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在腰后,她虽然看不到,但是手臂却能够得到,大不了便摸索着擦药,根本不需要别人帮忙。
她也不知道无臧道君来找她,到底为的是什么,总不可能是专门来给她擦药的吧?
“坐下。”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她的脖颈,压得她微微有些呼吸困难。
宋鼎鼎在一刻,才清醒的认识到,眼前的人是手上沾满鲜血,能令人闻风丧胆,可止小儿夜啼的无臧道君。
他早已不是当初心地善良,清隽如玉的少年。
而那个连牵手都会脸红,恪守礼法,又体贴温柔的少年,已经死了。
宋鼎鼎觉得胸口有些堵闷,情绪也不由自主的低落起来。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坐在了他的身旁,将手里的瓷瓶递给他。
裴名看着她手中的瓷瓶,想起临来时,黎画问他的话。
——想必,除了玉微道君,另一个许愿得到吞龙珠的人,便是无臧道君了?
他回答黎画一个‘嗯’字,但他并没有许愿吞龙珠。
他撒了谎。
因为他根本没有许愿。
原本,他想直接许愿,让自己喜欢上她。
但这个愿望只能在这一层秘境里实现,等离开了寺院,愿望就会破灭,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他沉思了许久,最后什么愿望都没有许。
宋鼎鼎这一路上来,帮了很多人,却也得罪了不少人,特别是陆轻尘和席梦思。
前几日,玉微道君又放跑了那个假扮庄主夫人的女子。
他不确定那女子是否混在队伍中,还是早已逃离了此地,在他看来,这些人都有可能会利用许愿的机会来伤害她。
就算他最后一个许愿,也难保之前进入许愿池的人,会不会存着其他的心思,故意留着许愿的机会,想等待时机一到,再许愿伤她性命。
以防万一,他便没有许愿。
所以玉微道君问他话,他选择沉默。黎画询问他,他选择默认。
裴名垂着眸,打开玉瓷小瓶,指尖覆在瓶底上,轻叩了两下,倒出水青色的药膏。
说是帮她上药,其实是想趁这机会,将她后腰的伤口愈合,身为裴名的他不能这样做,会引起她的怀疑,无臧道君却没关系。
蘸着清凉的药膏,轻轻打转在缝合的剑伤周围,指尖所过之处,凝着血痂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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