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洲桃花眼半眯,唇角微弯。
崔白菀站在对岸,看到浑身湿透的沈思洲跟那个小女孩儿聊了好一会儿的天。
现在虽是夏季,但是夜晚还是有些寒凉,这样浑身湿透地站在风里,保不齐明早就会受了风寒。
那对母女终于告辞离去。
崔白菀捧着他的外袍道:“沈思洲,快过来。”
遥遥灯火中,沈思洲站在对岸朝她轻笑,夜风一卷,笑音便散在风里,又被风托到她的面前。
“来了。”
又是“噗通”一声,沈思洲再次跳河。并且入水后再无痕迹,连一个气泡也没有。
“!”
崔白菀蹲下来,在河中拨弄寻找:“沈思洲,沈思洲你在哪儿呢?”
她喊了许久,也没见到沈思洲的踪影,心急如焚,正在盘算着自己要不要下水时,面前的突然溅起一阵水花,一个人影显现出来。
“你干什么……”
崔白菀皱着眉想发脾气,但是沈思洲突然伸出手,举起一朵白琅花递到她的眼前。
“给你。”
他笑眼弯弯,丝毫没有因责备而生气。
其余的话突然就卡住说不出来了。
崔白菀接过白琅花,这是是从岸边的白琅树上掉进水里的,极其普通的一朵,小小洁白的花朵在冷风中摇摇欲坠,这朵花经历过蹂躏,已经掉落了几片花瓣,但是依旧很好看,值得沈思洲珍之重之地送给她。
“刚才子水里看见的,觉得很适合你,就捞了起来。”语调平平,随意的一句话却让崔白菀的心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了一下。
她抖着唇瓣,问道:“你冷不冷,快上来吧。”
他半边身子泡在水里,发衣俱湿,更显得乌衣秀发,面如冠玉。
沈思洲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旁遭的凉水,道:“我曾在暖宁宫问过你,崔姑娘可有心仪之人,因为那时候我不确定你喜不喜欢我。现在确定了,却不想只是一点点喜欢,要很多很多,把你的心占满的那种喜欢。
“想你能念着我,粘着我,会吃醋、会随便发脾气,什么都可以,想你眼里心里都唯我一人而已。
“你方才问我,我许了什么愿。我许的是要你每日都能比之前日多看我一眼,每日多一点,总有一天我就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了。”
说到最后,他微微苦笑道:“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他的眼眸低垂着,遮住那些心绪。可是只是眼睛遮住没有用,他的心一直在渴望,在叫嚣,想要更多。
崔白菀看着水中的他,沈思洲在别人面前、在她面前一直都是冷静自持的人,原来也会这样患得患失、谨慎小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