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惊讶极了,他不信邪,又考校了《史记》,甚至还有本朝的律法,当然,由于他们年龄小,只能记得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但这已经足够令人咂舌了。他刚准备张嘴说话,友人就拉住他的袖子,嗤笑道:“你够了啊,欺负两个孩子,好不好意思?!”少年脸微红:“人外有人啊,果然,这世上的天才不容小觑!”他拱手弯腰见礼:“两位小兄台好,小生不才,姓褚,名成,字游守。”左安礼眸光闪了闪,没说话。褚成又介绍他的朋友,“这是我的友人,姓关,名原,字本章。”关原更不会因二人年纪小就轻视他们,认认真真地行了礼。白谨同左安礼一起回礼:“游守兄,本章兄。”因着白谨他们还未取字,就以姓名相称,互相介绍后,几人就算是结交了。几人都是清隽秀气的身姿,站在一起颇为赏心悦目,站在店铺门口,已经被来来往往的行人打量了许久。褚成打发了伙计,招呼着他们进书肆。他把玩着手中的扇子,笑眯眯地说:“你们要找新出书籍的话,可以问我哦。”作者有话说:滴,上班卡——第33章他这话摆明了自己浸淫买“新书”已久,那神气十足的表情也多半是笃定自己对话本全都了解。“那你刚刚怎么做到理直气壮教训我们的?”白谨忍不住吐槽他。褚成一脸的理所当然,“我比你们大啊,能看这些杂书很正常吧?”左安礼拉住白谨的手,轻轻捏了捏:“别闹了,你还得买书,干正事要紧。”白谨就不跟褚成东扯西扯了,他哼哼两声,扬眉挑衅道:“我想要最新出的十本书籍,你知道有哪些吗?”话本这样的杂书累积的积分不多,一本就两个积分。玻璃的方子都要二十积分,他说要看十本书也不为过。褚成狐疑:“你还要陪你们家少爷看书,能看完吗?”白谨骄傲抬下巴:“当然。”褚成:“嚯,好大的口气!伙计,把你们的《狐妖传》《宝瓶计》《剑圣》……通通都拿来!”他一口气不带停地说了十本书,一旁被忽视已久的伙计见终于来活了,也松了口气,提着篮子就去装书。他们百无聊赖地等着,褚成就笑嘻嘻地打趣白谨:“可别被你们先生发现了,到时候没收事小,被罚就惨了!”白谨伶牙俐齿地反驳回去:“你以为我是傻子吗,给书皮外表重新装一下,写上圣贤书的名字,难道先生还能发现不成?”褚成惊呆了,脸上挂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居然还可以这样!”见好友满脸发现新大陆的惊奇模样,关原不由扶额:“你可别乱来啊,明年就要去柳城考府学了,要是被先生发现你在看杂书,可不得扒你一层皮!告到褚伯父那里,你可能被打得一个月都下不了床!”褚成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神色怏怏地放弃了这个“好主意”。关原惊讶地对一直不怎么开口说话的左安礼道:“你这小书童如此嚣张,平时就不管管吗?”神色冷淡的左安礼微怔,莞尔一笑:“他脾性大,我管不住。”话是这么说,但眼不瞎的人都能发现他眼中的宠溺和亲昵。看得出来,他们关系极好。“你小心一点,别让他长大以后爬到你头上撒野!”褚成故意胡咧咧道。白谨脸涨得通红,大声喊道:“我才不会!!!”书都放上来后,白谨提着篮子付完钱勉为其难地跟那二人打了招呼,拉着左安礼就走。白谨还不知道他俩人走后,还得了个“两孩子绝对不简单”的评价。关原的分析能力比褚成好,稍微一思索就猜出了他们的身份。“姓左的那位小兄台,恐怕就是前不久才走马上任的那位左县令之子。而他身边穿着普通的小孩,想必就是状告大伯闹得县城里人尽皆知的书童白谨了。”那桩案子在县学里风风火火地闹上了好几天,还开了一场辩论。一方认为他不该如此,另一方则说他理应如此,而后者以人数和有理有据的辩驳更胜一筹。褚成捏着下巴,垂眸深思:“竟然是他们么……”*另一边的两个孩子同样在议论刚才意外结交的友人。“我都看出来了,那个叫褚成的,你肯定认识对不对?”白谨嚷嚷道。左安礼也不否认:“是。”白谨好奇道:“他是谁啊,竟然能入你的眼?”左安礼淡淡一笑:“不是他入我的眼,而是他的父亲想要入我父亲的眼。”白谨:“???”什么意思。左安礼反问他:“你知道入府学的条件吗?”白谨诚实地摇头。“需要知名人士或者官员的推荐信。”左安礼嘴角抿起一丝浅笑,“正巧,县令每年都有一个写推荐信的名额。”“所以,褚成明年要入府学就必须得去找左县令帮忙了?”白谨福至心灵,立马领会到了左安礼口中的意思。左安礼眼底泛起柔色,“是极。正是因为褚成父亲先一步响应我爹的号召,我爹投桃报李,给出一封推荐信又如何。”