸中了脑袋。
鲜血倾泻,在他银发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渗人。
他身形晃了晃,强忍住强烈的头晕目眩,以及胃部的作呕感,轻而易举地将小狗子制服在地,卸去了他的双臂。
他一字一顿地道:“你的逻辑荒谬至极!简直和你的人生一样可笑滑稽。是不是你爹娘死的前一天见到的所有人,都是克死你爹娘的仇人?”
“我生而有异,怎么就周围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都是我克的了?你们这么脆弱,怎么不早点去死?早死早超生。”
“恩,提醒我自己了,我现在就来帮你。”
在小狗子的尖叫声中,他举起了锤子,以牙还牙地砸了小狗子的脑袋。
小狗子能活,还是会死,暂且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因为他达到了极限,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晕厥的半梦半醒间,他感觉到有人在靠近。
“我操,那狗小子说得没错!真有天生白发的人!”
“喏,这不是那狗小子吗?诶,还有气。”
还是砸得轻了,怎么没把他砸死呢?
“唉,可怜的狗小子,头流这么多血,救回来也是个傻子。你就早死早超生吧。”
“正好余下的银钱就不用给了。”
“天生白发够罕见,够奇货可居,献给余大人,一定能赚不少的银钱。”
“快走!免得人没气了。”
余家起家于独门的机关术,后受仙人指点,其历任家主都会制作能够自主行动的傀儡——当然,这是不被外界所知的。
她作为余家第三十三任家主,成长经历可谓是平平无奇。
读书,接管家业,母亲离世,继任家主。
她唯一比较感兴趣的就是看一些新鲜的事物,像是奇花异草,珍奇异兽。
四年前,听说南边的小山村有个天生白发蓝眸的漂亮少年,可惜还没等她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就跑了,还重伤了全家。
这厢,听了下人的细细描述,她就知道这肯定是当年的那个少年。
“把他交给合曲吧。”
合曲是她用精血制成的傀儡之一。
她有种病态般的独占欲,厌恶自己的东西被其他人看了去,所以清洗少年的工作自然就交给了她最忠实的傀儡。
然而,合曲这傀儡时常智能得太过了。
当它将一副半人高的玄铁木箱搬来时,她沉默了。
一年前,她偶然间翻到了一本杂事古籍,提到了一种叫人箱的东西,设计颇为精妙。作为一个闲得发慌的机关师,她很快就根据描述打造了个一模一样的箱子——当然,她修改了许多,最终做成了这物。
没有找到合适的人用,此物便被丢到了她库房里生灰。
现在,合曲把这玩意儿端了过来,原因不言而喻。
她打开了左侧上部的开关,赫然露出了一个漂亮少年的脑袋,他脖颈被一圆形的凹槽给卡住了,脖子以下全部被箱子遮盖住了,头靠在软枕上,沉沉地昏迷着,发丝如月华般如梦如幻。
这哪里是“白发”?明明是银发!
大抵是被惊艳的,她的心不自觉地在发颤,而在看到他脑袋上敷了药的伤口后,她当即便要心疼地将他抱出来了。
然而,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阻止了她,她茫然地失神了一阵,清醒过来时,她已然忘记了自己刚刚想要做什么,亦忽略了他头上的伤。
满心都是欣赏这绝佳“艺术品”的兴致勃勃——他简直太适合,与这箱子太匹配了!
箱子内部有个弧度挡板撑起了他的胸部,使得他很好地维持住了臀部撅起的姿势。他双膝着地,两只脚踝被亦被木板凹槽给锁住了,双腿分得较开,凹槽离得也比较远。
至于臀部嘛……
她打开了最繁复那处的机关,木板自卡在他腰身处的凹槽下展开收起,露出了他搁在斜板上的翘臀。
合曲甚至给他穿的是男款裙装,加上仅遮住腿的无裆裤筒。她将裙摆稍稍揭开,就能露出他的下体。
她也鬼使神差地这般做了,然后便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情。
“好好好!”她欣喜地抚掌道,“果然是奇货可居!合曲,你做得对!!!”
话说到这里,她心头升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适感,然而很快被精神传来的极度亢奋给淹没了过去。
“以后就由他做我的箱奴。合曲,你将他陈列在我珍奇阁的甲等四号房。那里的花和他很配。”
“唔,还得把他头上的伤好好治治,得用些好药。”
他从昏眩中醒来时,眼前是令人恐惧的无尽黑暗。
他尝试着动了动身子,然而他的身体上下都被禁锢住了,后背的触感似是铁,很硬。他勉强抽动四肢,感受了一下。
似乎,他的身体被木板分为了好多部分,头颅,四肢,躯干,以及……下体?
腰上有禁锢,两侧大腿根部也被整体地锁住了,无疑是为了将他的下体分隔出来,而且此时他下体还是裸露着的,裤子没有裆部,裤管只用细绳系在了他大腿中部固定。
回想昏迷时听到的话,想来是有特殊癖好的富人,把他制成了一种性爱物件。
愤怒是极端愤怒的,他恨不得即刻撕开这个箱子,砸爆那个富人的脑袋,狠狠地杀了他。可是他现在身体尚且虚弱着,这箱子结实非常,要拆解也不得其法。
正在此时,头上的箱子被打开了,四周的木板以一种非常流畅的轨迹,收入了下方箱体中,仅留了他后脑枕着的那块软垫。
眼前的是个铁质的人形傀儡,令人惊骇的是,它身上不见牵引绳,却会自己动弹,它捏开了他的嘴巴,粗暴地将一根软管塞进了他的喉咙,很快就有苦涩的药汁流入了进去,再接着就是流体的食物。
傀儡的力道大得离谱,不容他挣开,而且只有这僵硬的傀儡在,他也怕自己乱动,会被活活呛死,所以他没有动弹。
他许久没吃饱过了,灌来的食物分量是正常成年人的食量,着实超出了他承受范围的太多。他忍了一阵胃部的撑涨,后来难受得几乎都呕吐出来了,他才挣扎了一下。
出乎意料的是,那傀儡竟是对他的动作有反应,它把软管拔了出来,然后拿着东西,用底部的滑轮离开了,并没有重新把他的脑袋罩起来。
他看到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锁住他的箱子被放置在深棕色的雕花置物架上,对面是一座同材质款式的置物架,上下放置的是十来盆争奇斗艳的珍奇植物,正对它们的屋顶是用昂贵的琉璃做成的,阳光好好地照射在它们身上。
房间并不算大,主要摆放的就是他们,其余装潢雅致清新。
罢了。
他打算先稍安勿躁,看看具体什么情况,再想想办法。
就这样,他一连在那箱子里待了十天。
那傀儡每天两次给他灌药和食物,晚上的时候会给他清洁身体。
清洁方式是,先完全把他头部和身体隔绝开,脖颈的凹槽会收紧一些,再往其余箱体中灌入一种带有药物气味的淡绿色水液,头发单独被浸泡清洗。
药水是温热的,泡了一刻钟,水凉下后,就会打开箱体的一处排水口,将药水都排出来。紧接着又会灌入清水,泡个半刻钟,排出清水。
然后傀儡会敞开所有箱体的盖子,擦拭他身上残留的水渍,以及箱子的内部。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第一天以外,他再没穿过衣服。
他就像是个被人养在箱子里的宠物,从始至终都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傀儡摆布。原本还觉得动不了很难受,后来却渐渐习惯了,竟觉出了几分的安逸。
这天晚上,傀儡例行地给他清洁完毕,滑轮离去。
傀儡自然不会贴心地给他夜晚点灯。
在零星的月光照明下,他发丝水渍未全干,在心底计数,第十天。
这段时日,她每天都会在窗外欣赏许久自己的这间创意非凡的博物屋——窗户是特殊设计的,只有外边可以看到里面,里面却看不到外面。
她的这个新箱奴似乎脾气火爆,竟然还杀了人。磨磨他的脾性,让他好好适应箱中生活,是很有必要的。
她是这样想的,但总又觉得于心不忍——这一点也不符合她的性格,非常奇怪。
深夜,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到的都是那个小箱奴的脸。
她像是被分为了两个人,一个她在说,这是你完美的艺术品,你应该将他好好打磨,让他成为最完美最完美的存在,这样你就人生无憾了。另一个她在说,他很难受,应该……
两厢矛盾的念头,让她烦恼不堪。
最后思绪落到了那天看到的画面,那双臀瓣,那张小穴……瞬间,无数个熟悉的淫靡画面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脑海里空白了一阵,等醒来时,下腹火热,头一次地来了极其强烈的性欲。
正陷入沉睡的他察觉到了箱子的动静。
头部的箱体冒了出来,把他脑袋再度封住了。箱子内部都在发生变化——是有人触动了机关。
箱子被翻了个面,他的身躯如提线木偶被木板带动,呈跪趴撅臀的姿势,后边上方的箱体解体,只让他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翘圆的屁股裸露在了外边。
随即,一根粗长的物件急不可耐地塞进了他后边的穴眼里,疯狂地肏干起了他。
他的怒吼卡在了嗓子眼里,仅剩了难捱的喘息声。
他应该愤怒的,应该不惜一切代价杀死这个把他当作性爱工具的家伙,可是,无尽的柔情在他心间漾开,让他觉得对她大声些说话都是对她的亵渎,更遑论是用凶恶的言语辱骂她,激怒她了。
就这样,他被迫承受着后穴的侵入,心中冒出了个奇怪的念头,自己下体生得这么奇怪,一点都不像是个正常的坤泽。她怎么会对他有这么强的欲望呢?
——还是说,她就是喜欢干坤泽的后穴?自己这样正中她的下怀?
她性欲勃发,肏了箱奴的屁股接近两刻多钟,最后把精液全都射进了他的穴里。
这小子竟然出奇地乖巧,被牢牢地关在箱子里,除了喘息呻吟外,没有说一句话。
也算是好事。
这样极品的好东西,应该放在她的房间里,方便让她随时肏弄发泄才是。
“合文,你把这箱子抬去我的寝房。”
她揉了揉箱洞外那双白嫩的臀,指尖划过那诱人泛水的小穴,让傀儡就这样把箱子抬走。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太阳初升。
御夙燎睁开了眼睛,然后想起了幻境的她缓缓地捂住了脸。
卧槽!
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劲爆的剧情。她让雪塬做了……箱奴???
她开始问那个东西:【这幻境是你设定的?】
【否。】
【你是什么东西?有自我意识的灵?】
【是。】
【你能看到幻境的场景吗?】
【否。】
正在此时,雪塬来了。她寝殿有结界,雪塬是瞬移到她殿门口,然后传音请见的。
她有些心虚,轻咳了一声,“进吧。”
她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雪塬却未见她预想的那样羞赧,反倒是正色地同她道:“主人早安。”
“早安。”
“还有三刻钟是朝会,时间不多,我将我这边获取的信息大致总结在了玉简里,比较简略,主人你先凑合看看。”
御夙燎点头接过。
雪塬那边的“声音”比她的高级,能够对话,对方自称是“银霜传承之灵”,简称“霜灵”。很多信息,它都不肯透露,只回答了少量的问题。
雪塬这边的试炼必须有御夙燎帮忙,才能正式开启。因为她在他的人生中至关重要,试炼内容与这相关。
而他手上的传承玉珏,只属于银霜传承,与御夙燎并无关系。只是,昨夜她拿着玉珏时,被一洪荒传承之灵感知到了她的气息,闻风而来。
洪荒之灵见她不肯答应参加试炼,非常着急,知道了她说过愿意帮雪塬,于是和霜灵一合计,索性两灵来了个合作。
对于幻境,它们只是有一定的操作权限,看不到具体情况,也控制不了幻境的生成,只能大致了解到进度。
“时间有限,我只问了这么多。朝会后,我再仔细问问。”雪塬声音清浅,语气温和。
御夙燎望着半跪在自己身前的他,心尖便是一颤,抚住了他的脸,“幻境里有没有觉得难受?”
雪塬摇头,“虽然五感很真实,也能清晰地思考,但很多地方和梦境差不多。”
他停顿了一下,说道:“对了,昨夜霜灵说,洪荒之灵要它帮忙转达。洪荒之灵说它不比霜灵弱,因为主人手上没有传承玉珏,所以无法和它对话。之后,它会告知主人在哪里找玉珏。”
传承之灵只能在传承者和它们交流时,大致感知到他们的一些心理活动,其余时候连传承者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恩,我知道了。”
“还有……我这边的许多设定,似乎是往我性格弱点上扣的。唔……”他说着说着,脸就贴住了御夙燎的大腿,轻轻地蹭了蹭。
幻境中从小受家人虐待嫌弃,被视为怪物,对应了他幼时被当作卑微的奴隶培养,性情孤僻,形单影只。他虽心有沟壑,但和周围人格格不入,受环境影响,他心底多少是有些自卑怯懦的。
当年初入官场时,面对那些锦衣华服的世家子同僚,他总觉得低人一等,常有种自己不如他们的错觉,哪怕他们的修为和能力都差得惊人。
他们身上都有一种他永远都没有的东西,是自小衣食无忧,奴仆簇拥,背后有家人撑腰的底气。他们不必担心会说错话,做错事,可以放肆大胆地说话,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他呢?做事三思而后行,说话要防止歧义地字斟句酌。周围常常还会有或明或暗的讥嘲讽刺。
他们有家人,而他只有他的主人。
幻境是用家庭憎恶,大众嫌弃,以及“朋友”背叛,来试图诱导出他埋藏在心底的自卑,动摇他的内心。一旦他有了一丝的自我怀疑,幻境必然会进一步吞噬他,让他在负面情绪中越陷越深,绝对无法通过考验了。
御夙燎知道他幻境的背景设定,亦分析出来了和现实的联系,她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大概是因为你才是这幻境的主要历练者,遇到你之后,我这边才正式开始。”
两人通过试炼的条件都是“找到自我”,但是对比细节,她觉得自己的试炼主题与雪塬不大一样。
雪塬的试炼似乎侧重于锤炼性格,而她的大抵是“意志力”。幻境扭曲了她的某些心态,改变了她的想法和意志,这一点就没有出现在雪塬身上。
她应该需要用自我意识去对抗幻境给她造成的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