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了掌控的沈厌,就像放飞的夜枭。
他不想去学校,家里没人逼迫他,但想逃跑,安保就会出动。
索性他也不会跑,卧室是最好的避风港。
他拉紧遮光窗帘,蜷缩在床头,音乐声开到最大,杜比音响疯狂地震颤,让他彻底忘记白天黑夜。
沈厌觉得只要他不睡,天永远都不会亮。
这样一天就会变得漫长,伤害他的人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砰——
一声沉闷地巨响,无情踢碎了自欺欺人的念想。
走廊昏黄的光照进房间,卧室的大门被人强行踹开,沈厌明显颤抖了一下,随即抱紧自己的双膝,谨慎地探出头。
门外落日余晖,折射在走廊的墙壁上,唐弃半边脸陷在阴影里,另一半映着金橙。
那个恶魔又出现了!
唐弃没有开灯,步履蹒跚地走进房间,那一瞬的光被隔离在了门外。
房门合死,再度陷入昏暗,沈厌不断地向背后缩,但饥肠辘辘的恶兽,凭着直觉一路嗅到他的床边。
“沈厌!”唐弃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沈厌忙捂住自己的嘴,眼睛黑暗里睁大。
他们近在咫尺,呛鼻的酒味窜了出来,沈厌衣领一紧,整个人被扯过去,跌跪在床上。
根本来不及挣扎,唐弃扑上来就压住了他,急迫地拉下他的睡裤,把手伸了进去。
唐弃为什么会在?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家里!
大手隔着内裤摸索,从腿根撕开布料,发烫的手指就探进了股缝。
沈厌仅楞了一秒,就开始尖叫起来,随后声音被另一只掌心吞噬。
“叫!”
饮酒过度的嗓音嘶哑,唐弃捂着他的口鼻,啃咬才发育的喉结。
这些天沈厌是硬熬过来的,身体几乎透支,精神却还绷紧着。他听不进任何话,本能的挣扎反抗。
被咬疼了就会叫,然后在窒息里呻吟。
唐弃迷恋这种感觉,把无法破茧的声音囚禁在手心。感受沈厌的脆弱,仿佛轻易就能要了他的命。
然而片刻后,动作戛然而止。
沈厌脸上的手突然松开,空气里充斥着浓重的酒味,乍然钻进肺里,呛得他猛咳不止。
咳嗽变成干呕,直呕得沈厌整张脸憋红,才稳住心神。
唐弃像具死尸,趴在他身上,呼吸沉重,一下一下喷吐着他的颈窝。
他用力推,可肌肉紧实的手臂再次压上来,彻底将他困住。
“躺着,今天不草你,别让我说第二遍……”
恐吓含混在嘴里,直到沈厌不再动,唐弃才醉死过去。
二十几个小时飞机,他都在不停地酗酒,落地后就醉得不成样子了。
偌大的房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作响,沈厌被声音敲得头皮突突跳。
他嘴唇翕动,呼吸都是缓慢的,默数着“滴答”声,让时间一点点流逝。
唐弃睡着了,真的睡着了。
杀了他!
有个声音在脑海里鼓舞,沈厌眼珠不停滑动,犹豫了好久,猛地抓过床头柜上的铅笔,一下又一下向唐弃后心刺去。
他紧紧握着铅笔,笑声紧促地卡在喉咙里。
“啊——”
唐弃瞬间疼醒,回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扇在沈厌的脸上。
“我草!”
他醉意全无,连滚带爬下床开灯,对着镜子看背后的伤,铅笔从后肩掉下来,血水已把那一块衣料染红。
“妈的,小野种!想杀老子……”
唐弃冲回床边,气急败坏地教训沈厌,到跟前才发现,人已经被自己打晕了。
他慌了,提着沈厌的衣领。
“你死啦?!给我睁开眼!”
那一巴掌下来,沈厌只觉嗡地一阵耳鸣,眼前一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唐弃凑近看,有微弱的呼吸扫来。几近病态的脸上,烙着绯红的巴掌印,这还是他头一次打沈厌的脸。
“二少爷,有什么……”
“滚蛋!”
管家第一时间收到沈照梦的电话,得知唐弃是自己跑回来的,马上派人去了机场接人。
这会听到响动,急忙带着保姆赶过来。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带着保姆离开了三楼。
半个小时后,唐弃抱着昏迷的沈厌出现,乘电梯直接进入他的私人车库。选了银色科尼塞克,把人丢进后排,自己从另一边坐了进去。
司机被叫过来,上车后不由得看了眼后视镜,张了张嘴没敢多问。
“去泰斯会所。”
……
瑞景贡府是燕城的富人区,泰斯会所就开在这,入会需经人介绍,会费要二十几万。
能进到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顾引楼坐在私人房间,挑高四米的空间一派极简风,所有装饰见棱见角,尽显锋芒。
灰黑色很衬他,如那一双眉眼,无情冷漠。
他安逸地坐在沙发,看了眼腕表,已经快八点了,要等的人却没来。
郑意举着手机,在地毯上来回踱步。
忙音响了许久后彻底切断,他推了推眼镜,又按了一串数字,继续等待。
“无人接听,太没信用了。”
郑意有些生气,干脆关了手机。
今天约了力行娱乐的创始人谈收购,原本已经谈得八九不离十,结果临门一脚,对方却销声匿迹了。
顾引楼习惯性搓了搓拇指,细细思索片刻,从沙发里站起来。
“谈生意不会一帆风顺,看来人不会来了,走吧。”
自上次和唐弃谈过后,对方一直也没有联系他,顾引楼自然不是真心实意合作,只是唐弃这样的败家子好突破,方便他查唐家而已。
可眼见时间一天天过去,郑意查了才知道,唐弃是出国了。
既然此路不通,那也不便拖着,这些天他一直在忙收购的事。
力行娱乐经营不善,是负债的状态,这件事并没有公开宣扬。这个时候拒绝收购,应当是被人截胡了。
至于是谁干的,不用猜也知道,必定是唐家。
郑意先一步走出房间,顾引楼穿着外套跟在后面,一抬眼,就看到一群男男女女进入电梯。
人群里,唐弃衬衫扣子解开一半,沈厌双目紧闭瘫在他怀里,头发乱糟糟的,脸颊似乎有些红肿。
电梯门很快关上,顾引楼并不确定那是巴掌印。
“老板?!”
显然郑意也看到了两人,甚至包括少年脸上的伤痕。
顾引楼少见的蹙了蹙眉,看着那间电梯,数字从9一路畅通至-3,心头涌起难以言明的感觉。
他没有回答郑意,率先转到房间外的廊道,私人管家带着白手套,已等候在电梯旁。
郑意有一肚子话要说,全被顾引楼制止,憋了回去。
电梯下沉到-3,出来后没见到一个人影。
顾引楼随意扫了一眼,走向自己的座驾。
郑意升任司机,没有得到示意,只好将车开出会所范围。
“别跟我说你没看见,那孩子才多大,就被灌酒灌得不省人事,脸上好像有伤,我们真不管吗?”
“我凭什么管,拿什么管?”
顾引楼从中午开始就没吃,这会饿得前胸贴后背,脾气臭得很。
他对泰斯会所深有了解,地表九层高的楼,下面还有地下三层。表面看上去只是停车场,实际还有另外的电梯,可以重回会所地下俱乐部。
那里才是最烂的地方,赌博,嫖娼,毒品,等等……
他知道,那群人不会是去停车场。
以唐弃的家世身份,怎么可能乘坐普通电梯,他们应该是去了那个所谓的俱乐部。
郑意刻意把车开得很慢,恨不得能在别墅区转几圈,希望顾引楼能改变主意,想点什么法子出来。
他的心思表露无疑,不知哪家有钱的小孩,骑着kgs定制自行车从旁边掠过。
“你要不再开慢点?看谁家保姆晚上推婴儿车出来,跟人家比划比划。”顾引楼瞥了眼车窗外,冷着脸说,“再晚点,就真的来不及了。”
郑意透过后视镜,尴尬地撇了撇嘴,一脚油门开出瑞景贡府。
……
也许是熬坏了身体,沈厌浑浑噩噩的,几次从昏迷中睁开眼,没有片刻又晕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沈厌是被自己的呻吟声惊醒的。
黑布遮着他的双眼,隐约透着暗红的光,耳边充斥着各种交合的声音,有男有女分不清方向。
双手捆在一块,整个人被吊起来,只有脚尖堪堪点着地面,是金属刺人的冷意。
他不知道自己穿的什么衣服,但裤子已经掉在左脚脚踝,右腿被抬高,搭在陌生的手臂上,陌生的手指在他身体里抠动。
“唐弃,唐弃……唐弃!唐!弃!”
呻吟声停了,被惊恐的尖叫取而代之,一遍一遍的叫嚣同一个名字。
下一刻腿被抖落下来,身体惯性地向下沉,抻直两条瘦弱的胳膊,疼得他不断吸气。
身后人胳膊很粗,凶狠地勒住他的脖子,粗粝的手指又用力抽插了几下。
“弃哥,这小子真紧,给我玩玩呗。”
“玩你妈的玩!”
沈厌吐出舌头,无声干呕,脑袋被重锤锤过一样沉重,他被送给了陌生人把玩,唐弃这个畜生!
“又不是雏了,让我玩玩怎么了。”
那人不情愿,暗自使了把力,沈厌不禁惊呼出声,顿时感觉臀肉被根坚硬的东西顶住。
“啊……”
“草。”
唐弃低骂了一句,只听“咚”地一声闷响,陌生人的叫声就从地板上传来。
手指瞬间抽离,沈厌顿觉身体空了一块。
他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只靠着听觉猜测,唐弃在撒野,在咒骂,只有陌生人在惨叫。
叫得太惨了,没有人劝。
好想看看啊……
沈厌咯咯笑起来,做爱的声音此起彼伏,充斥着他的耳膜。
唐弃扔掉手上的棍子,最后踹了一脚地上的男人,转身捏住沈厌的下巴,拿捏着力道拍了拍他的脸。
“笑,继续笑。家里有那么多药,你不吃,跟我发疯,捅我刀子?行,我这有的是药,就在这吃。”
沈厌好似听不见,只是一味的笑。
唐弃拿起吧台上的药片,丢进酒瓶里,捏开沈厌的嘴往里灌。
药片还没化开,连同酒液一同涌进喉咙,让人瞬间窒息。沈厌终于不笑了,拼命的摇着头挣扎。
他不要吃药,唐弃的药更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