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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他爹太炫酷了(1 / 1)

那日过后,他自始至终用那两只令人难以忘怀的眼睛紧盯着她,心里憋着的怒火和怨恨在眼睛里挣扎。少女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劲儿,那日硬是逼他给她用嘴伺候了一晚上。等到她赶着要去练习马术,再不收拾就来不及吃早餐,这才喘着气从他身上离开,一蹦一跳地跑出去了。

可能是喝了太多她的水,他那一天都没吃东西。

她也不再绑着他了,很明确的告诉他,只要他乖乖听话,和她结婚,他绝对能过上想要的生活。

毕竟不是谁都像她这样好说话的。

男人嘴角微微抽搐,闭着眼深呼吸:好说话……

每次她给他抹完药之后,打算在他身上充充电,他气得眉毛倒竖,同时精准掐住她那作乱的手。直到她感到疼痛,开始大声着叫喊妈妈和姐姐,他才放开。

“哦,原来你害怕妈妈呀。”

她挑着手指,拨弄着他粉嫩的耳垂。

“谁怕了?!”

自命不凡、闷闷不乐的男人别过脸去,不再说话。仿佛把这种无用的沉默误当作棋盘上他那威风凛凛的王后厉害的一击。

婤舟去马场时,见到了今年是闽姄族执政的大长姥,这位大长姥格外的年轻,也比她高出许多。她们认为女人梦见蛇,说明自己与蛇有亲缘关系,也会遇难呈祥,男人梦见蛇则会顺利嫁入闽姄族,能给女家带来一个女儿。

蛇的蜕皮过程象征着变革和再生。这一过程代表着摆脱旧的自我,迎接新的生命和机会。闽姄族的男人没有主动选择结婚对象的权力,只有努力锻炼和养好身形,达到一定要求之后,女子才会让自己家的蛇神上去检验一番,每一家都会供奉一条活体的蛇。

如果蛇神不咬这位男子,那他就是女子的相公了。

那些无法得到蛇神认可的男人,也代表着没有其她闽姄族的女人会要,他们将会被族人驱逐流放。

见面时,也不需要任何繁文缛节。

婤舟还是有点难过,如果她不记得“前世”,她现在会不会更轻松。

大长姥看她发了会呆,叫了她好几遍也不生气。

“我听说你擅长射箭?”

长姥看到她腰间的箭袋,背上背着长弓。黑木柄上绑着深绿色的麻绳。

婤舟正好要去马场练习骑射。

“我超擅长!”

婤舟挺起胸膛,用力拍了拍。她听着大长姥的声音,总感觉她的月经很规律的样子。虽然她没有真的捕猎过,只要她想射,绝对能射中。每次她都故意射在距离动物一厘米的地方。射完还双手合十,念着对不起。

“这次多亏了你,攻击效率提升了一半。你做得好。”

这时出现了一条黑蛇,盘踞在大长姥肩上,蛇身雌壮而流畅,鳞片在微光下流转着幽暗的光泽。而那双蛇眼,冷冽威严。

“我每次见到婤山,她都会经常和我提你。听说你最近在学骑马?”

“我也想养蛇。”

婤舟惊呼一声,心中飞速掠过一阵震感,如螺旋钻钻进了地面。

这么大的蟒蛇盘在身上,大长姥像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真是太他爹酷炫了!

“养?我们可不像什尢族的那些庸人。试图驯化自然间的生灵,利用它们来给自己牟利。我们每个女人,都是生于天地,共感于万物。”

大长姥又继续说,“要和她比一比吗?看你的箭和她,谁先抵达得那树桩。”

不准备任何场地,这里是靠近着集市出口的地方,人并不少。大长姥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它微微昂起头,吐着鲜红的信子。它盘踞在石台的一角,身体紧绷,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她怕误伤别人,迅速地从后背上取下长弓,一边跑上石台,一边将长弓斜挎在背上。

等脚踏上平面,她立刻拉开弓弦,将箭矢搭在弦上。然而,就在她松开手指的那一刻,黑蛇已经如闪电般射出,像空气一样从人群中穿过。它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迅速向树桩逼近。

箭矢紧随其后,划破空气,直奔目标而去。然而,在速度上,她的箭矢还是稍逊一筹。

她惊讶于黑蛇的速度,当箭矢稳稳地插入树桩时,黑蛇已经先一步到达了目的地。它缠绕在树桩上,吐着信子,仿佛在向众人展示它的胜利。

“她好快!”婤舟输得心服口服。她居然没有那种失败者的悔恨感,甚至夹带着一些嫉妒。她只想知道她的箭为什么会赶不上大黑蛇。

“你也可以比她更快,有时候,光有力量,可远远不够。”

大长姥拍了拍她的背,走了。

没几日,婤家就准备回大福镇。

婤舟第一次进王城,她就学会了一项没学过的技能。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爽了!骑马奔驰的感觉就像是登上人生巅峰!

还没穿过来之前,小时候婤舟想要去坐过山车,妈妈都不让。

婤山和婤水共骑一匹马,在路边等着婤舟。

少女骑在马背上,穿着蓝色的圆领衫,领口是一圈黄色的粗绳,脖子上挂着环形的红色项链。小腿上裸露出一大截,双脚荡在空中来回晃悠,脚上的系着彩色流苏。

一只手摸着马的鬓毛,一只手拉着缰绳。

双脚轻轻一夹,让马在男人四周转悠,婤舟傲气地扬了扬下巴,拖长着慵懒的语调:“快上来呀,老公。难道,你想走回我们家吗?”

男人一听,又不乐意了。

秀丽柔和的眉拧得老紧了。

老公?他才不老!这又是她给他取的什么鬼名字?

呀,她忘记这个世界没有“老公”这种称呼了。没关系,那就换一个,不就是个称呼嘛。他身体上的肌肤差不多被她摸遍了,白软滑腻。

每次她偷吃他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地夸赞下手感和气味,真的很不错。她就喜欢有事没事逗逗小娇娇,每次逗他,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有趣的很。

“小娇……”

婤舟见他不上来,也不着急,开始喊这个令人羞耻的名字。

她的小娇娇一听到她这样喊,耳朵都要烧起来了,双脸看上去鲜艳欲滴,吹弹可破。他没等她喊完,脚忍着痛意,踩上马鞍,坐在她身后。他对这一切火冒三丈,她简直就是卑鄙下流的无赖!但那张嘴巴硬得像钢铁,老说着什么他就算是死,都不会从了她的之类的话。

啊喂!哪有人红着脸,嘴上还明确要拒绝这种事的?好一个贞洁烈男,这更加激发了她的征服欲好不好!

他的身躯比她要高大许多,像是她被环在他的身体里。婤山递过一条黑巾,示意他遮住双眼。等他戴好后,婤舟一把抓住男人的双手,往自己腰上环,他的身形猛地倒靠在她背上,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物传递过来。

婤舟双腿轻轻一夹马腹,黑马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王城外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背上的颠簸几乎要将他甩下,婤舟瞥见腰间那双紧握成拳的手,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仿佛正在极力抑制着什么。

穿过黑奻镇时,四周的景致逐渐变得荒凉起来。黑色的树枝如同利箭一般直刺苍穹,大量的黑鸦在天空中盘旋,发出刺耳的叫声,随后又矗立在枝干上,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红光。道路两旁,零散的黑色帐篷散落其间。

婤舟和妈妈都放缓了速度,一家人几乎是同时间抬手和雾鸦打招呼,雾鸦叫了三声,给出自己的回应。这里是黑奻镇的入口,雾鸦,也就是专门给黑奻氏族看家的守护神,是被家家户户都供奉的神物。

如果有异族人进入,感知到危险后便会释放毒雾。尸体之后会被其他鸦们食用。

“啊呀,再嫌弃都不能放手哦。”

婤舟用着诙谐、听天由命的神气叹息着说上一声:“我们现在进入鬼村了,不然你摔下去,断胳膊断腿的,我可不会要你了,你就等着被这里的野鬼分尸吧。”

话音刚落,她的腰间突然传来一阵紧箍的感觉。她微微一笑,随即加快了速度,迫使男人更加紧密地贴在她身上。背后传来男人压抑的闷哼声,这反而让她感到更加兴奋。母亲和姐姐都要被她甩在后面了。

几个人到大福镇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原本只要半天的路程,变成了一天。上次离开大福镇是因为战争的缘故,没有时间和各个母族打招呼。

这次她一路上没少和各种动物“说话”。路过闽姄镇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一家的蛇神,出来巡山了。一条白花蟒蛇爬到了婤山身上,婤山用额头碰了碰它,它闭了会眼;接着又爬到婤水身上,她的动作和婤山一致;婤舟好奇地看着白花蟒,它也朝她过来了。

男人被剥夺了视觉,听觉就显得尤为敏感。

四周很安静,只有沙沙声。

“怎么停下来了?”他小声地在少女耳边说,满鼻都是她独有的木香。

“别吵。”

她有点紧张,没心情和他说话。用额头贴上了冰凉光滑的蛇皮。这么大一条粗壮的蟒蛇缠在她身上,怎么可能不紧张!

大白花蟒好像不太满意,吐了吐蛇信子,一双澈绿的双眼一眨不眨的。

她只能硬着头皮又做了一次。

它还是这样。

“你放松些,不用害怕它。”婤水出声提醒妹妹,一只好奇的蝴蝶飞过来,在她和婤山之间落下。

“……”

就是啊,妈妈和姐姐都在这,她怕什么呢?小蝴蝶都不怕啊!

她和大花白蟒打过招呼后,它又继续往她身后爬去。

男人意识到缠绕在身体上的是蛇之后,脸色刷地白了下来,浑身都紧绷。臂间的力气大得惊人,她的腰都要被他箍断了。

“你要把我勒死吗?”婤舟抬起头,冲他大喊。

他还真的放松了力道。

“真乖。”她拍了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慰。

“……”

“当然是看看你,适不适合嫁给舟舟。”

婤山斜了他一眼,婤水捂着嘴笑他胆子小。白花蟒早就离开了,他还是吓得不行。

神蛇不仅仅能检测本族以内的男子,也能检测全世界的男子。但这么好的待遇,可不是每个男子都能遇上的。

看来她女儿还是挺有眼光的。婤山想。

看来她小妹还是挺有眼光的。婤水想。

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只有三间卧室。这也就是说,小娇娇只能和她睡。他是她买来结婚的,不是用来做仆人的。反正他也不是本地人,也没有母族,不用回家干活,就当是她养着的小白脸好了。这也方便她使唤他伺候自己。

他实在是漂亮,她这几日调教起来也非常上手,他就适合做她的炮友。

还是独一无二的那种,这辈子只能和她做。

婤舟体贴地将他拉下马背,原本打算牵着他一同进入房间,然而美人却似乎不太愿意与她牵手同行。她也不强求,独自步入房间,细心地为他铺设了一张木床。

接着,她把从王城里带回的衣物都拿了出来,一件件地叠好,整齐地放入她的衣柜里。

“小娇娇,你看好,姐姐我是怎么叠衣服的。”

她从来不叠衣服,全部都扔进衣柜里,但他必须学会,不然以后谁给她叠?

“你这也叫叠衣服?”

男人突然冷着脸,睥睨着婤舟,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和挑衅。紧接着,他像是忽然反应过来,眉头紧锁,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生气和不满:“你说谁是小娇娇?”

睫毛浓密而纤长,像一排排柔软的扇子轻轻搭在眼睑上,每当眨眼时,睫毛轻轻颤动。他这样就像炸毛的小猫。

“不许这样叫我,我有名字。”

“可是你不告诉我啊。”

“萧陆。”

“相公,原来你有名字呀?”她特意咬重前两个字,不出意外,他的脸突然就红了。

快要吃晚饭的时候,婤舟刚好给萧陆的腿伤细心换完药。婤山忽然叫了她一声。

“我出去下,你先坐着。”她挠了挠他的下巴。

萧陆:“……”

不由分说,他把头微微一用力扭开,便让她失策了。

他从房间的窗户里看到她们在门廊旁边交谈。

晚风带着秋日的凉意和远处森林的清新气息,轻轻拂过。她的额前有着刘海,两边是盘绕拳曲的秀发,后面是被风吹散的长发,看上去毛茸茸的。耳旁垂落着长长的红色缎带,随着晚风轻轻摇曳,宛如两朵跳跃的火焰。

不远处,一只家犬或许被夜晚的虫鸣和鸟鸣所吸引,轻轻地吠了几声,然后又恢复了安静。

她在讲话或听对方说话的时候都像往常一样把两只手绞在一起,两只脚始终动个不停。她把右脚踏在左脚背上,向后移去,双脚交叉,微微一晃,像勾勒草图似的在地上挪动几步,随后又把整个这套动作再做一遍。

婤山把一块黑色的布,还有各种颜色的细线一起交给婤舟。每一个女性都会有一条属于自己的腰围,上面的图案会根据取的名字来绘制。这条腰围也只能自己亲手绘。

腰围织好之后,就代表着自己是成人了。

婤舟回房间的时候,萧陆已经睡着了。也是,奔波了一天,她还是骑马的那个,身体疲惫程度也不比他低。而母亲和姐姐,由于习惯了这种长途旅行,虽然也有些疲倦,但相对来说要好很多。

她躺在床上,转过头去看着他安静的睡颜。

睡美人还是安静的时候更好看些。

婤舟想着他那细皮嫩肉的双手,奻奻国里大概是没有这种男人,男人都是要常年给家里干活的。就连她,因为常年握箭,双手上也布着淡淡的茧。这几日和他相处,也不是没有感觉,生活上的自理能力,怎么比她还差?

两张床中间的小方桌上放着婤舟新染好的红色麻绳,原本是要拿来装饰弓箭的。还有一条崭新的漂亮马鞭。

她看了看它们,又看了看对面的萧陆,开心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抬手在他后颈那块用力砸了一下。

今天都还没让她开心一次呢,就想着偷懒呢。

萧陆太大个了,活脱脱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九头身,肩宽腰窄大长腿。婤舟费了好大劲才把他绑到椅子上。

完毕。终于捆束住他洁白晶莹的身体。

她站在床边,欣赏着自己的作品。侧身拿起崭新的马鞭,坐在他面前,他仍旧低着头。她垂着眼,手里紧握着鞭杆,鞭绳从她手心里滑过,周围是光滑的麻皮,卷着亮黄的丝线,绑完他之后居然真的有着隐秘的快感。

一绳绕体,窈窕如衣。他身上,像是长出了娇艳欲滴的玫瑰,尽是她精心用血浇灌出来的花朵。从脖子开始,交叉缠绕,进过腰腹,再往下,避开软趴的大块性器,像穿丝袜那样绑住两条腿,给他一定的自由度。并拢在一起多没意思,她要让他主动地张开腿,淫荡地求她。

这是她的人。

他必须完完整整属于她。

由身到心。

无一例外。

她才是掌控他生死的那个神明。

还不醒吗?那只好她来唤醒了。

她抬起右腿,把脚放在他的软物上,轻轻踢了几脚。

没硬。

看来这种程度太轻了。婤舟站到他身后,将马鞭的绳稍绕了一圈,从他的头部套了进去,到了喉结那,缩小范围,恰好是像项圈的样子。左手握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头仰了起来,银白的额发往后滑,露出整个精致得不能再精致的脸庞。果然帅哥,背头也是帅的。脸部线条流畅,有时会给人一种锋利的感觉,细窄的鼻子,紧闭着的滟潋桃花眼同样漂亮,眼角微微往上扬。雌雄莫辨。明明是这么有攻击性的五官,怎么组合在一起,就那么娇呢?让人随时都有着想亲他一口的欲望。

忽然不想凶他了。

相比较让他单纯在欲望上臣服于她,因为爱上她,但她又不爱他,对她又无可奈何,又没有办法发疯,只能自己默默独自承受精神和欲望的双重折磨,那种感觉才爽啊!

她低头吻他的喉结,那处没动静。这里肉少,突出的部分看上去很硬,她伸出舌头舔了舔,软舌凹陷。他的皮肤像是薄软的饺子皮。她用牙齿咬了一下,喉结忽然滑动,往里凹,陷入软骨里。她感觉这里没刚才那么硬了,好像变软了一些。

喉结忽然滑走,她继续跟上,不厌其烦地轻柔吸咬。就在她感受到身下人的挣扎,掀起眼睫时,看见那翘得老高的大硬物。

因为疼痛所以萧陆会自发的挣扎,自发的扭动,表情也会皱眉,会扭曲,一些她平时看不到的状态就会显现出来。少女直起有些酸的腰,垂下眼,被这副场景弄得有些心悸。

冷冰冰的目光,怨恨地射向她,就像刚出生的小野狼崽子。不再是温柔的烟霭紫,里面充满了狠劲,侵略性和攻击力。她毫不怀疑,如果他现在自由了,他会立刻杀死她。

空气顿时变得危险又致命。但无论他怎么挣扎,都不会缓解疼痛,所以他只能向她求饶。

“干嘛一副想杀了我的表情?”婤舟勒紧了手上的鞭绳,男人额头上的青筋又爆出了几根。她想要驯服他的欲望忽然就这样被激发了,在现代社会里,她只是迫于所谓的礼法,无法实践心底里想要对美人施虐的“阴暗面”罢了。

“原来你买我,是折磨我,想让我死。”萧陆那冷酷地不能再冷酷的语气。

“不乖呀。”主导的人可是她,他有什么资格提问。“你说,仆人不恪守本分,在主人下令之前就开口,主人要怎么罚呢?”

少女那尺寸不大却有力的手,小臂施力时会显现出微微凹陷的肌肉线条冷酷地拖曳着灰黑的鞭杆和鞭梢。婤舟神色淡漠地俯视着萧陆,翘起唇角,轻轻一拉,就让那无效愤怒的脑袋抵在了蓝色的衣衫上。

求饶不得,也无法求饶,所以发怒。他的脸和脖子变成了绛红色。

“放开我!”漂亮的双眼也不见狰狞。

“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她把马鞭扔在床上,她的手指像铁钳一样紧紧地锁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从他身后走到身前,手里的力度逐渐加大,柔软的颈部在她的手里变得软弱,笨拙。

他的眼神先是非常地惊骇,凉丝丝的视线逐渐淡了下去,因为恐惧而拼命地蹬着双脚,在空气中抓挠着。

婤舟被他的用力挣扎弄得身体有些不稳,手更用力了些,他的脸颊苍白而紧绷,仿佛被冰冷的北风抽打过,毫无血色。眼睛因为缺氧而逐渐失去了焦距。

萧陆挣扎着,但每一次的挣扎都只会让婤舟的手指更加用力。迫使这具人体在缺氧、窒息的瞬间,局部器官的高度收缩。

“咳嗝……”

他的嘴唇不停地闭合,又张开,露出鲜红的舌头,发着短促的呜咽声,嘴角流出一条清亮的细丝。

就和眼角那滴泪花一样漂亮。

她只是舔了舔嘴角,强压住快速跳动的心脏,只要她想,甚至再疯狂一些,他马上就会死。皮肤里是鲜嫩的肉,血管里流动着温热的血。

真的好刺激。

原来这就是杀人犯的感觉吗?

她又垂下眼,看着红绳下禁锢的身体血管喷张,胸膛上的肌肉时鼓时收,皮肤经过剧烈的摩擦,变成了绯红色——他的脸庞几乎同时泛起了一层淡淡的桃红色,如同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娇艳欲滴。

原来帅哥被掐脖子的表情也这么色气。

眉毛紧紧地绞在一起,眼眶里暴着血丝,直到他的紫色的瞳孔恹恹地,开始往上翻,身体挣扎的力度小了些。

“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现在都只是可供我随意把玩的物品,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别的呢?”

她及时松了手,不然他真的会被掐死。

他的下巴不住地颤抖,咳嗽声如同狂风骤雨般猛烈,一声接着一声,几乎要撕裂整个空间。脸色变得苍白,嘴唇也因为呼吸困难而微微发紫。每一次咳嗽,他的身体都会剧烈地颤动。

一阵痛苦的喘息声,像是极其痛苦的精神错乱所处的永恒状态。

他的眼睛仿佛是两汪春水,怨恨地看着她,沁出了好几排透明的液体,变成了一颗颗紫宝石。

斑驳耀眼。

脖子上是触目惊心的红色指印。

萧陆的双手无法挣脱,紧紧地咬住嘴巴,痛恨地盯着她,好像这样做就能试图减轻刚刚她给他带来的痛苦。

“别怕,只要你听话,我会好好对你的。”

她学着变态男主囚禁女主的话术,捧住他的脸,亲了亲,又抬起手指轻抚喉咙上被她掐出的鲜明红印。

“我很喜欢你呀。”

露出一个很后悔的表情,她刚刚松手的时候确实是有点愧疚。

给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将条件刺激与无条件刺激多次结合呈现,可以获得条件反应和加强条件反应。如将粗暴的动作与语言安抚结合呈现给萧陆,他便会获得对她的调教分泌反应。

萧陆神色难辨,像是在纠结,又像是在享受这种摩抚。

“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他对上少女那忽然变温柔了的黑色眸子。

但她又觉得,自己并不是真的愧疚,而更像是发现了人性最阴暗那一面的惊慌、甚至是罪恶感。

在她心头,以往勾起的那种难以描述的心醉神迷的渴望,与这种在性上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所带来的刺激相比,都算不了什么,压根儿算不了什么,她没办法忘掉那副让人有着强烈的摧毁欲的表情——那是一种撩拨人的、兴奋的晃晃悠悠的感觉,简直近乎超自然的范畴,具有近乎超自然的光彩。

“当然了。”

她的视线漫不经心地离开了他,缓着有些发软的步子,去重新拿回马鞭。

新奇古怪的感觉,一种邪恶刺骨,大逆不道的感觉。人惧怕法律,不就是害怕自己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件事实:人生道路将走向低谷,他将坠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但她已经不在原来的初始世界了,她现在生活在女人主宰的世界里。反正她也没把他弄死,大不了以后对他好一点就是嘛。

少女一字一顿,嘴里吐出一颗颗冰珠砸落在他脚边。

“有的人会把你称做一幅漫画。”

一只手抚摸在颈上,随后慢慢往下游移,在他精瘦的锁骨那打了个圈。

“他们不懂。”

另外一只握着鞭杆的手,小指卷着绳稍,弯曲凸起的麻绳擦过粉嫩的乳头,身体强行挤进他腿间,迫使他分开修长的腿。她又继续往下拂过他的肌肉,抬起膝盖,单膝跪在椅子上。

“只有迷恋肉体的人,人类的骨架具有无名的优雅。”

膝盖骨和灼热的硬物相贴。

“就这么舒服吗?你这里都快爆炸了耶。”

她又恢复了调笑的语调,抬高膝盖来回蹭过粉色的皱襞,越磨越快。

萧陆发怒无果,故而沮丧,沮丧至极,心生绝望。他把头扭过一侧,咬着下唇,压抑着凌乱的气息,眉头紧皱,又松开。这就是他的对抗方式。

真是死鸭子嘴硬,嘴还比下半身硬。

那眼角泛起一抹红,瞳孔有些涣散,四肢的肌肉时不时地收缩,婤舟猜测他应该是要射了,想捉弄他的心思又有了,立刻把腿收了回来。

快感停止,箫陆的表情有些滞愣,眼神有些迷茫,想转过去看爬上床的婤舟,但很快又转了回去。

婤舟没心思观赏他,她还在回味着刚刚的那种强烈的刺激感,身体从他身上下来时都快要瘫软了。遵纪守法了二十年,说自己不害怕是不可能的。还是有一些后悔,要是真的把他掐死了怎么办,可是他刚刚的样子真的好漂亮。

想疼爱他的心和想要摧毁他的心,好像一点都不冲突。

她没过多久就睡着了,他就那样被她放置了一晚上。

谁让他死活不开口求她松开呢。

活该。

大福镇的女人并不局限于与本族的男子成亲,也会从人贩子手里买奚子。婤山并不担心女儿和萧陆睡在一个房间,她还没见过镇上哪个被买回来的奚子逃跑过。

主人家里给吃给穿,他只需要给主人受精,平日里和其他男人参与劳作,也没人会虐待他。但放心不代表她们不会提防着奚子们逃离和背叛大福镇,奚子们几乎都是外来族,与奻奻国的各族男子的容貌有着显着区别,服饰上也与本国的男子服饰有着微妙差别。

即使出逃,也无法从城门出去。经商的外族都有着福行专授的契条。

晚饭原本是一家三口,聚在一起吃,结果变成大部分时间只有婤山和婤水两个人吃,她们也很贴心地没打扰婤舟。

从王城回来后已经是深秋,天气转凉。这还没进入冬季,萧陆就病倒了。

婤山去请了族里的婤蘙来给他诊断,大家都用特婆婆来称呼她,族人生病都是找族里的姥人医治。

婤舟刚从外边回来,也不知道这是谁,这位特婆婆看上去很老了,满头白发。按理来说,她应该见过族里的人呀,怎么就对这位特婆婆,她就没一点儿印象呢?

她看着婤山,对方也不说话,但她还是礼貌性地叫了一声:“特婆婆好。”她又瞅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前几日对他做了那种事之后,他就没和她说过话了。可能是自己也有点儿愧疚,没有再主动找过他。

特婆婆听见了女孩的声音之后,她馋着乌木拐仗,慢慢转过身来,眯起发亮的黑眼,死盯着婤舟,脸上的皱纹变深了不少。她自然是看见了少女的眼神变化,不屑地哼哧了一声,眼睛变成了只有眼白的样子。

婤舟被特婆婆盯得有点儿慎得慌,不知道要做出什么表情。但这位婆婆,好像更生气了,走到她面前,拿起拐仗就要敲她!她眼疾手快,跑婤山身后去了。

“妈!这婆婆怎么忽然打人啊?”她惊恐地探出头,手抱着妈妈的腰。

婤山就是雌媙大山,可以阻挡一切危险。

特婆婆一听,脸色更差劲了,阴沉沉地盯着她。婤山噗呲一笑,拉开腰上的手,说:“这是给你接生过的姆姆。”

姆姆类似于干外婆。难道是她的记忆出了错误?她刚转过来这边的时候,明明就是个就是小婴儿啊。

“姆姆刚从外边游历完回来,你没见过她很正常。”

婤舟内心的惊讶程度不亚于,一个高度近视的人考了飞行员资格证。但少女的好奇心旺盛,问姆姆从哪里回来,外边的世界也和奻奻国一样吗?姆姆大概是嫌她聒噪,又要扬起棍子敲她。

“妈——”

转眼间,特婆婆已经站在了萧陆旁边,有些粗暴地翻了一下他的眼皮和嘴巴。没一会儿,嘴里干巴巴地说了两字:“脆死。”

婤舟:“?”

特婆婆又没好气地解释了一次,原因是洗冷水澡的时候被冻着了,感染了风寒。她们这里没有便捷的家用电器,可以轻松洗热水澡,婤舟也只有刚出生那会,婤山会用温水给她清洗身体。长大之后,都是洗冷水澡。

母女俩站在他床边,看着他烧得通红的脸:“……”

萧陆比她们想象得还要脆皮。

是个嘴硬哥,也是个脆皮哥。

“你去找下婤糅,让他来照顾。”婤山拍了拍婤舟的背。“对了,你这段时间和我睡,不准粘着他。别把风寒传染给你了。”

这位婤糅,就是她的新姐夫。

婤舟点了点头,本来想说一句,我身体素质比他强多了。但还是不要忤逆妈妈的话了,毕竟她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万一她因为感染风寒,病死了怎么办。她也很久没有和妈妈一起睡过觉了。

最近是有点沉迷男色无法自拔,得克制一点,不能这么没有出息。

等婤舟离开之后,婤蘙的脸色缓和了些。“他到底是哪来的?镇上的奚子我都知道是哪里过来的,但这个……”婤蘙年过八十,她接生完婤舟之后,就离开了奻奻国,向西行进,穿过了长满了毒花的婲国,再北上进入布满沼泽的幽?国,回来时也经过了一些零散的父系部落。

婤山扶着她出去正厅坐下,给她倒了杯水。

“您这次从外边回来,收获很大。和婲国的合作应该是能达成了。”

婤蘙摇了摇头,虽然她把人安全带回来了,但婲国会不会让族人安全回来,她也不确定。“未必,只能看她们愿不愿意信任我们了,但我们还是没找到幽泽国的入口。”

婲国的族人身上都有着独有的香气,这股气体类似于独角仙族的幻药,吸入人体后会发生作用。每家每户都种满着各式各样的毒花。女孩出生后,母亲身上的气味会减弱,这时候母亲会把女儿抱进花房里,让她每日都吸入家族培育的毒花释放的气体,以便她适应生长环境。女孩吸食母乳,也能中和体内的剧烈毒素。最重要的是,她们可以自如控制毒气散发的距离。

和她们打好关系,能让未来的奻奻国更加安全。但婲国的大部分土壤只适合种植毒株,只有少部分能种植粮食作物。奻奻国地大物博,正好可以把土地租赁给她们,不收取利息,但由奻奻国的人来耕种,收成之后,婲国派人来拿就行。

奻奻国只需要她们在危难时出手相助。扩疆拓土,并不意味着要用暴力手段征服另外一个民族。况且女人本就是天下一家的。

两国就这样各自交换了“人质”,如果人质确定没有生命安全问题,回到了各自的母国,各自的王就会互相拜访。

“原本想继续坐船去另一边,但我们几个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只能先回来了。”婤蘙提及死亡,语气淡淡的,并不在乎自己的寿命快要结束了。

“所以您担心舟舟?怕她记不得自己了,才这么着急地赶过来想要见她一面。那刚刚干嘛要打她?”婤山的语气好像也对死亡满不在乎,婤蘙年轻的时候特立独行,不愿意接受安排,成家生子,传承幻药,而是跑去研究怎么治病。

婤舟刚出生那会,她的外婆已经不在人世了,没有人给婤山接生,婤蘙正好入过她家。她看婤舟的第一眼,就觉得她们两个人很相似。注定不会拘泥于这天地的某一方,便认她做了干孙女。

“这丫头居然不认识我了……我当然生气。”但婤蘙好像也觉得理亏,怎么能强求一个小婴儿记住她十九年。“既然姄民族的神蛇验过了,那应该是没事。”她又喝了几口水,垂下双眼。“不过他……这丫头未来几年的生活,应该会怪有意思的。”

能在神蛇那里通过,说明他是个合格的侍夫,会对妻主忠心一辈子。换句话就是,他是个恋爱脑。但她觉得这个男人的身份绝对没那么简单。

“我和阿水也是这么想,但她好像还挺喜欢这个奚子的,您都不知道,每天晚上哟,饭都不吃,就要和他黏一起。”婤山扶额叹了口气。“本来呢,我是想着,先让她买个男人玩玩。因为吧,她好像看不上族里的男人。”

她没想到好久没见的干孙女,居然快成年了才开荤!她想起不久前见的一个面孔,“婤?她不是有个哥哥吗?现在应该有二十了吧?我看他挺不错,你让他多来这里走动走动。”婤蘙的眉毛一挑:“要是她不喜欢,就换,反正男人多的是,别老盯着那个魅惑相的小白脸。

婤蘙年轻的时候没少娶男人,差不多开了一个后宫。只有玩得多了,婤舟自然会知道,玩弄不同男人的滋味。

婤?是婤舟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平常都是一起出去外边逛,婤舟也不知道她的哥哥是生性腼腆,还是勤奋实干,每次都见不到人影。

“您说的对,小姑娘的新鲜劲过去了,又体会到了房事的乐趣,自然就会找下一个了。”

她们俩又聊了会家常,婤蘙离开之前也没忘记写个药方子。

婤糅把萧陆扶起来的时候,刚晨练回来的婤舟靠在门边,手里拿着刚脱下的红色毛衫,厚实的羊毛黑裙被她用另一只手掀了起来,固定在大腿上。

好热。她有点无聊,正在等待着体温降下来。今天早晨,她和婤?约定赛跑,谁先到达山头,谁就为对方织一条围脖。毕竟她们两个都最讨厌织这个织那个,宁可干粗活。要是萧陆学会男工的话,就能包揽她的织线活了。

不过婤?的体能实在是过于优秀了……她输了。

她看着姐夫又出去端了一碗药,她的这位新姐夫,真的有在认真听婤山的吩咐,每天都细心照料萧陆,也不忘自己还要打理家务。虽然他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实际上嘛,身材很棒的。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当然是姐姐告诉她的。

要是太瘦,怎么给让姐姐怀孕生孩子啊?但是和萧陆比的话,脸蛋还是输了一大半。

婤舟又鼓起两腮,发出噗噗噗的声音,歪着脑袋看面前的美人图。

萧陆大美人在生病时,显得比平日里更加楚楚动人。

美人愁闷。不管罗衣褪。?清泪斑斑,挥断柔肠寸。

他的皮肤透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像是被月光轻轻洒过。每当他捂着嘴,轻轻咳嗽时,眼角总会留下一抹淡淡的嫣红,如同初绽的桃花,又似含泪的珍珠。因为极力压抑着身体的酸痛,他的眼中充满了水意,湿润而明亮,如同山涧中清澈的溪流。他的鼻尖也微微泛着粉红,增添了几分娇弱与柔美。

看似脆弱得仿佛不堪一击,又如同一件精美的白色瓷器,需要细心呵护,才能避免任何轻微的触碰和伤害。

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

真是,破碎的他,快乐的她。

萧陆的身体就那样轻易地被男人扶起,她能感受到他吐着暖热的气息,拂过颈侧。婤舟每次见到他,都无法控制脑子里的各种涩涩,光看着他就已经够美味了。等她看见萧陆的睫毛轻颤了颤,她推测他应该是要醒了。

人生病的时候最脆弱了,也是最容易攻破心防的时候。

她可不能错过这个时机。

“姐夫,我来吧!”婤舟迈着大步,毛衫被她丢在地上,走了过去,拍了拍婤糅的肩,示意他离开,萧陆本就应该待在她的怀抱里。

他倒在别的人怀里,这像什么样子!

温顺的大猫猫靠在她身上的感觉还真不错,她一只手环抱着他,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手指轻轻穿过他的发丝,又摸了摸那满满都是胶原蛋白的脸蛋。

婤糅给她端好一碗热腾腾的药汁,她伸出手,接过药勺,细心地舀起一勺药液,然后嘟起嘴,温柔地吹去热气。

“小娇娇,来,张嘴。啊~”婤舟用着哄小孩的语气。

她也不知道他张没张嘴,应该是啜了一小口,药汁的苦味似乎立刻让他那张俊俏的脸庞扭曲在一起,露出了一丝苦涩的表情。

他还这么怕苦呢?

“姐夫,你去厨房拿一点……”她抬眼就看见姐夫那羡慕的神情,“糖……”

那像是狗狗讨食的表情。

他应了一声就转身走了,看见少女仍在地上的衣服,帮她捡了起来,婤舟又叫住他。

“算了,你还是帮我拿点蜜柑过来吧。”

“你一定要快点好呀。”给他喂蜜柑的时候,指尖轻轻擦过了萧陆的绵软薄唇,她装作给他擦拭嘴角的样子,内心回味着那短暂的触感,趁机又摸了好几次。

这张嘴吃她下面的时候,也是很好用的。

婤糅看着这有些色气的场面,不自在地别过头去。这就是命吗?他不是奚子,结果待遇都没有这个来路不明的奚子好。婤水只有晚上才需要他,其他时候都是冷冷淡淡的。如果自己不能让她怀上女儿的话,那他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他眼里的少女既温柔又细心,一口药一口蜜柑地喂萧陆,哪里像是平日里萧陆平日里说的那样,她只会不顾他的意愿,总是强迫他做些不好的事。就帮他擦拭身体这种令人厌烦的事情,她都要亲自上阵。结束之后,少女走到门口的时候,都要跑回去亲一下他的那张臭脸!

她明明就超爱他!

婤舟自然不知道,她这位姐夫心里在想什么,又在心里叹了多少口气,希望萧陆能尽早意识到她的真心。至于刚刚她呈现出来的样子,他应该也想不到都是她故意做出来给萧陆看的。

她给他喂药的时候就发现他的耳垂熟透了。

等萧陆的症状好转一些了,婤舟又想着回自己房间睡。她和婤山抱怨晚上睡觉太冷了,她的床更暖和。

“你又想和他黏一块?”

“不是……我怕我抢你被子。”

“这个时候知道担心我了?”

婤舟拗不过婤山,只能老老实实躺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婤舟还是没睡着,感觉今天格外地不舒服,乌亮的眼一直睁着。一回想起白天的场景,心里就开始发痒,双腿夹在一起磨蹭。

她认命地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努力地不吵醒睡熟的婤山,踮着脚尖打开门出去了。

四下静得出奇,她突然有一种在做贼的感觉,明明她只是要回自己房间睡觉而已。

她赤着脚,转过一个弯,加快脚步,向屋子里奔去,擦过浮动的树影,双脚轻盈落地。直到她终于打开了那扇门,走进了漆黑的屋子。

少女一面大张着嘴,眼睛瞪地滚圆。蜡烛被熄灭了,窗户也全关着,一点光线都透不进来,但她影影绰绰地看到房间中央裹在被褥里的身体轮廓。萧陆还在闭着眼睡觉,她舔了舔嘴角。

“嘿嘿嘿,小娇娇我来了!”

她慢慢走了过去,掀开他的被子,钻进思念已久的温柔乡。暖和,太暖和了。他比电热毯还管用。

但这时,大部分的春光都被棉被给清除了。

婤舟把他的手臂摊开,把头枕在他肩上,又侧过身去把手臂放在她的肩膀上。她搂着他的腰,头稍微抬高,埋进了他的胸里。她辨别出这是一种她熟悉的香味,这是一种飘忽不定、难以名状的清淡的幽香。

他的胸又软又香,虽然尺寸没有男妈妈们的惊人,但他的水蜜桃翘臀可以申请一战!

她只要轻轻一拍,臀肉就往外弹,白皙的屁屁上还有她的巴掌印。要是她多拍几次……肯定会变成粉嫩多汁的桃桃。

大概是感冒期间,人的睡眠质量也会受到影响,萧陆睡得很熟。但她抱上去的那一刻,感受到他的身体轻轻颤动了一下。她又把腿放在他腿间,特地绕开小腿上的伤。

“你一定要快点痊愈。”

婤舟说完,手又开始不老实了起来,顺着滑腻、狭窄的腹沟,两边长着几块白得几乎可以反射光的肌肉,挑逗时会泛着粉,还会往里缩。她借着嘴唇,在他肩上标明一颗颗红粒,在这个胸肌块的地方或那个弯曲的锁骨。

明天起来第一件事,扒开他的衣服看看这一片好春光。

她的小腿自觉地夹住他的大腿,萧陆比她高太多,即使她的上半身趴在他身上,她的脚才到他的膝盖下面一点点的位置。这也方便了她的动作。穴口正好对住了他那凸起的髋部,她又把自己的裤子三下两除二地脱掉。髋部出路的一边是一条黑洞洞的阴道口,另一边是一粒柔软的阴蒂。她慢慢摆动腰部,挂在他大腿上的那条腿,小腿和大腿叠在一起,开始往上移动,柔软的腿部内侧,不断地在他腰腹上摩擦生热。

阴蒂附近的酥麻感越来越强,黑夜很安静,她看不见萧陆的表情,只能听见有些错乱的呼吸声,衣服的摩擦声,还有着断断续续的低吟。

腰细就是好,她的手根本舍不得离身。她的手在腰上捏了会,一点赘肉都没有。一边慢慢晃动着屁股,顶着穴口来回摩擦,努力缓解穴口附近那零零星星的空虚感,忍不住朝他的颈窝里呼了一口热气。

少女的情欲悬在黑夜、沉寂的房间里,身体像快要熟透的桃子。

骨骼代替了他的手和嘴,拨开了软嫩的肥厚阴唇,缓慢有序地顶弄刺激肉核。逐渐因为快感的刺激分泌了出来淅沥沥的水,渗入她的裈上,印了一团水渍。

膝盖可以隐约感受到软趴趴的硬物,开始慢慢变热,最后弹了起来,时不时硌着她的大腿。

不过,这不关她的事,她只想让自己爽完,然后睡觉。找人做爱的好处就是为自己的大脑省去了幻想的时间,她只需要从萧陆身上尽情索取自己想要的,别的,她才不管。他这具人形春药的身体,她只消在他身上咬一口,都能获得某种难以言说的快感。

她挺臀的动作加快了些,大脑被细细麻麻的快感淹没,就差一点了……嘴里咬着他的大胸肌,手里摸着他的精瘦细腰,脚底开始微微发麻,又变成了要命的酥软。快感和欲望越堆越多,腰腹突然猛的一缩,腿间酥软到了极点,身体直直打颤。双手紧搂着他的脖子,头埋进了他的肩窝里。

“小娇娇……呀……”她在他的耳畔里呻吟,心脏怦怦巨跳,快要蹦出来了。

余韵过去之后,她趴在他身上,平息了一会,虽然没有他用嘴巴伺候的快感强烈,但还是舒服的。她累得直接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的是,性器的龟头溢出了水,从黑暗中涌出,四处飘洒,溅湿了他的胯部。

太阳粗暴,像往常一样,但平静,杂色,照着婤舟紧闭着的双眼。她醒的时候萧陆刚好关上门,面色不善地看着她。

就像她欠了他钱一样。

苍白的脸上还泛着病态的红晕。

不过他生气的样子真的超可爱。

掀开被褥的时候,光裸的下体就那样沐浴在日光中。

萧陆立刻转过身去。婤舟嘟囔着又不是没见过,站起来把裤子穿好,准备去清洗一下身体。经过他的时候,她还不忘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水蜜桃翘臀。

她没发现他换了裤子。

随着相处时日变长,萧陆同婤舟的话也多了起来,不再像刚来的时候那样抗拒。除了她调戏他的时候,他不愿意配合。

果然温柔刀,刀刀致命。毕竟他感染风寒大半个月,她天天都去照顾他,事无巨细。虽然没多少情意,但也是有苦劳在的。他的腿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正常行走已经没有任何问题。

姐夫性格活络,经常拉着萧陆,让他帮忙做家务。下午,他们两个一起去林子里摘了些新鲜果子,萧陆在厨房里清洗好之后,婤糅把它们端了出来,又拿纸巾一个个擦净,挑了一个给婤水。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直接递给了婤舟,妹妹拿起青果,大咬一口,咔嚓一声。另一只手挽住姐姐,下巴搁她肩上。

“妈,姆姆住哪里啊?”婤舟看着正要出门的婤山,下巴一上一下的。最近族里好像要换选族长。她又瞅了一会厨房的门帘,不知道哪个青果是萧陆摘下来的,等会得好好让她疼爱一下那双纤纤素手。

“让婤?她哥带你去。”婤山一直找着机会让婤舟接触别的男子。

“为啥要他带我去?我也没说要去呀。”婤舟一根筋地说。

“特婆婆住的地方,比较难找。”婤水立刻就猜到了婤山的意思,决定给她当助攻,才不要让那个狐狸精把她家小妹给迷惑了。

婤山离开了。

“好吧,那我下次再去找他吧。”她踢了下脚边的凳腿,也没多想,清了清嗓子,起身去厨房把萧陆拉了出来,不过他居然没拒绝她。她有点诧异,又笑着和姐姐歪头:“那姐姐,我带他出去逛逛。么么哒。”

“么么哒。”婤水也说了句,目送着蹦蹦跳跳的婤舟和被拖出去的萧陆一起出门。每次她和姐姐告别都会说么么哒,小姑娘脑子里经常蹦出一些没听过的词,但婤水感觉这些词一点都不奇怪,心里反而涌上一股热流。

婤舟真的要被姐姐可爱死了,内心里偷偷地在地上打了一万个滚。

少女啪嗒啪嗒地抬着脚,一边吹着哨子,牵着一个身形高大的青年男子,走在沙砾铺成的小路上。太阳又不见了,只有厚厚的云层。小鸟们在湿漉漉的冒着水气的树上嘁嘁喳喳地尖声鸣叫。

几分钟前——

“你走前面。”婤舟停了下来,不往前走。

“你又想干吗?”他也停了下来,看着她,不肯将背部转向她。

“我嘛,我想偷偷牵你的手。”婤舟一点都不扭捏,直接说了出来。她探出手去,握住他的小拇指,他倏忽地抽开。

“它是你想牵就能牵的?”

“要不然呢?你都是我的哎……”她跳至他跟前,一把环抱住他的腰,那宛如雕塑一般的腰线即使在有些厚的布料下仍旧得以清晰勾勒,呈现出一种精致的线条美。

她用下巴戳了戳他的胸部,又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腰窝,像啄木鸟一样一点一点,啄得他浑身都发麻。然后接着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她已经能在脑海迅速勾勒出他身体的部位,长度,厚度,甚至柔软度,她都知道。

现下正是靠近傍晚的时候,镇上的族人都陆陆续续开始回家,萧陆外观上太显眼,婤舟黏在他身上,手到处乱摸,一边还别人打着招呼,大家都侧过头去,尽量忍住好奇心,不去看他们。

她有时候在小道上散步,傍晚回家,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有朋友做伴。在所有的或大多数情况下,人们绝对有必要遵从传统,绝对有必要避免在大多数人面前做如此亲密的事。

他低下头去,几缕发丝自由地垂落在他眼尾,睫毛长而浓密,轻轻地覆盖在眼眶上。他不敢再看道路的左右。

她停在他背部摩挲的手,转向他的胸部,他没动。但是眼前人的呼吸很明显地变急促了些。身体是个自大狂,吵吵嚷嚷地表达自己的需要。“你别……”他发出轻喘,微仰起修长的脖子,一阵战栗穿过他的背脊。他只能气急败坏地小声嘶喊:“不许乱碰我!”

“你害羞呀?我们谈恋爱呢,小情侣秀恩爱很正常的,别管他们,他们酸的很。”婤舟假装没听懂他的话,故意歪曲他的意思。她又想起大学的时候,有小情侣站在马路上秀恩爱,她内心非常唾弃这种行为,“让我牵牵嘛……小娇……”

但是现在嘛,此一时非彼一时。

“我给你牵就是了!”他认命地把左手伸了出来。“别再念那个名字了……”他的声音又逐渐弱了下去,好看的右手捂住整张俊脸。婤舟松开了他,握住他的手腕,五指慢慢下滑,钻进他的手心,十指交握。

他的手明明就这么灵活,怎么现在就像变成石头了一样?婤舟心里吐槽了一句。

“谈恋爱?”他回想起刚刚她说的话,问她。

“谈恋爱就是,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呀。”婤舟一本正经地装傻,又耍俏地朝他露出一个微笑。她最近有一个惊人的发现,萧陆自从生病之后,就经常盯着她发呆和走神,茫然又不知所措。她一对上视线,他就主动移开。她最初以为是他的脑子烧坏了,直到她回过神来,那眼神好像又包含着某种渴望,看见她,就像岸边的鱼渴望回到水里那般。

她第一反应就是萧陆喜欢上她了,那句话是什么来着?

哦,最先移开视线的往往用情最深。

做爱嘛,不就是越做越爱嘛。

可以理解。

“谁喜欢你了!”

“你长得这么漂亮,我巴不得告诉全世界你是我的。老话说得好,丈夫的美貌,妻子的荣耀!”她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语气中带着一丝顽皮。

根据往常的经验,猛夸他好看就是了。

“吵死了。”他不自在地瞥了她一眼,但嘴角微扬,带着几分羞涩。忽然又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别过脸去,脸上红扑扑的。

两个人嘻嘻闹闹,直到那幢设计精巧但有些老旧的房屋似乎茫然不知所措地待在他们俩面前。

婤舟单手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伴随着吱呀的声响,一股家的温暖扑面而来。

她大声地喊着奶奶,声音中充满了期待与喜悦。

不一会儿,一个发鬓霜白的老人缓缓走了出来,脸上布满了皱纹,但那双眼睛却很温暖。

他看到婤舟,笑着迎了上去:“舟舟来了啊。”

“爷爷晚上好!”婤舟恭敬地打了个招呼,然后问道:“奶奶在里面吗?”

“我们正吃晚饭呢,来,你也一起吃吧。”老人热情地邀请她进去。

“可以吗?我真的好想吃爷爷做的菜。”

婤柳家只有她和丈夫一起生活,女儿前几年就带着儿子和丈夫出去了,一直都没回来。

老人们年纪虽然大了,但身子骨很硬朗,有时候像婤舟一般年纪的姑娘们会过来看看他们,和他们说说话。

每次闹腾着就忘记时间回家吃饭了,婤柳就会让丈夫去厨房给女孩们做些好吃的。

“哎哟,你还客气起来了,快进来快进来。”他又看向她身后的年轻男子。

“这位是?”

“他叫萧陆,是我……”

婤舟学着宫斗剧里的妃子的娇羞之态,脸上快速浮现出一抹红晕,手指半掩住嘴角,头微微侧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出那个称呼。她顿了顿,然后挽住萧陆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是我未来的丈夫。”

“小娇娇,快叫爷爷呀。”

婤舟挽着他的胳膊,没意识到自己的胸贴在了他的手臂上,恢复本性,不耐烦地催促他。

萧陆看着少女居然在老人家面前也要调戏他,身体一僵,半天才嚅吱了一句:“爷爷。”

在老人的招呼下,两人走进了屋内,柳奶奶最近腿总是疼,平日里婤舟来的时候她都会出来接她。

晚餐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屋子里,婤舟拉着萧陆坐在了餐桌旁,让他坐在了柳奶奶旁边,他被她们俩夹在中间。

婤舟一边俯下身体,手臂伸直,抵在桌子上,毛茸茸的头略过他的下巴,一边和柳奶奶说着话:“奶奶!他是我那未过门的相公,怎么样?他是不是很好看?”

她仔细地打量了萧陆一番,然后点了点头:“我们舟舟的眼光确实好。”

她笑着说,身体往前倾,拍了拍婤舟的手背。

萧陆的紫眸子游移在餐桌上,有些晃神,眉头轻颤,听不见周边的人在说什么。

最近他总是恍恍惚惚的,只要婤舟一靠近,这种印象就会立刻加剧。

罪魁祸首终于端正地坐好,她的气味变淡了。

等他回过神来,它仍在继续以它的流动不定,以它的淡入或淡出,掩盖那些不时冒出、难以区别、转瞬即逝,在他身上产生的特殊的快感。

这种感觉难以辨认。

婤舟转过头来,注意到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红烧肉上,心中一动,嘴角挂着笑意,夹起一块色泽红亮的红烧肉,细心地吹去热气,然后递到他的嘴边。

“爷爷特制的红烧肉。”婤舟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他还没吃完,她又给他夹清蒸鱼。“还有这个,爷爷拿手的清蒸鱼。”

他有些意外地看着少女,他在她迷人澄澈的眼波里浮游,而他永远等得不够久,永远来不及弄清楚那里究竟是否欢迎他。什么都没有。只有眩晕。

是因为他快要习惯了她,总是拉着自己做那些很私密的事吗?还是那些让人抓狂的梦境?

少女在梦里总是变本加厉地让他承受欲望的折磨。

他很快掩去那抹情绪不明的神色,垂下眼,微微张开嘴,小心翼翼地咬下那块红烧肉。

正如那日他生病时,她细心喂药。随即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忽然伴着剧烈的心跳声。

肉质的鲜美在口腔中蔓延开来,让他不由地闭上眼,躲避少女过于灼热的视线。

婤舟看着他害羞得恨不得钻进地洞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花。

婤舟在山腰上发现了一条黄色纹理的幼蟒,那鲜艳的颜色吸引了婤舟,她在远处悄悄跟着它,但她刻意保持着距离。等她稍微走进点儿时,幼蟒的身体紧绷,蛇头高高昂起,那双冷漠的蛇眼紧紧盯着婤舟。它像是在告诉她,虽然它小,但一点都不好欺负。

她发现它身上有多个银色横环,在心里估测了它的身体长度大概有她的一条手臂那么长,宽度对于体长来说较为纤细。

婤舟深吸一口气,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她保持着腿弯曲的姿势,身体微微前倾,右手缓缓向后移动,稳稳地握住了箭柄。她闭上一只眼,另一只眼则紧盯着幼蟒,准备随时应对它的攻击。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幼蟒与婤舟之间的对峙持续了许久,谁也没有率先发动攻击。幼蟒依旧发出威胁的嘶嘶声,婤舟则努力保持着冷静和坚定。直到它缓缓地放下了高昂的头部,吐出的蛇信子也收回了口中。然后,它转身游向了草丛深处,消失在婤舟的视线中。幼蟒相较于成年蟒蛇,体型更小,力量更弱,大概是它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敌不过面前的少女。

日光从天而降,轻柔地弥漫开来,像透明露水般落在一切物事上。婤舟从缓坡上的小径走出来,穿过破旧的墙,上面爬满了紫色藤蔓和小虫子。秋日的风轻柔地吹起她两侧的头发。

她的手指轻轻弯曲,形成一个半圆形的空洞,放在唇边。随着一阵轻微的呼吸,她轻轻地吹起口哨。小莉便踏着马蹄从另外一边了跑过来。上马后,婤舟用一只手拢着缰绳,双足微微轻夹马腹,催着小莉跑,它跑起来像阵利飕的小风,飞快而平稳。

回想起刚刚的场景,她忽然感到疲乏,那是一种不痛快的,并不值得骄傲的一种疲乏。忧愁被吹成一条条连续隐藏在发丝里的黑线,不再包含着一些星星点点的幸福。

她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从幼蟒那里脱身。

她忘记了自己并不是一个果敢狠辣的人。

是只有自己这样吗?不知感恩,婤山给她的已经够多,够好了,但她还是厌倦了。她并不相信别人的话,禁止她做任何事都是没有用的。她好像比所有的女生都软弱,尽管她外表看起来很强大,但是任何禁令在她面前都会发挥效力。

那个时刻就像关于生活的寓言。她进入一段新生活,满怀年轻无瑕的信念,相信生活中只有纯净和健康,但很快发现自己还是原来那个病人,被脏东西污染,生存就是腐烂。

在另外一个家里,父亲与母亲正好相反,他总是在指责陈舟,有时候近乎辱骂,母亲只是关上门,等外边安静之后再出来。接着又开始了夫妻之间的争吵,他们让陈舟渴望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渴望消失,让他们再也找不到她。

初中放学回家时,她经常听见母亲在卧室里啜泣的声音。

第二天早晨,她会看见母亲脸上和手臂上的淤青。

母亲不愿意离开父亲,也不愿意保护女儿。

血,一般是经过激烈的争吵和肮脏的辱骂,身体被暴力地对待后,才从伤口里流出来。

心里的血越流越多,催促着她用别的方式离开这个家。

常年感受到的恐惧会变成神经元的一部分。恐惧和不安,总是能把她带回那个黑暗的人角落,渴望逃离某一处的欲望,变成了近乎本能的反应。

她觉得自己忽然被一阵可怕的悲伤击溃了,再一次被自己可怕又可笑的、无所事事的状态以及自己迷失在过去的那种悲伤、无望状态击溃了。

她仰起满是泪痕的脸,任由风替她拭去泪水。

她把她的弓箭和披风挂在墙上,转身进了后院,婤糅在教萧陆如何修剪花草,婤水和婤山去族里了。她没打扰他们,自己去了厨房小水缸里,从木质的橱柜中取出一个陶碗,随后走到案板前,从篮子里拿出一块新鲜的肉,又将肉块切成细丝。

虽然她做的菜很难吃,但是刀工练出来了。她又挽起衣袖,开始用手将肉丝细细揉捏,直至变成泥状。

在秋季时,喂肉泥可以加强高营养,帮助乌龟增长脂肪以顺利越冬。

搅拌好肉泥后,她端着陶碗来到后院的小水缸旁。她养的小乌龟正在水里悠闲地游来游去。她轻轻地将肉泥撒入水中,小乌龟立刻游过来,把食物吞进肚子里。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傲娇鬼开口说话了。

萧陆觉得有点奇怪,平常少女回家都是风风火火的,今天居然没骚扰他。她就安静地蹲在水缸旁边,喂乌龟。

过了一秒钟,婤舟就从那种神经紧张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好像为了补偿她刚才那种不必要的感情耗损,她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她感到冷漠、有趣,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回头一笑,调皮地说:“夫君想我了?”

夫君两字在萧陆脑袋里嗡嗡响个没停,他红着耳朵快速进屋子里了。

婤舟做了个鬼脸:才怪。

喂完鱼后,她又跑进去找他,他正坐在桌边折菜,她从他身边经过,去厨房洗干净手。回来后,她随便拉了一张凳子,坐在他身后,忽然开口:“你想家吗?”

“家?”他的动作慢了下来,转了过来。

“我好像对你一无所知。”她随意地用手撑住脑袋。

“知道又怎样?难道你就会让我离开这里?”他的眸子就像一把锐利、冷酷,像亮晃晃的刀刃,在被害人瞥见时旋即收回,并给她一个平淡的微笑,仿佛说:现在没必要隐藏。

他看上去真的很讨厌她哎。

“万一我心情好,就放你走了呢?”

她想不到他会因为什么离开自己,如果说一个人在关系中过度控制对方,可能会让对方感到压抑和束缚,从而产生负面情绪。那她也没做什么啊,一没虐待,二没打骂,三没限制他自由。怎么看都是他占了便宜好吧?

他没有再说话。

从那天之后,她时不时地开始带上萧陆去晨练。她一个人上山,让他和小莉在山下等她。至于这段时间,他要做什么,她都不管。

她对他的好,他也未必会领情。让他知道自己有在给予他足够的空间和选择权。她并非真心绑住他,远比让他恨自己好。她还想去别的地方生活,万一以后还真遇上了呢?也不至于撕破脸。

回家之后就让他帮她捶捶背,揉揉肩。

力道正好,在婤舟的有序调教下,他逐渐掌握了按摩的技巧,总能准确地找到她身体需要的放松点。天气逐渐转冷,步入初冬。因为少女身上穿得严实,也会戴带有头帽的披风,脸很少接触强烈的紫外线,肤色由蜜黄又变回了暖白。按摩一通下来,她的脖子上都是红印。

每次他给她按完之后,婤舟都浑身畅快,肌肉的每一次变化转折,都有力量让她去把那容光焕发的瞬间固定下来。

“手酸了,不弄了。”他故意板起脸。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这场按摩结束了。

她知道萧陆是故意装的,于是她故意逗他:“今晚就送你一份礼物,怎么样?”

“礼物?这是什么”他的眉毛挑起,他现在已经不和她计较称呼的问题了。

说了又怎么样,不服气又怎么样,她根本就不改。

“嗯……就是,我给你一件东西,是惊喜。这就是礼物啦!”婤舟说完,接着她就发出那种新的短促尖锐的笑声,站在椅子上,摸了摸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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