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煜心中一凛，心知沈确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他转过身去，面对沈确，恭恭敬敬道：“老师，学生知错。”
“错在哪？”
“学生此番错误有二：一错不该故意洗冷水澡，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二错不该欺瞒老师。
学生知错，请老师责罚。”凌煜认错的态度到是十分陈恳。
沈确点了点头，神情严厉，“认罚吗？”
“学生认罚的。”
“你身后还有伤，今天就放过你的屁股，打手，有意见吗？”
凌煜松了一口气，幸亏不是打屁股，先不说他屁股上前天才挨的打还没好，单说如果要他当着周应淮的面在书房里被打光屁股想想他都要羞死了
他赶紧摇了摇头回道：“学生没意见，谢老师体谅。”
沈确把手中的戒尺一下子扔到了他身旁的地上，“今日没有数目，手打肿。”
说着他又看向了旁边跪着的周应淮，“你来打，今日他的手肿到我满意的程度为止。”
周应淮闻言一怔，老师这是把让自己来罚小师弟吗？
虽然有些疑惑，但周应淮不敢违背，他默默捡起戒尺就要起身。
“跪着打。”
沈确的声音淡淡的传过来，周应淮的脸瞬间又红了。
作为师兄，老师把教育师弟的权利下放，让他可以拿着戒尺教育小师弟。可是，这次的事情作为共犯，他也有错，因此只能跪着责罚凌煜
周应淮抿了抿嘴，低声道：“是”
他拿起戒尺看着凌煜，凌煜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周应淮，颤巍巍的喊道：“师兄”
倒不是他在刻意装可怜，实在是这才不过三天的功夫，自己已经挨了三顿打了，从屁股到双手，都受过教训了
周应淮虽说也可怜他，可是眼前老师就在旁边看着，他自然是不能不打的，于是他板起脸，“手，伸出来。”
凌煜自知撒娇无用，不敢多言，老老实实地伸出了左手。
“双手，都伸出来。”身后沈确冷声道。
既然今天要打肿，就断没有只打肿一只手的道理。
凌煜有些惊惶地抬头，他小声地祈求道：“老师，我明天还要上课的”
而且，明天他还是满课，如果右手被打肿了的话，那他明天上课记笔记一定会非常痛苦。
沈确却不为所动，语气淡漠不容置喙，“就是要让你疼才能长记性。”
凌煜抿了抿嘴，低下了头，慢腾腾地把右手也伸了出来。
“啪——”
凌煜刚刚把手伸平，周应淮的戒尺就砸了下来。
第一下戒尺周应淮只用了五分力，毕竟他今天已经打过凌煜两次了，他还是有些心疼凌煜的，没有使出全力。
饶是如此，凌煜也不好受，他的手心迅速留下了一道红痕。
“不合格，重来！”沈确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弟子。
周应淮心里一紧，知道老师对自己刚刚的拿一下并不满意。
他咬了咬牙，“啪——”戒尺带再一次砸在了凌煜的手上。
“唔”凌煜小声呻吟着，周应淮这一次用了七分力，凌煜的掌心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变红，迅速地肿起了一道棱子。
“重来！”沈确的声音愈发的严厉。
“周应淮，要是下一戒尺还不合格的话，那你今天就跪在这儿拿着戒尺自己打自己，什么时候打到你知道力度了再停。”
周应淮心中一沉，叹了口气，看向凌煜。
凌煜此时眼睛红红的，他自然知道老对于刚刚师兄的放水行为生气了，可是即便师兄刚才没有用全力，他也已经很疼了啊
他低着头，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最终颤抖着伸直了双手，平举到周应淮面前。
眼睛一闭，视死如归道：“师兄，你你打吧”
毕竟是他连累了周应淮，此时自然不能再让周应淮因为袒护他受罚了。
周应淮看着凌煜这一副要去英勇就义的架势有些想笑，但是顾及到沈确在这里还是忍住了。
他正了正色，对着凌煜吩咐道：“手，举高。”
凌煜乖乖举高。
“啪——”
这一下带着十足的力气抽到了手掌心上。
凌煜疼得立刻收回了手，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刚刚做好的心理建设瞬间崩塌了，他一边哭着一边对着手心吹着气。
周应淮一怔，他刚刚下手那么重吗?
“就按这个力度来。”身后的沈确终于点了点头。
凌煜搓着双手，咬着嘴唇，眼泪汪汪地回头看着沈确，按这个力度，那他今天的手还能要吗？
沈确却并不理会，声音冷厉，“手，伸出来，下次再躲，惩罚加倍。”
凌煜哭得一抽一抽的，红着眼眶又把手伸了回去，还怄气般地把手臂伸得更直了一些。
周应淮看了他一眼，“啪啪啪啪啪——”连续五下砸在了凌煜的手心上。
“呃疼”戒尺横贯凌煜的整个掌心，整个掌面迅速充血肿胀起来，疼得像是被泼了一层滚烫的热油。
周应淮并不停手，老师的命令是要他今天把凌煜的手抽肿。
作为师兄，他自然秉着长痛不如短痛的思想，想要早点帮凌煜结束这场惩罚。
“啪啪啪啪啪——”
周应淮一组五下的戒尺连续不断地抽下，几十下戒尺下来，凌煜原本白皙的掌心已经被戒尺抽得红肿透亮，上面那层薄薄的皮肉已经高高肿起。
“呜呜呜师、师兄”凌煜带着哭腔小声啜泣着，望向他的眼睛里满是乞求和恐惧。
汗水打湿了碎发，哭花的脸上写满了惊惧，这让人不免有了些心疼。
“啪——”再一戒尺落下的时候周应淮明显收了几分力气。
“停。”身后同步传来沈确喊停的声音。
凌煜一喜，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老师终于放过他了吗？
只见沈确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来到了二人面前，慢慢地伸出了手。
周应淮会意，把手中的戒尺双手递给了沈确。
沈确不动声色地转了转手中的戒尺，居高临下地道：“不知道怎么用戒尺？”
这话明显是对着周应淮说的，话语轻飘飘的，没有一丝重量，可是周应淮身后却瞬间起了冷汗。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伸手。”沈确冷声道。
周应淮不敢迟疑，迅速伸出了左手，举高到沈确身前。
想了想，又把另一只手也伸了出去，双手平举在沈确面前。
沈确看了他一眼，也不废话。
“啪啪啪——”
戒尺丝毫不间断，一连十下戒尺砸在了周应淮掌心。
“呃”周应淮抑制不住地痛呼出声，但呻吟声刚从嗓子里冒出来，他就羞得连忙咬住了嘴唇，不让自己的声音溢出。
凌煜还在旁边看着呢，被打已经很丢人了，一定不能再叫出声来
沈确十下戒尺下去，周应淮的掌心已经鼓起，一道道棱子横亘在掌心之上。
周应淮冷汗都落了下来，整个手掌疼得几乎麻木。
“现在会用戒尺了？”
周应淮连忙点头，声音里还带了几分颤意，“回老师话，学生会会用了”
沈确面无表情，把戒尺递还给了周应淮，“按这个力度，继续。”
“是。”
周应淮接过戒尺，有些无奈地看向凌煜。
凌煜此时正泪眼婆娑地看着周应淮，他自然知道，刚刚周应淮又因为自己挨打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双手再次送出，一边用力举高一边啜泣道：“师师兄你狠狠打我吧，不不用可怜我”
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扑簌扑簌地往下落，但还是坚持说道：“师兄不用心疼我我、我犯了错，应、应该受到教训的”
小孩儿明明一脸害怕但还是把手举得高高的，手臂在他面前伸直。
周应淮心中有些动容，但也知道无论如何是不能再放水了。
于是只能收起了心疼的心思，严肃起来，“手，伸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